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YM入主雷氏之后,雷氏業(yè)務(wù)歸入AYM本部,雷氏這個名字自然也將不存在了,從此雷氏正式成為AYM的一部分,杜千雅,你同意嗎?”雷湛抬眸對杜千雅說道。
“我同意。”杜千雅平靜地說道,轉(zhuǎn)而對著會議室里的人說道,“不過,不知道下面的各位董事是什么意思?”
“你敢!”雷振華將手中的金絲楠木文明杖敲地地面砰砰響,怒氣沖沖道。
“反對的人現(xiàn)在是一票。你們還有其他人反對嗎?”杜千雅沉聲道。
會議室里死一般的靜,似乎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這次召開董事會的目的就是讓大家盡情地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如果有人反對的話,我們會尊重不同意見。”杜千雅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們怎么不說話?!難道你們都同意雷氏更名?”雷振華憤怒地看著會議室里的其他人,這其中還有不少曾經(jīng)是他的親信,如今竟然一句話都不說。
“沒有人反對的話,那么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這個決議就這么決定了。”杜千雅淡淡說道。
“你們就這么沒骨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打下的江山落到別人的手里?”雷振華氣得口不擇言,卻又無計可施。
“雷老,其實雷湛也是你的兒子,就算改了名字,也不算是落到其他人的手里吧?”這時,雷振華的一個下屬小心翼翼地說道。
“荒唐!”這個下屬的話簡直就像是火上澆油,原本已經(jīng)氣得不行的雷振華,此時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
而另一邊,竟然還有人附和道,“說的也是啊,AYM國際的實際負(fù)責(zé)人是雷湛的話,雷氏也還是雷氏啊。”
“對啊,對啊。”附和的人更多了。
這些股東根本對雷家家族內(nèi)部的矛盾根本就不敢興趣,只要是保證他們未來的利益,他們關(guān)心雷氏的董事長是張三還是李四。
杜千雅在心里對這些董事行為嗤之以鼻,不過這些人如果不是這么見利忘義,事情也沒有這么順利就可以通過。
杜千雅笑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大家果然都是商場上的精英,懂得審時度勢,我相信AYM國際整合雷氏以后,大家一定會有一個更好的收益。”
“好!好!好!雷湛,你果然不簡單,果然不簡單!”雷振華重復(fù)道,唇角竟然浮現(xiàn)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來,只是那笑十分難看。
“多謝夸獎。”雷湛面無表情地說道,誰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雷湛,你要雷氏,我可以給你,我可以宣布你成為雷氏的繼承人,雷氏也可以交到你的手里,但是雷氏的名字不能改!”雷振華的眸光透著一絲尖銳說道。
雷湛性感的薄唇緊緊抿著一條直線,握成拳頭的手背上青白的筋絡(luò)凸起,深深地看著雷振華,卻不答話。
“你認(rèn)為怎么樣?”雷振華再次問道。
杜千雅瞥了一眼雷湛,早就猜到他一定不會同意雷振華的建議,如果雷湛只是想要雷氏的權(quán)利,他根本就沒必要自己搞出一個AYM來同雷氏對抗。
這個男人的心中背負(fù)了太多的東西,杜千雅忽然有絲心疼滑過。
“雷老,我不想提醒你,不過,我想你心里非常清楚,大局已定。”
“我問的是他。”雷振華的聲音陡然提高,瞪了杜千雅一眼,將,目光投向雷湛,等他開口。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雷湛淡淡回應(yīng),仿佛說著和自己完全不相關(guān)的話。
“你……”雷振華氣得說不出話,完全不顧形象的大聲說道,“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兒子,這么多年,我送你去美國讀書,現(xiàn)在我同樣將雷氏大權(quán)都交到你的手上,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雷湛的指節(jié)被他攥的輕響,聲音卻異常冷靜,幾乎一字一字說道,“我們現(xiàn)在是在談生意,跟生意無關(guān)的事情,我不想聽,如果你不想談,會議可以結(jié)束了。”
“董事長,家事還是一會再說吧,現(xiàn)在處理公司的事情要緊。”一個董事還是習(xí)慣稱呼雷振華為董事長,禁不住說道。
這可關(guān)系到他們這些人的飯碗啊,要是得罪了雷湛,他們這些人估計也都別想再混下去了
。
雖然大多數(shù)人沒有明確表態(tài),但是形勢比人強,就算他們想要站在雷振華的那邊,也是有心無力。
這些人都是過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雷氏如果倒了,他們后半輩子也都別想好過了。
