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扶著一顆掉光了葉子的白樺樹,看著鐘煜始終保持著速度從面前一閃而過,心里罵了句娘。
臥槽,扮豬吃老虎啊! щшш● тт kдn● ℃ O
半個月前,這貨還被歐陽山拖得要死要活的,怎么現在都能跟上自己的速度了?
鐘煜跑得遠遠地,還回頭朝楊越笑了笑。
他算是獨領風騷了,甩了第二集團三百多米。五班在第二集團算是比較靠前的,但鄭書叢拉在了后面,勉強跟著第二集團,看上去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加油!”楊越調整腳步,跟在鄭書叢的身邊。
“鄭書叢,別低著頭看腳,你不暈嗎?”
“暈!”
“不要倒碎步,邁開腿來,別整的跟個女人似的,你是女人嗎?”
“不是,班長!”
“跟著我……”楊越一邊跑一邊教他三步呼吸法,這玩意平常沒少教。但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很難。如果平常跑步沒有養成這個習慣,臨時臨刻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但是,三步呼吸法能讓跑步的人感覺更舒服一些,也能保護不斷劇烈擴張收縮的肺部。
第二集團越跑越遠,鄭書叢卻快頂不住了。一開始楊越的速度太快,他沒有跟上節奏,現在就更加吃力。
“季永春!滾過來!”
楊越大聲地喊著,前面不遠的季永春回頭:“班長,現在就要拖了嗎?”
他跑到鄭書叢的身邊,掏出了背包帶。
“用不上!”楊越把背包帶接到了自己的手里,然后幫鄭書叢卸下了槍和彈夾帶,掛在了季永春的身上。
“班長,我熱!”鄭書叢滿臉通紅,汗水從頭發里滲出,流淌在他的脖子上。楊越伸手,在鄭書叢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你丫還穿著絨褲呢?”
“嗯,早上冷。”
“你大爺啊!”楊越心說真是活見鬼,穿絨褲跑五公里的,全天下你是第一個。那玩意用羊絨做的,厚重不說,還保暖,別說劇烈運動,就算在室外走個幾分鐘,都會覺得燥得慌。楊越除了站崗之外,從來不穿。
“脫了脫了脫了!”楊越連說了幾聲。
鄭書叢抬眼,“在這啊?”
“難道讓你回新兵連去脫?立刻,馬上!”
鄭書叢看了看楊越,又看了看身邊的季永春,猶豫不定。季永春氣急敗壞,“你特么別裝了行不行,你是個女人嗎難道?抓緊些,國難當頭啊!干不過三排,老子一頭撞死在樹上!”
鄭書叢吸了吸鼻子,仿佛下定了要去搶銀行的決心,跑到路邊開始解腰帶。
楊越和季永春兩人七手八腳地把他的外褲連著絨褲一起扒了下來,然后楊越看見了一只哈嘍KITTY印在鄭書叢的屁股上。
臥槽!
“別愣著,擋一擋!”楊越把季永春拉在了一邊,擋住后面人的視線。鄭書叢也難為情地很,兩手擋在關鍵部位。楊越一抬眼,他那兩條雪白勻稱的大腿上,連腿毛都沒有一根。
楊越感覺到有些暈,要不是看過這貨在澡堂子里的光屁股,光這雙腿,說是男人的絕壁沒有人敢相信。
“別擋著了,我的爺爺!”季永春幫他套作訓褲,鄭書叢遮遮掩掩地看得讓人想發火。楊越一巴掌把他的兩只手扇開,季永春一提溜褲腰帶,把鄭書叢的褲子穿好。
“老子是真信了你的邪。”他一邊穿一邊罵。
“別站著了,走走走!”楊越一看,第三集團都已經超過他們了,三排的人影都瞧不見了。只剩下一排的那些新兵還遠遠地吊在后面。
鄭書叢一邊上路,一邊系好腰帶,季永春把他的水壺、手榴彈袋也一并接了過來。
“怎么樣?裸奔的感覺好不好?”楊越哈哈大笑。鄭書叢一聽,臉上剛剛消退下去的紅色頓時又涌了上來。
季永春在旁邊罵:“球玩意的貨,死玻璃!”
鄭書叢吸了吸鼻子,兩眼一熱,差點掉下眼淚來。楊越拉著鄭書叢,“別特么廢話了,追吧!”
三人在營區公路上狂奔,鄭書叢感覺自己兩腳懸空,被楊越拉在半空中飛,耳邊的風聲嗚嗚呼叫著,一顆一顆的白樺樹飛快地向后移去。
兩圈跑完,剩下了最后八百米的沖刺,高愛軍站在終點線上,看見七班的鐘煜已經發起了最后的沖鋒,他一個人甩掉了全連,拿下了第一個五公里冠軍。
林曾雪在看臺上嘿嘿地笑,身后的參謀也掐了表。
“多少時間?”
“二十分四十秒。”
“不錯啊!”林曾雪很高興,新兵第一次全副武裝五公里奔襲能到達這個程度的,不多見。
新一代的毛驢子嘛。
與此同時,楊越身邊也有一只毛驢子。季永春此刻身上掛滿了槍,都是五班弟兄的。尤其張秋年,脫得差不多和鄭書叢一樣,就差拎著武裝帶跑。楊越有點生氣,他一腳踹在了張秋年的屁股上。
張秋年這個人不地道,明明自己的五公里不錯,還非得讓季永春幫他背裝備。他那小算盤撥的嘩嘩響,還一臉偷雞耍滑的賤笑。
誒,對!這種人能氣死人,他從不把他偷懶藏在暗處,他是明著告訴你,我就是在偷懶,你拿我怎么樣吧。
可偏偏季永春這家伙就不計較,明里暗里不知道被張秋年算計了多少次,每次他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就是跑步么,多背一支槍有什么關系?
楊越還不能插一腳進去,因為季永春很可能不領情。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簡直一對活寶。
鄭書叢的臉色好了很多,他的極限已過。他追上了季永春,要取回自己的槍。季永春在那搖頭晃腦地吐白沫,“不用,我能行!”
鄭書叢不太好意思,但他還是牽起了季永春的手,拖著他往終點線沖刺而去。
看著那幫新兵最后七倒八歪地躺下,楊越放慢了腳步,叉著腰走了過去。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塊巧克力,一人發了一顆。
“都起來,別躺著,對身體不好!”
幾個貨在地上打滾,一副打死都不起來的模樣。楊越也沒辦法,這種感覺他是深有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