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姚思思每天都在不停的趕路,雖然比來的時候放慢了速度,可還是讓姚思思感覺到無力。
在離開的京城的時候,心情有些沉悶,擔心姚高義的安危,可至少,那時的心情並沒有現在的複雜。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京城了,姚思思的心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哪怕是每天譚蘭總是想方設法的把注意力放在周邊的景物上,可,將近一個月的路程,哪裡不都是一樣的,再好的景物在此刻姚思思的眼中也變的無趣。
姚思思再次從馬車中探出頭來,看到那騎馬上的太子和姚高義,尤其他們臉上的嚴肅,還以爲這是要急著回到京城去奔喪呢?
想到這個,心裡就膈應,明明自己活的好好的,可是在京城的那個太子妃竟然被大火燒死了。
這個時候突然體會到當初父親、母親當初的無奈、心酸。
“小姐,你看那個,好漂亮的風箏呀。”譚蘭指著外面在天空之飛翔的蝴蝶風箏。
在姚思思的眼中,怎麼看都不覺得好看,反而覺得這就是風箏的悲哀。
不管飛的再高,還不是被人用一根細細的繩子牽著,想要往哪裡飛,也不是它自己說了算。
看到這風箏,好像看到了自己一樣,突然覺得生活真是悲哀。
越是往京城走,姚思思的心情越是沉重,多次想要直接跳下馬車,只爲了去她想去的地方,看自己願意看到的景物接觸自己願意看到的人。
“思兒——”
許是感受到姚思思那不滿的情緒,原本在旁邊騎馬的太子已經來到她的面前,直接從馬上跳下來,來到馬車裡。
譚蘭看到太子都進來了,自然識趣的離開。
整個馬車只有太子和姚思思兩個人,姚思思看了一眼太子,明知道她現在這樣做不會改變什麼,可是看到太子的時候,還是把她不安的一面表現出來。
只是一個眼神,讓太子的心都開始痛了。
一路上姚思思的反映,太子都看的清清楚楚,可他始終沒有開口說放她走,或者是坦言,只要你不願意,我們就不去京城了。
從來沒有。
太子清楚的知道他肩上的責任,更是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想要放下就能放下的,至少現在不能。
他的心裡不是沒有想過,對身上的責任,他放不下,對姚思思他同樣不能放手,也許是他自私,可他還是決定帶著不情願的姚思思回到這個讓她不願意再靠近的京城。
輕輕的把她抱在懷中,一下一下的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首次把心底的話敞開的說出來。
“思兒,我知道你不比喜歡京城,我也不喜歡。”
姚思思擡頭看著太子,沒有想到他能說出來這話,想來這京城可是權利集中地,只要是個男兒,或者是對未來有著自己的理想、報復,哪怕是沒有任何的門路,都要到京城來闖到一番,可身爲太子,他從小就該知道這權利的好處,怎麼會說出來這話?
太子好笑的看著姚思思,對她的這個舉動覺得好氣,又好笑,難道他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個貪戀權勢的人?
“怎麼?難道思兒不信?”
