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斌又給他講了些劍道知識。
薛桐聽得迷迷糊糊,什麼以神御劍,聽起來真夠玄乎的,最後只是搖搖頭笑了道:“我還當你有劍法呢,卻沒想到是一堆道理,我也理解不了你的高深所在,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雒斌無奈的搖搖頭,嘆息了一聲,心想薛大哥雖然爲人仗義,但是在造詣上終歸有他的限制,和自己根本無法交流,於是也就沒再說話,二人沿著山間崎嶇道路只管往前走。
突然聽到前頭有打鬥聲音,雒斌停下腳步仔細聆聽,神色凜然:“又是這羣黑熊!”九玄劍劍光如水,流星趕月一般射向戰圈。中途竟被一黑衣人橫劍擋住去路。
薛桐上來幫忙,那黑衣人以二敵一,很快就有些左支右絀。
雒斌劍意流暢,行雲流水一般,立時將黑衣人逼退開去。黑衣人賣了個破綻,逃入夜色之中。雒斌沒有追趕,轉身來殺這羣黑熊兵丁。
衆黑熊兵丁見雒斌劍法超羣,難以抵擋,紛紛逃跑,片刻之間就沒了蹤影,露出包圍圈中之人,正是父母等人。再看他們也都完好無損,頓時化焦慮爲喜悅。
長孫鈴上前抱住雒斌又哭又笑的道:“沒想到我家斌兒這般厲害,老孃我也就放心了,也就放心了呀!”
“我給你早說過這小子可有兩下子了,你還不信,這下親眼見識了吧!”雒中河走上前哈哈大笑,卻被長孫鈴一拳頭打在胸前,笑罵道:“你這傢伙不讓我救兒子就不對,你不知道我見不到斌兒心裡有多難受嗎,有時間再來修理你。”
雒中河頓感尷尬,臉刷的紅得就跟猴屁股相似,幸虧夜色的掩蓋,不至於被周圍人看見,要不然可就要丟死人了,饒是如此,他依然大爲不安的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取笑他的,但是隱隱約約發現大家都轉過身去捂著嘴,心道不好,這一回刀劍雙俠的名頭可要威風掃地了。
雒斌慌忙拉了拉母親,低聲道:“這麼多人你也不給我爹留點臉面!”
長孫鈴突然意識到剛纔有些冒失,連忙打圓場:“他爹你其實是對的,都怪我心裡老是放不下,剛纔說了你請你不要生氣。”
“不生氣不生氣。”雒中河緊張地一疊聲道。
“這纔對,比家裡還乖……”一個輕微的噓聲暗示長孫鈴剛纔的話有些不妥,她慌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像磁帶突然卡帶了一樣話音戛然而止,她笑了笑,隨口道:“好丈夫好丈夫,大家不要笑了好不好?”
衆人不禁紛紛大笑。
雒中河默然無語地擡起手,中指朝天,輕輕掠過長孫鈴眼前。
雒斌也尷尬的跑到一邊去了。
雒斌突然想起乾坤袋裡的兩藍紅果,於是都取了出來,將紅果每人一枚吃下肚中。父母和王有道只因身體有傷,另外多了一枚。
雒中河和長孫鈴各自有兩枚紅果下肚,頓感一股暖烘烘的熱氣在丹田中騰燒,二人心有所動,隨即盤腿坐下疏導真氣,讓這團暖流在體內行一週天,然後迴歸到四
肢百骸,平常晚飯後一刻便告完成的疏導此時卻進行了兩個時辰,體內的暖流似乎還很充沛,空虛的四肢百骸似乎感應到這團暖流的存在,如飢似渴的汲取能量,於是二人就這般相對盤腿而坐,一動不動的疏導真氣。
冰月、薛桐、劉嬸三人奔跑了大半夜,此時睏意上來,各自就近找了處地方安身。
治療一直在進行,雒斌閉目養神,渾然不覺此時天光漸亮,遠遠的村落裡想起雄雞報曉。
四下裡一片寧靜,沒有任何動靜。然而大地隱隱的顫抖,薛桐一個激靈醒轉過來,朝不遠處的路上望去,只見那裡揚起高高的塵土,尋思難道是黑熊兵丁追了下來,但是療傷的療傷,疏導的疏導,他們中途根本不能停,一旦戛然而止很有可能造成極大的內傷,非死即傷,這可如何是好?
