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我們該怎麼辦”白恩問道。他對外面情況的解釋並沒有被眼前的聽衆(zhòng)們很好地接受。矮人們沉默了。艾森海姆-施耐德看上去若有所思。卡斯勒夫人則顯得憂心忡忡。
“如果我們等待,我們和他們之間就也肯定會有一場戰(zhàn)鬥,”艾森海姆-施耐德說道。“我看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避免。”
“也許他們會派出探子來龍穴周圍探查。”安吉莉卡建議道。“一方或另一方鼓起前來調(diào)查的勇氣只是個時間問題。”
“不管怎樣,在這兩種情況下,我們都完蛋了,”白恩無奈地說道。“現(xiàn)在看上去,我們似乎沒有任何出路,除非我們等著他們之間發(fā)生戰(zhàn)鬥,然後設(shè)法溜走。”
“我不會偷偷溜走的,人類。”格雷羅根反駁道。
“如果有戰(zhàn)鬥,斯諾瑞希望成爲其中的一員,”斯諾瑞補充道。
“我猜你的願望會實現(xiàn)的,”白恩沒好氣地說道。
“每個人都有死亡的時候,”烏力突然說道。自從與惡龍戰(zhàn)鬥以來,他似乎養(yǎng)成了一種殘忍、固執(zhí)、愚蠢的真正棄誓者所擁有的正確態(tài)度。要麼是這樣,要麼就是他被嚇壞了。
“是的,沒錯。每個人都會死的。”白恩說道,“但我希望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後死在我的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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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死在牀上。和一對雙胞胎。”比喬尼說道。“我認爲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死法了。”
注意到其他矮人們都厭惡地看著他。“你們都只是在嫉妒,”他聳聳肩,最後說道。
“夠了,”格雷羅根有些惱怒地說道。“是該結(jié)束的時候了。”
他大步走到龍穴的洞口,雙手握著斧柄,把斧頭舉過頭頂。
“我們殺了龍!”他朝著列陣的兩軍大喊道。“如果你想要得到它的寶藏,你必須先越過我的屍體。”
剎那間,萬籟俱寂,然後是一片喧譁。片刻之後,他又跳了回來,箭矢像雨點一般落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白恩注意到箭桿有些是黑色的,有些是白色的。他想知道哪些是人類射出的,哪些是獸人射出的。
白恩下意識地說道:“我想,作爲一個插滿箭矢的針墊,對一個棄誓者來說並不是一個合適死亡方式。”
格雷羅根聽到這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很快就會知道什麼是適合棄誓者的死亡方式,人類。”
“恐怕你是對的。”白恩邊說邊準備好了他的劍。
“這下糟了。”約翰-蓋茨坐在散佈在山坡上的一塊大石頭上咕噥著。那個龍穴口矮人的突然出現(xiàn)讓獸人陷入了混亂。獸人的領(lǐng)袖顯然一點也不明白格雷羅根說了什麼,但他們正確地認爲他們的世仇在嘲笑他們。
說實話,約翰-蓋茨現(xiàn)在也不確定能看到一個活著的矮人突然出現(xiàn)對自己來說是否是個好消息。
但對那些獸人來說,如果他們還能保持克制的話,那他們就不是獸人了。距離那個矮人最近的獸人和哥布林弓箭手立刻便向矮人開火。離矮人最近的獸人部隊則開始緩慢地爬上山,朝著龍穴逼近。
最令約翰吃驚的是,一些人類也開了火。那簡直是浪費箭。他猜想這些小夥子們一定是等得不耐煩了。根據(jù)從人羣的最前面?zhèn)鱽硪宦曅n鋒的喊叫,他能夠確切地瞭解到他們是多麼緊張不安。一羣戟兵在沒有接到命令的情況下衝上前去,向正在奔向龍穴的獸人側(cè)翼進發(fā)。
就是像是一塊引發(fā)雪崩的卵石。野豬騎士們徑直向最近的一隊人馬衝去。豬蹄攪動著稀薄的山地土壤。當這些動物變得興奮時,大量的糞便從它們的屁股上噴涌而出。
這絕對不會是像布爾坦尼亞的騎士衝鋒那樣是一個浪漫的畫面,但這些戰(zhàn)爭野豬的威力絕對不會小於布爾坦尼亞騎士們精心餵養(yǎng)的戰(zhàn)馬。
然後山區(qū)部落的人類,也從來不是最守紀律的戰(zhàn)士,他們總是急於證明自己的勇敢,第一個衝下山坡。
就在他們這麼做的時候,一個像是嗑藥磕瘋了的哥布林用一根鐵鏈把一個幾乎和它一樣大的鐵球甩了出去,鐵球帶著鎖鏈,衝出了哥布林的隊伍,朝著山地人中飛去。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到處都是被鐵球擊中,被鏈條切斷身軀的戰(zhàn)士嚎叫聲。
約翰-蓋茨注視著他們,心想機會一出現(xiàn),他就會離開這裡。
白恩聽到了武器對武器的碰撞聲,垂死之人的尖叫聲,獸人的厚重喉音,人類發(fā)出的戰(zhàn)爭吶喊。“這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他問道。
“聽起來像是一場戰(zhàn)鬥,”艾森海姆-施耐德諷刺地說道。
“你的觀察力真的讓我大吃一驚。”白恩沒好氣地回答道。
白恩小心翼翼地向前爬去看了看,他想起了早些時候差點射穿了格雷羅根的箭。他往下一看,只見山谷裡爆發(fā)了一場激戰(zhàn)。人類、獸人和哥布林都陷入了戰(zhàn)鬥。大多數(shù)人類單位都成功地阻止了獸人對自己發(fā)起的進攻,並佔據(jù)了更有利的位置來對抗數(shù)量更多的獸人和哥布林。
當他注視著這一切的時候,他看見一排戟兵擊退了一羣綠色皮膚粗壯的獸人戰(zhàn)士的衝鋒。雙方都傷亡慘重。人類追趕著撤退的獸人,他們自己也被一羣瘋狂的哥布林戰(zhàn)士襲擊了側(cè)翼。就在白恩看著這些人類消失在只有他們一半大小的微型類人生物的浪潮中時。
一種奇怪的叮噹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瞥了一眼,看到之前便注意到的那個穿著奇怪的哥布林爬上了巨大的彈弓。作爲皮筋的纜繩被一羣汗流浹背的哥布林奴隸往後拉,然後突然鬆開了。那哥布林被拋到空中,向人類陣地俯衝而去。他不停揮動著他胳膊上那模仿蝙蝠翅膀的裝置,彷彿相信他能控制自己的飛行似的,一邊飛一邊狂喜地尖叫著。
也許他確實設(shè)法控制了方向,因爲他落在一個人類首領(lǐng)的頭上,用頭盔上的尖刺刺穿了他。不過白恩猜測撞擊一定折斷了他的脖子,因爲在那之後他就沒有再站起來。這或許就是對他令人印象深刻的狂熱或愚蠢行爲的致敬,因爲他願意這樣獻出自己的生命。
另外還有一些事情,迫切地需要白恩去注意。一羣獸人衝出了大量敵人的包圍圈,正向他所在的位置奔來。他蹲下身子,退回到洞裡。
“他們來了,”他對著其他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