姚思思搖搖頭,沒有要打斷的意思,知道這一刻他有很多話要說,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傾聽。
“你放心,這次回到京城,再也不會像原來一樣,不管什麼時候,我永遠站在你的身邊。”
哼,上次還站在皇后那邊,雖然後來解釋說是爲了她好,可姚思思知道,那並不是全部,相信當初太子也是懷疑,也許有些事情他不信,但有些事情他是相信的,只不過,後來想用爲她好的帽子扣在頭上,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沒有說出來而已。
太子真的受傷了,不用姚思思說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思。
鬱悶的想要在地上畫圈圈,可太子這次不會逃避,再過不久就到到京城了,這個時候只有把姚思思安頓好,他的心才能定下來,至於在眼前蹦達的那些小鬼,他還真的沒有看在眼中,只不過有些費力而已。
對於京城現在的混亂,對於皇后掌管的京城,他並沒有放在眼中。
只有眼前的這個小女人,讓他很是頭痛。
“思兒,你知道岳父、岳母在哪裡嗎?”看到姚思思突然放出亮光的眼睛,就知道這個話題一定會讓姚思思感興趣。
“父親、母親在哪裡,他們都還好吧?”從他們離開之後再也沒有看到他們,就連書信都沒有,就是擔心被有人發現什麼貓膩。
可還是逃不過太子的火眼金睛。
就是這點讓姚思思覺得討厭。
不過這時姚思思一直不知道的是,當初並不是太子控制姚正楠和吳夢晗,而是被太后抓住了,當初的他不得不做出妥協,不過,現在的姚正楠和吳夢晗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自然不用擔心皇后的爪牙。
如果當初姚思思把這件事情說清楚的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事情,而他的計劃會更完美。
不過,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太子也不想在這個說出來,顯得他有些矯情。
“快點說呀!”太子不說話,姚思思還以爲他們是不是被太子控制了,連自由都沒有,可這話,她不敢輕易的說出口。
太子低頭在姚思思的脣上啄了一下,擡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麼,難道在思兒的心中,我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你可不要忘了,那可是我的岳父、岳母。”潛在提醒,如果不是岳父、岳母,他就不會對他們那麼關心。
“你還記得就好。”
“自然,他們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人去打擾,當然,如果他們想要離開,想要去有遊歷江湖,那都是他們的自由,我雖然在別人的眼中更是太子,但是在你的面前只不過是你的夫君,在他們的面前只不過是女婿。”
姚思思用手輕輕的拍拍他的臉,算是獎勵,“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那我就勉爲其難的去京城好了,不過…”姚思思對這點她還是要明著說出來,不想做那麼虛僞的事情,“我對皇后不喜歡,我不想再…再…”有些猶豫,畢竟那是太子的母親,說出來這樣的話,她也知道讓太子難做,可她真的不想再演戲了。
“放心,想做什麼就去做,不管是誰,我會都站在你這邊。”不想把他和皇后的關係在這一刻說出來,畢竟這還是一個宮中的密文,而他在不知道皇上是什麼目的的時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隨著太子帶領著大軍來到京城,立刻受到京城中人的歡呼。
但太子做的更絕,對姚思思葬身火海的事情並沒有一句解釋。
太子和姚思思共騎一匹馬,招搖的出現在大街上。
有些人在看到姚思思的時候,有些人還是立刻認出她就是太子妃,一時間衆人在歡呼的時候,有片刻的沉默。
姚思思一直跟著太子來到皇宮,本以爲很快就會回到太子府,可是太子因爲太子府被毀的事情,修建太子府還需要時間,太子擅自決定住在宮中,直接住在了太子本該主的東宮。
來到東宮之後。
太子以舟車勞頓累了爲由,拒絕任何人的探望,就連皇后在東宮的門口等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有進來,最後想要硬闖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的一個宮女直接一掌打倒在地上。
所有的一切發生只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連皇后自己都沒有反映過來,何況慧娘、金明反映過來之後那東宮的門,卻砰的一聲直接關上了。
本來這是皇宮,尤其這段時間,皇后不管是在宮中,還是在京城那都是雷厲風行,沒有任何人敢這樣對她,一時間有些承受不了,華麗麗的暈倒在地上。
周圍霎那間變的混亂。
姚思思在來到東宮之後,先是泡了一會兒溫泉,在慢慢悠悠的吃完飯,剛要休息的時候,突然聽到鬆同對太子的稟報,一時間愣在原地。
眨了幾下眼睛,鬆同還在說著剛纔在東宮門口發生的一幕一幕。
不得不說,鬆同就是有好口才,只不過是短時間內發生的事情,可足足讓鬆同解釋了將近半個時辰。
姚思思看看太子,再看看鬆同,怎麼覺得好像她腦子突然間好像是斷片了一樣,怎麼也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太子擡手阻止了鬆同接下來的話,而是對著姚思思一招手。
鬆同看到終於完成任務了,在轉身的同時,還深深的鬆了一口氣,要是再說下去,他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回頭看一眼,可這一眼直接驚的把他的下巴都掉下來去了。
原本太子是坐在軟榻上,而姚思思竟然直接坐在他的身上,而她的兩手還故意在他的臉上擰了兩下,“你故意的?”