薛桐趕緊將冰月、劉嬸叫醒,讓她們看不遠處的塵頭到底怎麼回事。
“不好,看來黑熊又追了上來。”冰月道。
“那咱們趕緊逃命吧!”劉嬸一聽是黑熊,嚇得站都站不穩。
“不可,他們現在正在緊要關頭,千萬不能被打擾。”冰月道。
“那怎麼辦?”劉嬸有些歇斯底里。
“爲今之計,我們三個只能拼命保護了。”
“什麼?!”劉嬸叫道:“我不行啊,我根本不會功夫。”
三人商議之間,塵土大作,腳步聲急如雨點已經近在咫尺,果然是黑熊兵丁,它們一發現前頭衆人,發了瘋似的包抄上來,將衆人團團圍在了垓心。
直到金腕黑熊出現,發一聲令,廝殺再次慘烈血腥的展開。
薛桐和冰月守住兩邊,大環刀和金絲軟鞭在晨色中化作白色和金色的光華上下翻飛,就像草原上的烈馬來回奔跑。面對黑壓壓一片黑熊竟然大戰上風。
劉嬸嚇得躲在角落裡縮成一團,緊緊抱著頭,瘦小的身子猶如篩糠。
金腕黑熊回頭看了眼天光,神色間明顯大爲焦急,他分開一條路,挺著大刀直奔冰月,刀身被金絲軟鞭纏住,他反而哈哈大笑,將刀往遠處扔了出去,生生將冰月拉得飛了起來,跌入黑熊兵丁深處,被團團包圍。
薛桐吃了一驚,但是冰月那一邊的黑熊也朝自己衝了上來,壓力更大,根本沒空看冰月的所在,而且金腕黑熊時時攻擊,眼看就要守不住了,他無可奈何朝身後喊道:“你們到底是有完沒完,我一個人根本擋不住……”
話說到此處胸膛被拍了一掌,是被一隻黑熊兵丁打中的,胸前好大一片肉生生被其掌上的倒刺撕了下來,深可見骨,鮮血如注。薛桐疼得險些昏死過去,他咬緊牙關,強行振作精神,但是還是仰頭跌倒在地,額頭上冷汗如雨下。
雒斌義憤填膺,衝上去左砍右剁,一通亂殺,將黑熊們紛紛打退,然後直追當前頭的那個黑熊首領。
雒斌一路追趕到碧水鎮,忽然市區所在,不見了那黑熊的蹤跡。
他忽然想起辛瑤,徑直來到辛瑤家裡
。
見到辛瑤無事,雒斌也大爲安慰,隨辛瑤走出石室,轉而朝右邊的陰暗處走去,辛瑤當先推開一道門,驚得雒斌連問這是何去處。
辛瑤笑道:“這是我近些天重新開出的一塊地方,裡邊有幾間房子,大家可以住在裡邊。”辛瑤說著已經走了進去。
雒斌急忙跟上來,見裡邊是一處敞亮的天井,推門走進一間房子,牆壁是雪白的粉牆,當中一隻大圓桌,桌上有茶壺茶杯。
辛瑤給雒斌倒了杯茶遞過來。
雒斌欣然一笑便將茶杯接過來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脣有些意猶未盡。
“你恐怕現在很餓吧?”辛瑤說著便將桌上那隻大海碗揭了開來,露出碗下一大盤切開的熟牛肉。
雒斌此時腹中空空,一見熟牛肉口中酸水一個勁往外冒,強烈的食慾刺激得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坐到桌邊,伸手便捏起一片牛肉放入口中咀嚼,勁道爽口的牛肉就像久別重逢的好友,讓他好不興奮。
辛瑤看著雒斌的那饞貓相,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急忙將他再次伸向牛肉的手指抓住,將一雙筷子遞到他手裡,疼愛的拍了拍雒斌的腦袋問道:“小饞貓餓壞了吧?”
雒斌抓住筷子一連吃了兩大口滿心幸福。
辛瑤見雒斌噎住了,急忙給雒斌倒水,雒斌奪過來茶壺一頓狂飲,一茶壺的水頃刻飲完,咕咚一聲響口中食物下肚,大爲酣暢的嘆了一聲,拍著胸膛道:“好吃好吃,還是辛瑤對我好。”
辛瑤被雒斌誇讚了句,心情也大爲高興,接過茶壺出去重新舀水,等她再次走進房間時,雒斌躺倒在牀,鼾聲均勻,竟是沉沉睡去。
辛瑤將茶壺輕輕放到圓桌上,緩步走到牀邊,小心的坐下來,默默望著雒斌的背身,俏臉上帶著微微的喜悅,一隻纖纖玉手悄悄伸了出來,可是剛伸到一半便停滯在了半空中,神色間似乎有些緊張,那隻懸在半空的玉手抖了抖,旋即又收了回來,但剛收回心中便有些不甘的再次朝雒斌身上伸去,然而始終緊張的不敢撫摸,眼前的笑意竟是化作瑩瑩的淚水朦朧,最後在幸福的抽鼻聲中站起身,飄然走了出去。
雒斌這一覺睡的無比香甜,醒來時天已經全黑,屋子裡卻亮著燭光,辛瑤一個人坐在桌子旁,呆呆得望著燭火出神,她聽見響動立時便看了過來,然後俏臉含笑地迎了上來。
“你沒去休息?”雒斌淡淡問了一句,然而這一句話卻令辛瑤有些緊張,望著雒斌的美眸中有些羞澀的頓了一頓,才道:“我離不開你,所以就過來看你起來了沒有?”
雒斌點了點頭,不經意視線掃過辛瑤光潔可愛的側臉,那一處側臉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楚楚動人,不可方物,讓他看得心裡一跳,隨即又擡起頭,竟是毫無顧忌的死死盯著對方的臉頰一動不動,如同木偶。
辛瑤大是羞怯的趕緊側過身,緊張的站哪都覺得不合適,突然說了句:“我給你準備了些吃的,我出去拿。”身形一閃,便即從房門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