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春兒哽咽著,眼圈紅紅地看著白墨衣,卻深知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小姐決定的事一向不會改變,就像當初她執(zhí)意要嫁給三王爺一樣,儘管府裡的夫人姨娘還有二小姐的百般刁難也沒動搖小姐的決心一樣。
“娘,我可是保護你,娘不要練武好不好!無傷會很努力地學(xué)武!”白無傷抱著白墨衣,眨著圓圓的大眼,努力憋回眼中的水氣,一臉擔憂地望著她,他只有娘一個親人,好怕孃親會離開他!
“無傷,相信娘!娘不會有事的,娘也捨不得離開你!”白墨衣抱著他,輕輕把他攬在懷裡,用臉摩擦著他的頭髮,淡然又堅定地說道。
“娘,可是很危險!”白無傷緊緊抱著他,把頭埋進白墨衣懷裡,悶悶地道,他不是不相信娘,是那死老頭說過程太痛苦,他不忍孃親受苦。
“無傷放心,只是一點點痛,孃親還經(jīng)得住,孃親還要看著無傷長大成人,以後你來保護孃親,好嗎?”白墨衣眼晴有些酸酸的,拂著白無傷的頭髮,柔柔地道,這份在異世讓她重得的親情,她格外地看重,爲了無傷,爲了這個上天補償她的兒子,她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
“嗯,無傷不會讓人欺負孃親!”白無傷稚嫩的聲音堅定地宣誓著,保護娘,也成了他今後人生裡最最重要的目標!
第二日,天璣老人就弄了很多藥草,在往後的日子,每天都逼著白墨衣喝那些苦死人的藥汁,水墨居的小院裡天天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白墨衣決定相信一個人後,就不再懷疑,天璣老人讓她吃什麼,她就吃什麼,弄什麼藥給她喝,她就喝什麼!儘管那藥味道古怪無比,有時候她覺得能苦死一頭牛,但是她還是眉頭不皺一下地喝了下去。只因緣於先前天璣老人的一句話,這些藥都是給她調(diào)理身體的。她身體太弱,就怕她經(jīng)不起三個月後那移穴換位時的嗜骨痛楚。
當然,昨天水墨居門前的動靜鬧得太大,除了皇室外,兩個在楚國最有影響力的人同時高調(diào)地出現(xiàn)在水墨居,就算白墨衣想安心地調(diào)養(yǎng)身子,有些人卻不想這麼輕易把這事揭了過去,最先找上門的,便是皇家了。
一大早,宮裡就傳來太后懿旨,宣白墨衣進宮,並賜下一堆物品,說是給小壽星白無傷的。
白墨衣接了旨,紅菱機靈地塞了個紅包給傳旨來的小太監(jiān),便打發(fā)他離開,誰知小太監(jiān)推開紅菱塞來的東西,低頭站在原地,冰冷卻又不失恭敬地道:“白姑娘,太后娘娘要奴才侍候您入宮,奴才便在這裡等會也無妨!”卻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是要同白墨衣一道進宮的。
聞言,紅菱臉色一僵,剛要開口,卻被白墨衣制止了,冷淡的聲音輕道:“如此,就煩勞公公稍等片刻!”白墨衣轉(zhuǎn)身往後走去,眼裡的冷意更甚,昨天那麼一鬧,她就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麼事。這小太監(jiān)哪時是什麼侍候她,分明就是監(jiān)視她!
進了後院的白墨衣並沒有急著出來,而是躺在竹林裡看了一會書,這才起身,慢慢往白無傷的房間走去,天璣老人給她弄完藥,就鑽進白無傷的房裡,半天沒出來過一步。
“娘是要進宮嗎?無傷陪您去!”白無傷在宮裡太監(jiān)一來便知道了,後來見娘躺在竹林裡,以爲娘不會進宮呢,所以也就沒多想,現(xiàn)在見她來自己房裡,便知道娘是要走了,那他肯定要陪著,不然,太后那老太婆說不定又欺負孃親呢!
白墨衣對天璣老人點了下頭,道:“無傷在家乖乖聽話,娘回來檢查你的功課,不許偷懶!”在白無傷的功課上,白墨衣向來都是來歷的,而白無傷也從未讓她失望,伴月教他的東西,他都記在心裡,她教他的,他也爛熟於心!