看了這麼久,尤其是太子竟然絲毫不避諱,這才知道他的用意。
在感謝他的同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好像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一樣。
不過姚思思在這個時候聰明的沒有開口,整個人對著他一通捏、揉、搓之後,起身直接離開。
太子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一直看著姚思思進了內殿之後,這才起身離開。
一直來到門口,太子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縱然知道根本看不到姚思思,可心中對她的愧疚可一點也不少。
暗自發誓,原來的事情絕對不會在發生在他們身上,這回把宮裡這些女人都扔的遠一點,省的姚思思看到她們會心煩。
這回要不是身份在這裡,他還真的想要提著劍,帶著自己人,直接在這個皇宮來一張大的屠殺。
雖然那都是皇上的女人,可他看著就不爽。
片刻,王封來到太子的身邊,“主子,人到了。”
太子的目光頓時冷了三分!對有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他們卻屢次挑釁!
真以爲他不敢動他們!
這回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以後的日子清靜一些,他都會痛下殺手。
王封被太子的表情驚得在心裡頓時打個冷戰。
不久,當太子出現在東宮的書房之後,看到在裡面等著的衆人,太子的目光掃過衆人,目光頓時變的再次冰冷幾分。
頓時整個書房冷風撲面而來,原本都在等了許久,心情有些浮躁的衆人,此刻一個一個都冷卻下來。
都是跟在太子身邊的老人,只是一眼,他們清楚的知道太子心情很不好,想到就算是時間在京城發生的一切,嚇的一個一個都鎖著脖子,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這讓太子更抑鬱。
他腳步沉重,本就不柔和的面部,陰鬱又重新掛在臉上。
鬆同低著頭大氣不敢喘的跟上,剛纔在姚思思那裡不是這樣的,他以爲太子心情不錯,可……
多少年來,他已多年未見太子露出近乎厭惡的眼神,可,一切不都是按照太子的計劃在行事嗎?不知道哪裡做錯了!
太子一直坐在椅子上之後看著,下面站的那些人,陰森的不正常。
太子也不知爲什麼,當在書房裡竟然看到風英修突然有種想把他掐死的衝動。
修長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縮著,彷彿風英修的脖子真的在他手掌裡慢慢碾碎。
若不是他在姚思思的面前灌輸一些那樣的思想,現在的姚思思怎麼會這麼討厭皇宮,那麼嚮往外面的自由。
明明自己做不到,明明知道姚思思的身份,可是他竟然還在姚思思的面前大放厥詞。
他覺得他所有的大度、縱容都用在姚思思的身上,至於其他的人,只要是阻擋他的腳步,只要是橫在他和姚思思之間的障礙,恨不得直接把對方的臉直接扭下來直接踢出去。
風英修抱過姚思思?比他還早的獲得姚思思的喜歡,而姚思思也曾經對風英修露出笑臉,要不是他當初趕到的及時,如果再晚去幾天的話,此刻的姚思思就不是什麼太子妃,而是這個人的少莊主夫人,只要想到這個,他的心裡卻怎麼也不能平靜。
想到這個人到現在還不死心,竟然眼巴巴的趕來京城,難道他的目的,太子會不知道?
太子驟然握緊雙拳頭,目光死死地盯著風英修,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他想要殺了他。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惦念他的思兒,思兒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誰也不能碰一下!
