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蘆,賣糖葫蘆!”
馬車外傳來清晰的叫聲音,白無傷的眼驀地亮了起來,好想吃哦!小手抓開窗簾,眼神直直地望著那一串串晶瑩明亮,紅艷欲滴的糖葫蘆。
白墨衣就著他掀開的車縫往外看了一看,勾了勾唇,無傷再怎么聰慧,也不過是個四歲多的孩子,那份童稚的天真一分沒少,其實看到他這樣孩童的表現(xiàn),白墨衣才覺得心慰,這孩子平時表現(xiàn)的太過老成,反而讓她心疼無比,那是經(jīng)過創(chuàng)傷后才有的傷痛和滄桑,那種感覺不該從一個孩子身上體現(xiàn)。當(dāng)下,白墨衣對春兒道:“讓車夫停車,這里離落日軒不遠(yuǎn),我們走過去!”
“娘,你真好!”白無傷開心地?fù)涞桨啄聭牙?,甜甜地道。以前娘親很少帶他出府,就算出來娘親從來都是一副哀傷的樣子,根本不會給他賣這些零食吃,有一次他看到管家伯伯的孫子吃這東西,直眼饞了好幾天,可是他不敢跟娘講,因為娘只有在看到爹時才會有笑臉,平時都是默默垂淚,他不想難娘添麻煩。后來回到白家,他就更沒有機(jī)會吃了,因為他的連買糖葫蘆的錢都沒有!
白墨衣的心揪了一下,只是一串糖葫蘆,就讓他開心滿足成這樣,好像是得到了天下最好的東西一樣,一股心酸涌上,抱著他,低低道:“無傷以后想吃什么就對娘講,心里想什么也對娘說,好嗎?”這是她的兒子,她兩世的孩子,在這個異世里,她這抹漂泊的幽靈唯一的牽掛。抱著他,她就想起前世的兒子天天,沒了娘,他過得好不好?他有沒有想媽?你可知道,媽媽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想得心都疼了,每日都在思念中煎熬著,如果沒有無傷,她可能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所以,現(xiàn)在她懷里的兒子是她的生命,是她的所有,也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精神支柱,她愛他,用她所有的生命和力量愛著他!
“嗯,娘,以后我們永遠(yuǎn)都不要分開!”似里感應(yīng)到白墨衣的悲傷,白無傷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回抱著她,小小的心靈里,有著害怕,害怕哪天娘親突然消失,那天娘親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怎么叫也不醒,他怕,他怕當(dāng)時娘就那樣睡過去,因為除了娘,這個世上已經(jīng)找不到愛他的和他愛的人了。
“小姐,我們下車吧!”春兒擦了擦眼睛,被這母子兩人莫名的氣氛弄得很是感傷,心里酸酸的,直想流眼淚。
“嗯,無傷,我們下車,娘給你賣糖葫蘆,但是不可多吃,糖吃多了會破牙齒,而且等一下還要吃飯呢!”白墨衣收起心緒和黯傷,笑著捏了白無傷的鼻子,至少老天待她不薄,這世又還她了一個兒子!
“無傷聽娘的!”白無傷天心地蹦下車,笑著站在原地等白墨衣下車。
“衣衣,怎么停下來了?”楚子逸勒著馬,看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落日軒,不解地問跳下馬車的白墨衣。
“小少爺想吃糖葫蘆,我家小姐下來買!”春兒應(yīng)道。
“這簡單,我去買,十串夠不夠?”楚子逸跳下馬,一臉殷勤地問白無傷。
“不用了,你們先去落日軒,我想親自買給無傷吃!”白墨衣淡淡道,“親自”兩個字咬得很重,只有她明白,這話里是什么意思。
楚君離和伴月也都跳下馬,聽到她的話眨了下眼,對她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好,我們先去落日軒等你!”
反正距離也不遠(yuǎn),所以三人也不再騎馬,步行而去,不是他們不想留下等白墨衣,而是圍上來的大姑娘小媳婦啥的,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一般,所以三人趕緊離開。也就是這片刻的離開,所發(fā)生的事,讓他們以后的日子,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鉆心般的痛。
白無傷很開心,拉著白墨衣買了最想吃的糖葫蘆,看到邊上的烤紅薯,白墨衣不等白無傷開口,就上前買了兩個,捧著燙手的烤紅薯,白墨衣心酸的眼睛發(fā)紅,她想起了第一次給天天買烤紅薯的情景,那時他們一家三口在嚴(yán)嚴(yán)冬日,踩著厚厚的積雪,一人捧著一個烤得紅焦里嫩的紅薯,開心地笑著,吃著。秦楓的臉是那么溫柔,看著她的眼是那么深情和愛戀,天天稚氣的笑聲是她的整個世界,那時,她想,幸福原來可以如此簡單。在酒店的那一刻,她才知,幸福原來可以離去的如此容易!
淡淡的哀傷自她身上發(fā)出,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沾上了一絲憂傷,那散著余熱的烤紅薯卻不能溫暖她冰涼的手指,似乎被她身上的寒意感染,烤紅薯變得越來越冷,只是片刻,余溫不在,連一絲熱氣都不再冒出。
一直靜靜跟在她們身后的楚君莫怔看著那個全身都散發(fā)著哀意的女子怔住了,她怎么了?剛剛她在給白無傷賣糖葫蘆時,還笑得那么溫柔那么開心,怎么一會功夫,整個人像是沉寂在莫大的悲傷里,是那種心痛欲絕的傷痛,撕心裂肺般絕傷,這種哀傷比上次她站在殺手刀下時更濃更悲。楚君莫的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地用手攥住,有一種窒息般的痛慢慢從心底涌出,散向四肢,游向全身的每一處,站在人海里遠(yuǎn)遠(yuǎn)望著她,只覺得那個人離他越來越遠(yuǎn),遠(yuǎn)到明明她在眼前,他卻越來越看不清她的樣子,曾經(jīng)的那個人,就這樣像風(fēng)一般地從手中溜走,連一絲發(fā)絲也未曾留住!
“小姐,我來拿吧,剛烤出的紅薯很燙手的!”春兒掏出手帕,包著白墨衣手里的烤紅薯,卻發(fā)現(xiàn)是冰冰涼涼的,連一絲熱度都沒有,忽地摔到賣烤紅薯的老漢面前,惱怒地道:“你這人怎么回事?賣給我們的竟然是涼的?”
老漢一愣,道:“不可能,明明是剛出爐的!”伸手去抓,忽地頓住,真的像冰塊一般二,抓了抓頭,這怎么可能,剛剛他拿起的時候還是燙手的。馬上賠笑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再給您換過!”真是邪門了!
春兒滿意地重新接過烤紅薯,道:“下次不要看我們是女人就是欺負(fù),做生意還是實在點(diǎn)好!”
“春兒,走吧!”白墨衣淡淡瞥了她一眼,拉著白無傷往落日軒走去。
“孽女,你給我站??!”一聲大吼,在正要進(jìn)落日軒的白墨衣三人身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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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割破的人傷不起??!好不容易敲了這么多,親們先看著吧!
下章有點(diǎn)虐,喜歡女主的親們準(zhǔn)備好紙巾呀!喜歡無傷的親們別拍墨??!
這兩天手痛,親們的點(diǎn)評,墨回的不及時,還請見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