“娘,無傷不會讓娘擔心的!”白無傷聽說娘不帶他進宮,不由悶悶不樂地道。
“小娃娃,放心吧,有我在,我老頭保證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天璣老人不甘寂寞地蹦出來道,這小子是個天才,天才在哪裡都招人喜歡,尤其是特對他的胃口,他一定好好教,用心教,爭取教出一個禍害武林的煩麻來!
白墨衣看了天璣一眼,如果她沒感覺錯誤,她剛進來時,這一老一小正在僵持著呢,而他想讓無傷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叫他師父,好像根本不可能!眼神沉了沉,又著白無傷道:“天璣老人的武功聽說很厲害,無傷要好好學(xué)!”這個兒子脾氣很倔,眼光又很高,挑師父的第一條件就是要長得要好看,貌似天璣老人不及格,而且是很不合格的那種!
“只是聽說而已,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厲害?我還聽說,他連那個天下第一樓的樓主都沒打贏呢!”白無傷不客氣地嘀咕著,說是嘀咕,卻是一字不漏地傳進天璣的耳中,昨天晚上,他可是聽到紅菱紅綃在說,這怪老頭被人家困了幾天幾夜呢!連那個人都沒打過,還想做他師父,難!
“喂,我是真的很厲害好不好!”天璣聽到白墨衣的話,不滿地嚷嚷著,可是在聽到白無傷的話時,氣勢馬上又弱了下來,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道:“老頭我不是打不過他,是那小子太狡猾了,論武功,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他只是被玉無痕設(shè)的陣困住了,他也是精通這奇門之術(shù)的,一時間對玉無痕擺的陣很有興趣,爲了研究,就甘心情願地被困在裡面,沒想到,這卻成了他收徒路上的一大恥辱和阻礙,他後悔了!下次見到玉無痕,一定好好揍他一頓,呃,好像那小子的武功也挺高的!
“那還不是技不如人!”白無傷不屑地撇嘴道。在他心裡,玉無痕那天在刺客手裡救了他和娘,眨眼間,便殺了那麼多刺客,小小的心裡,可是有著一絲崇拜的。
“無傷!”白墨衣輕輕叫道,聲音裡有一絲無奈和不悅,盯著白無傷,她說的是實話,天璣老人很厲害,她真的只是聽說而已,但是她現(xiàn)在心裡希望白無傷跟著他學(xué)武,言語裡,她根本試不到天璣什麼來,他看似隨和顛瘋,實則卻精明的很,這樣的人足矣作無傷的師父,便是卻不能把他身上的陋習(xí)一併教給無傷,她只想她的兒子學(xué)到最好的!
“娘,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很用心跟著這老頭學(xué)!”遲早有一天,他要捆了他,把他吊在懸崖上幾天幾夜,不給他吃喝!白無傷同樣很記仇,也以這個爲目的地跟著天璣學(xué)武,很用心,做夢都想著有一天能打敗他!
兒子的心思,做孃的自然明白,白墨衣只是笑了一下,擡步出了房門,留下一老一小繼續(xù)瞪眼。
回到前廳,小太監(jiān)還是保持著她離開時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臉上既無煩躁也無不悅之色,白墨衣見到微微瞇了下眼,小小年紀,心思竟然如此沉穩(wěn),果然是跟在某人身邊的人,定力就是不同啊!
“公公久等了,請吧!”白墨衣冰冰開口,卻未解釋這半個時辰做了什麼,仿似她只是進去了一會般的樣子。
小太監(jiān)也未問,彎腰道:“太后娘娘說了,請白姑娘帶著無傷少爺一起入宮!”小太監(jiān)一直未擡眼,卻是知道白無傷並未出來。
“我們小少爺重傷未愈,昨天又受了驚嚇,現(xiàn)在還在牀上呢,進不了宮!”紅綃聽了他的話,俏臉一沉,衝口而出,小姐擺明了不想帶小少爺入宮,而且誰知道進宮會發(fā)生什麼事?小少爺不去更安全一點!
“這個……”小太監(jiān)一臉爲難,出宮時主子可是說了,一定要帶上無傷少爺。
“怎麼,公公是要強人所難?”白墨衣星眸寒光,冷冷盯著小太監(jiān),話話緩慢,卻又冷冽無比地輕輕道:“無傷的命在皇家眼裡是無關(guān)緊要,但是在我這個做孃的眼裡,卻是珍貴無比,無傷有傷在身,不宜走動!如果太后一定要見,不若改天吧!今天一定要無傷進宮,如果發(fā)生什麼不好的事,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來!”白墨衣裡話裡有話,但是她知道小太監(jiān)聽明白了,她就是要他傳給他背後的人,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到無傷身上,不管是誰,她都不會客氣!