哪怕是把他從小養到大的皇后,都不可以。
書房的氣氛慢慢的變得凝重,太子陰鬱的眼睛直勾勾的定在風英修的身上,眼神越來越直接,不禁讓站在風英修旁邊的幾位大臣都覺得渾身發冷。
站在後面的大臣也都受了影響,從未接觸過這樣的太子。
原來的太子好像還有些顧忌,可不知道怎麼,這次從戰場會回來,那全身帶著殺氣,絲毫不知收斂,如同他現在就是一個主宰一切的帝王。最痛苦的是站在風英修身邊的人,太子在看著風英修釋放冷氣的時候,他們在身邊的人是自然首當其衝。
明明沒有做錯,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敢亂動。
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都在兢兢業業努力做好太子交代的事情,可這次因爲對方是皇后,他們並沒有如同以往那樣的果斷。
這個時候連擡頭看一眼太子一眼都不敢。
有些人忍不住在心裡嘀咕,是不是太子被京城的事情真的氣瘋了,要不然,怎麼會讓一個人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有些膽子稍微大一點的人,當看到這風英修竟然和太子的眼神對視,忍不住在心底讚歎,他們真的老了,連看太子一眼都變得小心,可是這人竟然這麼直視,真不知道他的膽子是從哪裡來的。
想到最近風英修做的那些事情,他們突然開始佩服風英修。
風英修站在第三排,如果不是有人特別注意,還真的會忽略,可今天不同。
感受到太子的目光,一股比太子更陰鬱的冷氣在他眼中慢慢醞釀,隨時都要發酵的可能。
想到姚思思,他的心在滴血,爲何當姚思思最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卻不再身邊?
當姚思思經歷那樣的兇險時,心底到底是怎樣的害怕,而這一切的來源都是太子,可爲什麼明明都到了這一步,她還是願意回到這個京城,願意回到這個到處都是陷阱的地方,回到太子的身邊,難道在姚思思的心中,太子就真的那麼重要?
風英修開始瘋狂的嫉妒,爲什麼他做了這麼多,姚思思始終沒有再看他一眼。
想到太子對姚思思做的種種惡行,連他都覺得不恥,不明白那麼聰明的姚思思會看不透眼前的一切。
現在的太子是如意了吧!
風英修突然想笑,有時候連他都看不懂自己,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明明不被人重視,可是他還是心甘情願的站在這裡。
難道就爲了一個可能嗎?
風英修嘴角緊抿,目光似冰,直直的射向太子,如果,不是太子這次讓他秘密出使西域國的話,他不會錯過這次的機會,他不會在姚思思需要他的時候,卻在遠方,等他知道消息的時候,卻已經抽不開身。
現在好了,呵……
不再是太子府,而是住在東宮,這是要昭告天下,姚思思是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
風英修握緊雙手,心底的怨憤不比太子少多少。
其實,有些事情風英修不是沒有想過,他之所以會輸的這麼慘,並不是他計不如人,並不是他在姚思思的心中沒有地位,他們最大的區別就是,他風英修,不是生在皇家,沒有那至高無上的權利。
在每次太子用卑鄙的手段對待姚思思,更是逼著她做出違心的選擇的時候,他心底就更恨一分。
想到當初如果不是太子強硬的介入的話,此刻擁著姚思思的那個人該是自己,畢竟,在當初姚思思是答應了自己的求婚。
想到當初的求婚的事情,這太子是知道的。
怎麼?
當初硬要搶過來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哈哈——
太子這是開始恨他了。
看著太子眼中對他的恨意,看到太子眼中的憤怒,突然覺得,這就是太子活該。
不過,如果這個時候太子願意放手的話,他會風風光光的把姚思思娶進門。
鬆同和王封站在太子的旁邊,看到太子和風英修對視,對於姚思思的那段過往是知道的,可這個時候他們不敢說出來。
看著太子的眼神,再看看風英修的眼神,也許,只有風英修能在太子這麼大氣場下,還能好好的活著站在這裡。
此刻他們想要仰天長嘯,眼下這麼重要的時候,這樣做真的好嗎?
