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自己家的房間裡,雲曉雨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回到家的了,也不知道爲何金宇赫會知道她的家。不過轉念想想,金宇赫是誰,她的一切都被他熟稔,只是一個地址而已,他哪能不知道。
將手伸出被子,伸了個懶腰,身子微微痠痛,想起昨天和金宇赫在衛生間瘋狂的所作所爲,雲曉雨不禁微微紅了臉龐。又想到金宇赫現在已經回到換了女主人的那個家了,卻又蒼白了雙頰。
“不想了,今天還有戲份呢?!彼λδX袋,雲曉雨將所有想法都甩出去,準備爲穿衣打扮去趕去片場。
“?!?
“曉雨啊,今天片場的機器出了問題,所以所有的戲都取消了,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哦。”聽到製片人的電話,雲曉雨不禁發愁,這她都起來了,早知道多睡一會了。
不過難得空閒的一天,雲曉雨不打算白過,想著簽約後一言一行都很小心,自由也少了,雲曉雨就想著出去走走。加上如今已從歐都大廈搬出來,不必被囚禁在那個牢籠裡,除了有點空虛、有點想婆婆,其他都還好。
超寬鬆版揹帶褲,白T-恤,鴨舌帽,帆布鞋,口罩,怎麼看怎麼像因爲感冒而戴口罩的中學生,滿意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雲曉雨給自己的僞裝裝扮打了八十分,然後出門去了。
無處可去,完全任著性子走,不知不覺走上一座天橋,雲曉雨好奇地看著天橋上以各種手藝爲生的人們。
以前的她,除了上學就是兼職,根本沒有時間到處溜達,自然沒有沒有到過這麼有意境的天橋,現在的她,好奇心十足。
天橋各色人都有,彈吉他的流浪音樂人、作畫爲生的繪畫者比比皆是,雲曉雨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地走過去,每走一處都感覺心靈的多了一點震撼,他們真的好厲害,只可惜,生活不容他們。
突然,雲曉雨停住了,直直地望著前方作畫的人,手隔著口罩捂住口,裸露在外面的眸子微微閃爍,絲絲淚光,不住地打轉。
“小姐,好了,三十五元…慢走…”男人溫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雲曉雨的耳膜,的確是他,高原老師!
好像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高原挪動不甚方便的雙腿,轉過身,“曉雨!”
“高原老師…”再也無法言語,雲曉雨將自己的眼淚流出,她終於找到了高原老師。
*
“高原老師,你的腿…”平復心情後,雲曉雨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到底是誰讓高原老師變成這樣,要知道,雙腿對於舞蹈者就是生命,而那人卻狠心地廢去高原老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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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但是想想大概也知道是因爲雲曉雨,那位自己很欣賞的學生,不可否認,他對她很感興趣,那種感覺好似失散多年的兄妹,相信她的一切,相信她就是高傲的白天鵝。
週一時候他正準備搭車去學校授課,卻收到學校不再聘用他的消息。接著無論他去哪家舞院面試,他們都很委婉地告訴他所聘用的老師已經招到了。他自然不會相信有這麼巧的事情,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應該是金宇澈或者金宇赫做的手腳。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雖然他芭蕾舞老師,但是他的美術功底也很是不錯,於是他轉行進了朋友的畫廊作畫,誰知朋友在國外的父母飛機失事,朋友丟下畫廊就去了國外。畫廊易主,他也不好再呆下去。
在家裡呆了幾天,直到收到一個電話,“老師…”
電話是曾蔓麗的,約了下午六點咖啡廳見面。
“老師,雲曉雨在找你?!焙翢o疑問,曾蔓麗以絕對的高姿態對高原說話的。
“我已不是老師,你叫我高原就好?!睕]有想到雲曉雨會打聽他的下落,他對雲曉雨這個女孩更加喜歡了。
從咖啡廳出來已經七點又餘,天已經完全暗下來,高原和曾蔓麗並肩走著,沉默無話。
“老師,你爲什麼會喜歡雲曉雨。”曾蔓麗打破了沉默,首先發言。
“怎麼說呢,我喜歡雲曉雨,就像我也喜歡你。你們如同我的妹妹們一樣,各有各的個性,曉雨嬌雅如蘭,你傲冷如梅,這樣的人,誰會不喜歡?”想了想,她們的確像他家那幾個丫頭呢,高原忍不住露出會心的微笑。
看到高原的笑容,曾蔓麗忍不住皺起眉頭,很少有人這樣誇她,這讓她有點無所適從,“難道你沒有聽過那些傳聞?”