前一陣?yán)资系慕?jīng)營出了那么大的問題,他們這些人全都嚇傻了,正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時候,雷湛和AYM出現(xiàn)了,對他們這些將來差點讓雷氏破產(chǎn)的人來說,雷湛簡直就是他們的救世主。
別說雷湛想改名字,雷湛就算想把雷氏大樓給拆了重建,也沒人敢反對。
雷振華氣得直哆嗦,轉(zhuǎn)頭對著剛剛的說話的人就是一陣炮轟,“這里什么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
“是,是。”那人冷汗直冒,唯唯諾諾地說道,再也沒人敢開口。
雷振華氣得發(fā)抖,雷湛冰冷的氣息能凍死人,氣氛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雷氏投資能源失敗,資金鏈幾乎斷裂,銀行對楚氏的信用評級降到了C,這一次,銀行不可能再給楚氏輸血,楚氏的股價現(xiàn)在只有5.39,比鼎盛時期的報價跌了十之八九,如果沒有充足的資金注入,雷氏就算能保住,也不過是一個空殼,以雷氏現(xiàn)在的經(jīng)營狀況和負(fù)債率,破產(chǎn)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候各位的飯碗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
“你應(yīng)該慶幸,如果AYM整合雷氏,不過是換了一個名字,如果雷氏落在別人的手里,雷氏就不會只是更名這么簡單了。”雷湛冷傲地開口說道。
聽了雷湛的話,那些董事全都驚出了一身冷汗,他們這些人簡直就是從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圈啊。
“雷老,雷氏出了這么大的問題,為什么我們一點都不知道,我們也是雷氏的股東,有權(quán)知道自己手里的資產(chǎn)到底是個什么狀況吧。”
“就是,我們一輩子為了雷氏盡心盡力,最后落得個一文不名的地步,雷老,你說你說得過去嗎?”
“我同意改名。”
“我也同意。”
原本沒有表態(tài)的人,現(xiàn)在紛紛開口,公開站在雷湛的一邊。
雷湛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面,看著會議室里的人爭先恐后地樣子,唇角譏諷地上揚起一道弧線。
“孽子!”雷振華猛地站起來,用力敲著手杖,“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雷振華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兩個字幾乎沒人聽得到他到底說的是什么,而幾乎就是在同時地,雷振華臉色驀地慘白,微胖的身子竟然直直地往后倒了下去……
“雷先生,雷先生……你怎么了?”一直跟在雷振華身后的秘書嚇傻了,趕緊將雷振華扶了起來,不停地喊道。
雷振華卻雙目緊閉,呼吸急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雷湛的眸光倏地一緊,但是也只是一瞬間就恢復(fù)了平常的神色。
此時會議室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不少人圍到雷振華的身邊。
杜千雅看了一眼雷湛冷峻的神色,見他什么表示都沒有,什么都沒說,直接沖到了雷振華的面前,俯下身子,用力按壓著雷振華的胸口,給他做急救。
而另一邊,原來提前離開的寧浩遠(yuǎn)也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雷振華的樣子,心下了然,不禁更加佩服杜千雅的先見之明。
寧浩遠(yuǎn)走到杜千雅的面前,對她說道,“救護車正在來公司的路上,大概五分鐘之后就可以到了。”
“什么?還要五分鐘?”杜千雅緊緊皺眉,心臟病病人急救最佳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分鐘,如果錯過了,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誰來給雷老做人工呼吸?”杜千雅喊了一聲,看了周圍的人一眼。
而杜千雅的目光觸及到的人全都往后一縮,他們在社會上可都是有地位的人,給一個老頭做人工呼吸?要是傳出去,他們還要不要在社會上混了,以后還不要被他們的同行給笑話死。
誰也不愿意做這種喪失顏面的事情。
“你們這些人就這么見死不救?”杜千雅看著那些人退縮的樣子,心里一股火氣蹭地就上去了,怒道。
大家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就是沒有人有所動作。
“你們不都是跟著
雷老爺子打天下的人,怎么關(guān)鍵的時候,全都成了縮頭烏龜。”杜千雅譏諷道。
杜千雅看著面前表情痛苦的雷振華,又看了看周圍一群看熱鬧的眾人,緊咬著牙,心往下一橫,忽然頭慢慢地低了下去。
“啊?天哪!”眾人全都震驚地看著杜千雅的動作。
一個妙齡少女,竟然要對著一個老頭子做人工呼吸。
而且剛剛杜千雅明明那么對雷振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真的有仇呢。
這怎么可能?