“太子殿下,皇上病危……”在如此詭異的氣氛下,秦公公突然從外面衝進來,因爲著急,沒有發現這書房詭異的氣氛,衝進來之後直接說出來,可說到一半,這才發現今天的不同,後面的話,不敢說出來,只是顫顫巍巍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他後面的話,是不是該說出來。
太子猛然回神。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只是恭敬的低頭,做出等待命令的姿態,不過,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風英修。
想到皇上,太子看向秦公公的目光比平時更加犀利、更加憤怒,在皇上都病危了,怎麼不乾脆死了算了。
在算計了那麼多人之後,再博取同情是不是有些晚了。
一想到皇上的所謂作爲,他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看待這昔日的對他比爲照顧的皇上。
原本不想要控制他的怒氣,原本覺得既然有人不想要安生,那就讓他繼續蹦達,看看他到底要病危到什麼時候。
可當姚思思的笑臉在太子的腦中閃過之後,原本想要拖出去直接斬了的人,此刻看起來也還沒有到那一步。
畢竟,現在的他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姚思思。
有些事情他可以毫無顧忌的做,可如果這個時候被人抓住把柄,有些人不敢對自己,可,如若把所有的髒水都破向姚思思,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權利就是一個好東西。
做的對了,那就是自己的功勞,可做的錯了,那就是被身邊的人迷惑了。
想想對姚思思的承諾,突然覺的,就連風英修也不是那麼討厭,畢竟姚思思對他可是冠上救命恩人的身份。
突然覺得,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太子的目光再次落在秦公公的臉上時,已經變的和原來一樣,沒有剛纔的犀利,沒有剛纔的臭氣,而是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一樣。
“思兒一直在爲父皇祈福,相信父皇病痛很快就會過去,畢竟這邊疆的戰事維持這麼久,可是思兒一到邊疆,這北玉國和西域國就以敗兵……”
讓所有人知道姚思思的身份,同時讓有眼睛的人拿著姚思思和皇后比較,再就是在提醒在場的諸位,姚思思的身份,最好不要有事沒事的想要用姚思思大作文章,而太子此舉在擡高姚思思身份的同時,還變相的說明了,爲何當初太子府中爲有一個假的太子妃。
風英修在此刻頓是覺的太子這話高深莫測。
敲響身邊衆人的同時,安撫秦公公,更是幾句話的功夫,就爲姚思思在宮中各方朝臣豎立威望。
太子在說道姚思思的時候,明顯心情比較愉悅,可是到後來再說別的事情時,那種霸道自然而然散發,此刻只是坐在東宮書房的椅子上,可是在衆人的眼中,如同看到了坐在大殿上,身穿龍袍的太子。
不怒而威的氣勢,無人能憾動分毫的眼神,恩威並施的手段,讓每個人自然都心悅誠服。
太子看到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最後像是無意中提起,卻有異常的慎重,“後宮的所作所爲實在是讓本王痛心,在本王在邊疆爲南鳳國出生入死的時候,可是這京城竟然發生這樣的動亂,實在是皇家的不幸,本王決定,從此以後本宮的東宮只有一個女主子,等本王登基之後,整個後宮也不會再多出一人。”
沒有言明那人是姚思思,但因爲有前面的話作爲鋪墊,自然這個女主人就是她。
在場的大臣的心思,太子怎麼會不知道,而他就是要藉著皇后的事表示他的痛心,雖然沒有明著說出皇后的名號,可在場的人都知道。
這次沒有把責任推到姚思思的身上,而是利用皇后來說話,利用後宮來說話。
同時也像是對風英修宣戰?
怎樣?