“自然。但是你會因爲那些傳聞討厭曉雨嗎?”高原不答反問。
“不會。我只討厭蘇貝妮?!蹦请b可惡的黑天鵝,遲早有一天她會拆穿她的嘴臉。
高原還想說什麼,前面卻傳來一片喧譁聲。兩人同時往前望去。
三個人,手裡全部拿著鐵棒,不住地往手上拍打,一步步靠近他們。
曾蔓麗左右看了看,死衚衕,她和高原老師居然不知不覺走進了死衚衕!
高原牽起曾蔓麗的手準備往出口跑,卻發現出口還有兩個人,同樣拿著鐵棒。
“我們應該無仇?!辨偠ㄏ聛恚咴⒅烩啡说念^,老神在在地問。
“我們是無仇,可是你們和別人有仇?!被旎靷円膊欢嗾f,舉起鐵棒就往高原和曾蔓麗跑來。
見混混們靠近,高原一個擡腿,踢開一個,將曾蔓麗護在身後。畢竟是舞蹈老師,動作也比較靈活,三下五除二勉勉強強撂倒了兩個混混。
“呸,這小子還有挺有兩下子哈。很好,大爺陪你耍耍?!被旎祛^目看到兩個兄弟被踢倒在地,嗜血的個性盡顯,吐了兩口痰,恨恨地說道。
高原暗裡算了一下,如果只有他一個人,脫身還有可能性,可是他還要分神護著曾蔓麗,現在的局勢是以一擋三,而且地上那兩個人也有正在恢復體力的趨勢,估計很快就會站起來戰鬥,這樣下去根本毫無勝算。
算了,拼了吧。這樣想著,高原叫曾蔓麗站在牆邊,擺開了架勢。
可是硬漢也有體力消失的時候,在混混們利用循環作戰戰術後,高原漸漸有點吃力,終於一個不留神背後受了一棍子。
“高原老師…”曾蔓麗看著高原左右護著她,混混們又前後夾擊,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害怕。眼見著高原又要承受一棍子,曾蔓麗大起了膽子用高跟鞋踹向混混。
可惜局勢依然一片倒戈,高原很快無力反擊,被打在地。
看著高原躺在地上喘息,混混頭目提著鐵棒走到高原面前,俯視著他,“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闭f完,一個棍子往高原腿上砸下去。
“啊…”尖銳的叫聲迴盪在衚衕裡,高原後背全是冷汗,腿上的痛覺傳遍全身,讓他止不住地叫喊。狠狠的幾個棍子後,高原的聲音的漸弱,慢慢昏迷過去。
*
“然後呢?蔓麗發生了什麼?”高原的話,讓雲曉雨聽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她想知道蔓麗後面發生了什麼,不然如何會受刺激變成現在這種模樣。
“後來的事情我並不知曉,我醒以後只剩下我一個人…”
高原醒後,發現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在衚衕裡,兩條腿已經毫無知覺,可是驕傲如他,不會求助於家裡,於是只能自己默默在原地等待救援。
那幾個小時,過得無比之久,中間還下起了雨,雨水沖刷著他的身體,讓他覺得老天爺都在笑話他是多麼狼狽。從小過著優渥生活的他,如何遭遇過這樣的窘境。
終是蒼天可見,一個小孩看見了他,叫來了大家,將他送到醫院。
“高原老師,那你的腿…”雲曉雨不知道應該如何問出口,身爲一個芭蕾舞者,她知道雙腿是多麼重要,尤其是她在被釘子傷過腳筋後。
“無礙,芭蕾不過是我的業餘愛好,而且我也有在康復中心做康復訓練。”終是瞞不住,被家裡知道了,雖然同意不用他回去,卻叫來了至雅來照顧他,每天被甜蜜地逼著去康復中心。至於今天到天橋來也是瞞著她的。
一陣沉默過後,高原率先開口,“對了,蔓麗現在沒事吧?我還聽擔心她,憑著*的地址找到她家,可是被拒絕見面了。”
“啊,蔓麗啊,她…她還好,她說她很想老師,額,說有機會要見見老師…”不想讓高原知道蘇蔓麗變成如今這個模樣,雲曉雨撒著蹩腳的謊言。
高原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也不再過問,兩個人又是一陣沉默,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高!原!”
兩人擡頭一看,是一個穿著時尚的高挑女孩,雙手叉著腰,鼓著腮,一臉生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