他們這些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一個小丫頭竟然要去做。
所有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看著杜千雅,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手勢,甚至每一個呼吸都牽動著人的神經(jīng)。
“你這個傻瓜!”就在杜千雅的唇距離雷振華還有十公分的地方,雷湛從她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把將他推到了一邊。
而,雷湛接下來的動作更加讓人震驚,只見雷湛驀地低下了頭。
那一霎那,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雷湛的身上。
這戲劇性的一幕簡直讓人瞠目結(jié)舌,堪比年度最反轉(zhuǎn)劇情了。
雷湛一下一下地向雷振華的口腔里渡著氣,同時雙手不停地按壓雷振華的胸部,手法嫻熟的讓杜千雅差點以為雷湛是專業(yè)的急救人員。
杜千雅沉靜地看著雷湛的動作,心底里涌出了一絲復(fù)雜的意味,她想起了自己的爹地,天下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天下又哪有真正仇恨自己父母的孩子。
雷湛的心里應(yīng)該也是矛盾的吧,她還記得有一次雷振華心臟病發(fā)作,雷湛去醫(yī)院看望雷振華,誰能說那時候雷湛對雷振華的關(guān)心,不是真的?
杜千雅在心中默默地想著,也許雷湛和雷振華之間有一天也可以和解?
她已經(jīng)沒有了爹地,她不想雷湛有一天回想起過去,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后悔,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這是一個人最痛也是最大的悲哀。
隨著雷湛的動作,雷振華的臉色似乎緩和了許多,呼吸也沒有那么急促了。
就在此時,會議室的門被人打開了,醫(yī)院的急護人員抬著擔(dān)架匆匆進來,一個小護士在最前面喊道,“病人在哪里?”
眾人一看急救人員來了,原本圍在雷振華身邊的人立刻讓出了一道通道,讓急救人員抬著擔(dān)架過去。
雷湛抬眸冷冷看了那個小護士一眼,那小護士的心跳頓時砰砰地亂跳,天哪,這個世界上怎么還有長得這么帥這么冷的人。
“這就是病人嗎?”小護士問道。
雷湛神色冰冷地站起身。
一個醫(yī)生上前簡單地給雷振華做了一下檢查,然后說道,“這是誰做的急救,非常專業(yè),非常有效,病人應(yīng)該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其他人一聽,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醫(yī)生指揮著其他急救人員將雷振華抬上擔(dān)架。
雷湛冷冷地看著醫(yī)生的動作,先于那些急救人員一步,大跨步地走出了會議室。
“雷湛!”杜千雅一看雷湛離開,也緊跟著也追了過去。
雷湛按下總裁專用電梯的按鈕,電梯門打開,雷湛一步跨入。
杜千雅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前一秒鐘也進入了電梯。
然后,電梯門在兩個人的面前徐徐關(guān)上。
電梯狹窄的空間里,窒悶的讓人情緒緊張。
杜千雅想對雷湛說點什么,可是卻在雷湛冰冷的氣場下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雷湛,不管你爹地做過什么事情,他畢竟還是你爹地,血濃于水,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杜千雅看著電梯上面的數(shù)字不停地變化,眼看著就要到達一樓,終于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雷湛依舊目視前方,似乎并沒有聽到杜千雅說的話。
忽然,“叮”地一聲,電梯到達了一樓停了下來。
雷湛從電梯里面走出去,只丟下一句話,“讓寧浩遠(yuǎn)送你回去。”
“雷湛……你去哪里?”杜千雅在雷湛的身后擔(dān)心地喊了一聲。
雷湛卻沒有回頭,大步向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