你能做到的事情,本王也能做到,而且還能做的更好。
此舉還能贏得姚思思的好感,同時讓他們準備往他這裡送女人的朝臣一個警告。
從剛纔就變的雲淡風輕的風英修聽到這話,猛然的看向太子。
在震驚的同時,還不敢相信,太子竟然爲姚思思做到這一步,可是一想到這原本都是他對姚思思的允諾,可是被別人代替了,心中真不是滋味。
衆臣微愕,這…每個皇上的後宮不都是佳麗三千,可…爲什麼……
第二天,早朝時,太子直接從皇后的手中奪取權力,並以皇上病危需要修養爲由,直接接手朝中事物,一直都在王府中一個一個養病的王爺,卻在一晚之間真的全都病了,而且還都是一樣的病癥。
御醫自然是忙個底朝天。
每天都在各個王府來回的奔波,可奈何一直找不到病癥的緣由。
就連皇后因爲‘操勞’過度,到現在都還沒有踏出宮雀樓一步。
原來的王爺一個一個都想要座山觀虎鬥,一個一個都推脫不到朝堂中,可現在到好,想來卻來不了。
而皇后剛剛握有權利不久,突然被太子收回,自然心裡不敢,可是她此刻是真的病在榻上,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太子展現出他凌厲風行、霸道、剛嚴的作風,只要是太子說過的話,從來不會說第二遍,尤其曾經是皇后爲首的那些朝臣,幾乎全都落馬。
就連那些道貌岸然的自認在朝中能呼風喚雨,憑藉著一張嘴能說破天的臣子,自認口才了得,想要對太子的作風表示質疑的文臣,幾乎都還活著,可是卻永遠說不了話。
有時候殺人還是痛快的,可是親身感受到,原本用三寸不爛之舌能巧言令黃的之人,一個一個變成啞巴,有苦說不出的滋味,他們自然是親身體驗一把。
太子說的話你不想做,可以不做,以後就做個閒官,在家坐吃等死。
哪怕是這樣,可有些人還是怒了,而這人就是左丞相爲首之人。
大言不慚的在製造謠言,老皇上還在,可太子卻迫不及待的弒父上位,對自己的親兄弟痛下殺手,對生養的皇后不尊、不敬、不孝。
真以爲他們南鳳國的文臣都是狡辯,他們多年來可就是負責監督帝王‘糾正’帝王錯誤的人,打著爲皇上好,爲南鳳國好的幌子,由開始的謠言,到最後的大張旗鼓,最後竟然直接鬧到朝堂中來。
左丞相上前一步,義正言辭的問,“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是要如何安置皇上的妃子?”
站在下手的苗子晨在聽到左丞相,也就是父親苗英卓這話開口之後,就知道這左丞相府算是沒有了。
當初在他察覺到苗英卓的想法,曾經試圖勸過,可惜,苗英卓並不覺得錯了,而是覺得太子就是一個沉迷於女色的男人。
其實,苗子晨知道,這都是苗英卓的藉口。
只因苗英卓一心想要苗雨涵嫁給太子,先是從姚思思的手中謀奪太子妃之位,進而成爲未來的皇后。
可惜,有些人對事情總是看的不透徹。
看到太子這裡無望的時候,竟然和皇后一起聯手,顯然真的是愚蠢至極,簡直把上好的一個藉口直接送到太子的手中。
然而站在末位的苗子峪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在最前面的父親,這個給他生命可是卻把他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來的苗英卓。
原本一直以來縱然在心底厭惡他對自己的無情,可那時苗英卓在他的眼中就是那中高高在上,萬事在他的眼中都是看的透徹,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倒的左丞相,可現在卻……
簡直不知所謂!
不過,苗子峪看到有人這樣在太子的面子這樣蹦達,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覺得事實無常。
他沒有想到,他這一路走來,竟然還是都是被他原來看不起的姚思思的功勞。
有些事情,在不同的位置,看到的就不一樣。
如果說原來姚思思成爲八王妃那都是皇上的旨意,可是太子妃呢?再往後看,那皇后的位置還不是垂手可得。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如果說,姚思思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那麼這朝堂中可能沒有任何的用武之地,再往大了想,如果姚思思是一個王爺,現在也不會有太子什麼事。
畢竟姚思思用的不是武力,而是她的智慧輕易的化解了那麼多的麻煩,更是在南鳳國漸漸的樹立起她的威望。
有些白目的人,以爲姚思思的一切是皇上給她的,是太子給她的,卻不知,現在姚思思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用頭腦換來的。
想來他雖然是站在這朝中的末位,可是正因爲這個位置對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人啊,只有在經歷過低谷之後,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份量,往往這些身居高位的人,總是輕易的忘記他們的曾經,只是看到眼前,只是看到權利,只是看到利益,可是他們卻忘記了,他們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哪裡得來的。
此刻被人矚目的焦點,也就是此刻坐在龍椅上的太子。
在左丞相話說完的那一刻,瞬間看向他,嘴角揚起抹鄙視的笑意。
早就想要動這個人了,可一直沒有機會,後來又被事物纏身,到不出時間來,他以爲憑著他和皇后勾結的事情,他不知道。
想到當初就是左丞相府的人和皇后勾結,意圖對姚思思下毒,還掉進水裡,一次一次害的姚思思傷心、難過,他都還沒有跟他算賬,這有人卻直接把這樣的好事送上門來,他身爲太子怎麼會不接住了。
“不知道怎麼處置父皇的那些妃子是不是?”覺得他該把伺候過老皇上的女人讓她們繼續在皇宮裡烏煙瘴氣,讓他的思兒看著鬧心,更是不斷在提醒思兒,這皇上以後身邊會有多少女人,讓你現在就慢慢的適應?
