19歲生日那天,我喊了幾個小伙伴去附近館子吃火鍋。
中途喝了點白的,一上頭,我們幾個就開始沒完沒了的扯犢子,聊天的內容無非是圍繞著哪個妹子胸脯又變大了,腿又變白了之類的,要不是飯店老板提醒打烊了,保不準能扯到天亮。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11點多了,我才發現忘了帶門鑰匙。這個點爺爺早睡了,我不敢去打擾他老人家,幸好身上帶了店鋪鑰匙,準備就在店里湊合一晚。
記得那晚陰雨綿綿,風還特別大,刮得小賣部的破門“吱嘎”作響。
我趴在小賣部的柜臺上打瞌睡,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砰砰砰!砰砰砰!
敲門聲很急,很用力,把睡夢中的我直接吵醒。
我一看表,都已經一點多了,心想這么晚了,哪個王八蛋這么不識趣?
“打烊了!”我很不耐煩地喊道。
結果那敲門聲不但沒有消停,反而更加賣力,搞得整個屋子都一陣晃動。
我氣得不行,低聲罵了句臟話,走過去把門打開了。
可你猜怎么著,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空空如也。
我探出腦袋,往四周看了看,沒人。
這就怪了,明明聽到敲門聲,怎么會沒有人呢?
我心里嘀咕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導致出現幻聽,便關上了門。
可這門剛一關上,敲門聲居然又響了。
我這次反應很快,迅速把門拉開。
一陣寒風刮來,夾雜著潮濕的雨點,像刀片兒一樣撲在我臉上,生疼生疼的。
外面,還是空無一人。
我呆住了,腳底冒出了一股寒氣,頭皮開始有些發麻。
在爺爺開店鋪的這些年里,不是沒發生過怪事,雖然我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對此卻是深信不疑。
畢竟目睹了吳癩子的夢境征兆后,我曾經的一些觀念開始瓦解,不得不相信,這世上有些事是科學解釋不了的。
現在只聞敲門聲,卻不見其人,難不成我真遇到了……
“小哥。”
這時候,一個充滿磁性的女人嗓音,在我背后突然出現。
我嚇得身子一哆嗦,顫顫巍巍地回過頭,看到一個三十不到的年輕女子,就站在我身后。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裙,臉色蒼白得像紙片兒似的,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肩頭,腳下踩著紅色的高跟鞋,眼神空洞地看著我。
我頓時懵了,驚訝地看著她:“你……你咋進來的?”
“你打開門我就進來了。”女人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來找唐老先生,他在嗎?”
她嘴里的唐老先生,自然就是爺爺,不過大晚上的,她找爺爺干嘛?
我說:不好意思哈,唐老先生是我爺爺,他現在休息了,你明天再來吧。
那女人聽了很失望,一個勁地搖著頭,語氣變得很焦急:不行,我等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死的!
我一聽愣住了,啥意思,什么叫一定會死?
不等我開口詢問,那女人忽然幽幽道:
“小哥,你會解夢嗎?”
女人幽幽地問。
聽到這話,我愣了愣,終于明白,原來她是來找爺爺解夢的。
不過解夢就解夢吧,跟快死了有啥關系?
我心里泛著嘀咕,剛準備說“會”,突然想起爺爺給我說的解夢三大禁忌,其中有一條就是不到20歲不可給人解夢。
今天是我19歲生日,如果給她解了夢,那肯定是把禁忌觸犯了。
想到這我搖了搖頭,說:不好意思,我不會。
女人瞇起了眼睛,目光變得有些銳利:小哥,你別騙我了,我知道你會解夢。這樣吧,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只要你幫我解了夢,好處少不了你的。
老實說,當時我還真有些心動了,看這女人穿著打扮,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
不過再心動,我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便說:姐,我真沒騙你,要不你還是明天再來吧,明天我爺爺就在了。
“我等不了明天。”女人搖著頭,神色帶著一絲焦急。
我忍不住問她,到底是出了什么麻煩?
女人說:我告訴你,你就幫我解夢?
我被她搞得有些煩,便敷衍她,讓她先把事情說清楚。
女人點了點頭,緩緩道:
“差不多半個月前,我做了一個怪夢……”
女人叫邱霞,在鎮外兩公里處一個叫“紙醉金迷”的ktv會所當小姐。
會所是干什么大家都懂。這地兒一般分為兩種服務群體:小姐和公主。
公主負責給客人點歌,調酒,打掃衛生,跟服務員其實差不多。既不能摸更不能上床,除非人家和你談得來,那或許還能私底下約一炮。
小姐的話就開放多了,陪客人喝酒聊天唱歌,錢到位還可以出臺,說難聽點,和外面發廊的雞沒區別,無非就是綜合素質高一點。
當聽到邱霞說她是小姐時,我心里還是很震撼的。
邱霞談不上特別漂亮,但身上卻有一股特殊的氣質,這種氣勢讓我想起了初中時的女副校長,冷冰冰的,古板嚴厲,仿佛被她瞪一眼,心里所有齷齪的想法都會她捕捉到。
邱霞說她最近做了一個怪夢,夢見自己身處一片紅色的迷霧里。
在迷霧中,她什么都看不見,也走不出去,晃蕩了好久,突然聽到四周傳來許多人的笑聲。
那些笑聲很尖銳,像小孩子,但又比小孩子的聲音猙獰,在迷霧中不斷地回蕩。
沒過多久邱霞就醒了,心里莫名的后怕,一晚上都不敢合眼。
第二天起床,邱霞感覺特別疲倦,一點精神都沒有,就像幾天幾夜沒睡覺一樣,上班老是出錯,不是把紅酒潑到了客人臉上,就是亂發脾氣,大吵大鬧,最后因為被多次投訴,被扣了不少工資。
邱霞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有些事不能做,有些話不該說,卻偏偏忍不住要做,忍不住要說,就好像身體被什么東西給操控了。
下班回到宿舍后,邱霞開始發高燒,渾身發冷,鼻涕流個不停。
她去醫院打針吃藥,病情并沒有得到好轉,倒是過了一個多星期,燒自動退了。
但之后,她卻遇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
聽到這里,我重重地咽了下口水,忙問她什么事?
邱霞目光陰沉地看向我,緩緩說道:
“我發現我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