小太監(jiān)身體一震,忙低頭道:“如此,白姑娘請吧!”不再多說什麼,好似怕白墨衣反悔一般,率先走在前面領(lǐng)路。
“小姐,我們陪您進宮!”紅菱紅綃齊聲道。
“紅綃留家,紅菱陪我去就行了!”白墨衣看了她們一眼,走了出去。
紅菱給紅綃一記安慰的眼神,忙快步跟上,小姐這次沒有叫春兒陪同,是相信她們了嗎?真好!
步出門外,#小說?便看到一隊整齊的御林軍守在外面,連馬車都已備好,小太監(jiān)停住腳,輕道:“請白姑娘上車!”
白墨衣掃了一圈那隊御林軍,輕輕勾了下脣,她的面子還真大呀,連御林軍都出動了,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嗎?
馬車平穩(wěn)地行駛著,車個,是御林軍整齊的步伐,白墨衣靜靜坐著,身子隨著馬車的晃動而晃動,細小微波,沉靜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星眸中一片冷然淡定,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嘲笑,笑別人也在笑自己!
紅菱看了她一眼,迅速垂下眼,遮住裡的掙扎,小姐要練武的事,她不知道要不要傳給主子,但是自從她決定誓死跟隨小姐後,就不會再出賣小姐,但是小姐若要練武,實在是太危險了,連天璣老人也纔有三成的把握,她真的好擔心!如果告訴主子,說不定會有什麼辦法能幫助小姐!她心裡糾結(jié)著說是不說,說了,算不算是對小姐的一種背叛?
煩惱的紅菱卻不知,玉無痕早已知道天璣老人出現(xiàn)的目的,而他,也一直等著他出現(xiàn)!
進了宮,白墨衣如上次一樣,直接被帶去了慈心宮,殿內(nèi)除了太后和她身邊的王嬤嬤,別無一人,前去水墨居宣旨的小太監(jiān)在一入宮後就消失無影。
見到太后,白墨衣清冷如水,素雅平靜地上前請了安,並謝過太后的賞賜,站在一旁,安然而立。
太后一臉慈祥地看著她,關(guān)心地問過白無傷的身體,並和她閒話家常著,見白墨衣都是淡淡地迴應(yīng)一聲,冷淡疏離,太后心裡輕輕嘆了口氣,端起旁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不經(jīng)意地道:“衣衣啊,昨天……”說到這裡,停頓不語,似是要等白墨衣接下話去。
白墨衣心中冷笑,自是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卻未開口接話,淡然垂眉,靜靜地看著腳下的紅毯,上面的牡丹開得正豔,富貴逼人。
太后見她並未接話,臉色不由一僵,又道:“昨天是老三的府里人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太后說著,眼光從手裡的茶杯移向白墨衣,見她依然淡淡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接著道:“哀家已經(jīng)下令罰了她們禁足,具體怎麼處理,你有權(quán)決定!”
她有權(quán)處理?白墨衣心中更冷,太后還是不死心嗎?有權(quán)處置楚君莫妾室的,除了皇家人,在王府裡也就是楚君莫和王妃了,太后的意思不言而寓了。隨即開口,道:“太后作主就好,衣衣只是一無關(guān)之人,一介平民,不敢對王府的貴夫人們有任何不滿!”語氣平淡,卻帶了一股譏諷,擺明了那兩位姬妾和楚君莫是權(quán)壓人,今天你太后也是一樣!
太后一怔,眉頭皺得更深了,昨天發(fā)生了那種事,民間的議論她不是不知,再讓她明白著開口要白墨衣回三王府,她還真沒臉開口。今天她已把話暗示了她,她卻還是固執(zhí)如此,她還是真不好再勉強!看了一眼白墨衣,道:“哀家知道你受委曲了,但是無傷身上流的終是皇家的血脈,你忍心讓他流落在外嗎?”現(xiàn)在她身邊出現(xiàn)那麼多優(yōu)秀的男子,如果讓無傷冠上他人的姓氏,她可辦不到!而且那些人全都是楚室皇朝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