“左丞相真的是用心良苦呀,不愧是國之棟樑,”太子的眼睛看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把目光放在得意的左丞相苗英卓的身上,“本王對左丞相這樣的功臣深感欣慰,既然左丞相這麼誠心實意,本王也不好敷了左丞相的面子,”
太子說著嘆了一口氣,像是做出這個決定有多麼的不妥,可還是被左丞相感動似得,幽幽開口,“那就準了左丞相的提議,讓父皇的那些妃子到左丞相府去爲父皇祈福……”
一句話,原本還在得意的左丞相此刻如同被人定住了一樣,想要解釋,可是看到太子已經起身離開,激動的上前兩步,卻再次聽到讓他直接暈倒的話。
“哦,皇后也是父皇的妃子,雖然身份高貴一些,可也應了左丞相的提議,一同前往左丞相府。”
轟——
左丞相光榮的倒在地上,直接暈死過去。
太子走著聽到身後如同炸了鍋的朝堂,突然覺得以後衆臣應該能安生了,嘴角揚起諷刺的弧度,想要算計他太子,那也要看他是否願意。
想要送自己的女兒進宮,還找那麼多好聽的藉口,簡直就是做夢,既然這樣,把女人都送給你!
太子對朝中大臣的品行還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他掀過不提,那是在等待有利的時機,更是給人一個措手不及。
想來這時機真的很重要。
有些時機必須要抓住,比如姚思思,如果當初他去天陸城的時間稍微晚了一些的話,也許,現在就沒有他的愜意。
有時候堅持是好事,有時候則沒必要。
太子在散朝後本想直接去東宮,想到早朝起身的時候,姚思思還沒有醒來,也許回去正好兩人可以一起用個早飯。
可就在他眼看著就要到了東宮,可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當鬆同在太子的耳邊說了那話之後,原本的好心情,在此刻也都消失了。
難道他太子在有些人的眼中就是死人不成,還是有些人覺得無聊,和要和左丞相做伴?
這好辦,他還正在爲宮裡這些公主的去處煩惱,也許這就是一個機會。
風英修疾步上前,一下子直接來到太子的前面,面色肅然,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鬆同和王封,顯然有話想要單獨說。
太子明白,可並沒有打算成全,看著風英修,嘴角露出抹詭異的笑意,他悄悄地靠向風英修,聲音很小,可是卻在在場的人都能聽到。
“早朝上左丞相都激動的暈倒了,怎麼,難道你想要本王把幾個公主都送到你的府中。”
王封和鬆同在經過早朝的那一出之後,再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是很震驚,只不過對太子的‘好心’還是清楚的知道。
可主角風英修並沒有如同太子想的那樣直接發怒,看著風英修淡淡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無趣。
“太子殿下真是體恤微臣,不過這公主太過嬌貴,既然太子好心,那就把百草山莊的少莊主夫人還給微臣好了。”沒有言明,可話中的意思自認是指姚思思。
太子驟然看向風英修,凌厲的目光一掃剛剛的柔和,而他眼中的凌厲並並沒有他出手時的兇狠相比。
風英修在說出來那話之後,早就有所防備,輕鬆的接下那就要命的一招,看到太子的怒氣,顯然知道自己說的那人是誰,而這個時候風英修並不怕,一邊和太子動手,還不忘再次說出肺腑之言。
“我說錯了嗎?既然太子想要送女人,那何不送微臣喜歡的?”
太子惡劣的舔舔嘴角,一副回味悠長的樣子,“她的味道可真好,只不過你這輩子是沒有希望了!”
“既然是百草山莊少莊主夫人,而本人就是百草山莊的少莊主,怎麼會沒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