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的速度比我和鐵驢快,他倆都奔著牢門口去的。
老跛子本已經(jīng)遞進(jìn)來兩個餐盤了,正常來說,他倆拿著這倆餐盤走就是了,但沒有,他倆蹲下身之后,對著餐盤里的饅頭抓了過去。
有個打手嘴里還念叨著,跛逼,今晚饅頭軟不軟啊
老跛子連連說饅頭不錯,趁空又遞進(jìn)來兩個餐盤。我和鐵驢晚到一步,但等我們走過去時,發(fā)現(xiàn)這四個餐盤的饅頭都被打手捏過了。
他倆手臟,都在饅頭上留下黑兮兮的爪印。
他倆倒是挺客氣,讓我和鐵驢先挑,問題是我倆選哪一盤都臟了。我冷不丁沒動彈,盯著餐盤里放的那碟小菜。
我有股子沖動,想對四碟菜里都吐上口水,這樣就跟打手摸饅頭的事扯平了。
也不知道鐵驢看沒看出我心里的小九九,他緊挨著我站著,這時用胳膊肘偷偷撞了我一下。
我猜他是想告訴我,別鬧事,還不是時候。
我一想也明白,這倆打手現(xiàn)在的態(tài)度特別好,我和鐵驢先鬧事的話,顯得理虧。
我絕對是看在鐵驢的面上,硬生生壓下這股子火氣。鐵驢帶頭,我倆選了兩個餐盤端回去了。
我倆都坐在下鋪上吃。鐵驢是沒啥,也不在乎那黑爪印,上嘴就咬饅頭。
我盯著臟地方實在是膈應(yīng),但好在饅頭能撕皮,我把外層的皮撕掉了,雖然這么一來,饅頭小了一圈,卻也能湊合。
我知道今晚肯定不太平,特意只吃一個饅頭,把另一個讓給鐵驢了。
那倆打手吃飯時倒挺安靜,沒鬧事,而且這期間整個監(jiān)區(qū)也挺太平的。
這樣吃完飯,老跛子把餐盤又都收了回去。我們各自在牢里閑呆著。我看鐵驢悶不吭聲的爬到上鋪去了。
這里的上下鋪都不太寬,我想跟鐵驢聊天,問題是我爬上去后,沒那地方,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在下鋪躺著了。
剛開始我還有些精神頭,但估摸過了一個多小時吧,我困意上來了,這也怪白天干活太多了。
我對自己說,冷詩杰,今天條件特殊,千萬不要睡覺,哪怕想睡,也只是瞇瞇眼睛就得了。而且鐵驢在上鋪也只是躺著,并沒睡。
但我真不爭氣,最后閉上眼睛了,卻哪是什么瞇瞇眼睛直接睡過去了。
我做了幾個怪夢,等再次猛地睜開眼睛時,除了鐵驢的鼾聲外,牢房里外再無雜音,那倆打手坐在對面下鋪上,很默契的一同瞅我。
我坐了起來,也看著他倆。這一刻,我心里冒出一個問號來,心說難不成自己想岔了,他倆根本不是冷手的人不然趁著我和鐵驢睡著了,他倆怎么不下手呢
我又主動對他倆善意的笑了笑。但這倆打手不僅沒還之一笑,反倒把臉沉了下來。
其中一個打手冷冷的說,我們哥倆是堂堂正正的爺們,不下黑手,既然你醒了,那咱們開始算算賬吧。
他倆還都站起身,往我這邊走來。
我心里咯噔一下,另外特別鄙視他倆,心說虧他還強(qiáng)調(diào)自己多爺們呢有本事一對一單挑啊,咋還一起上了呢
我喊了句鐵驢,又往床鋪里面躲。我想的是,自己這體格子,跟倆打手絕不是一個級別的。一會真要開打,我躲在床鋪里面往外踢腿,這樣能占點(diǎn)優(yōu)勢。
這倆打手也看出我這點(diǎn)心思了。他倆先看了看上鋪,鐵驢的鼾聲還在,其中一個打手還諷刺的笑了笑,大有覺得鐵驢是飯桶的意思。之后他倆稍微弓著身子,全奔著下鋪的我湊過來。
我心說驢哥這是咋了不會是被人下藥了吧咋昏迷不醒呢
我又喊了句,還主動踢起連環(huán)腿,想把敵人逼退。
先說我喊得這一嗓子,趕得很巧,這嗓子剛出去,鐵驢突然來了一記猛鼾,把我喊聲抵過去了。再說我這連環(huán)腿,雖然也踢在這兩個打手的腿上了,但他倆壓根不在乎,還有一個打手伸手把我褲腿拽住了,又像拖死狗一樣往外拉。
我就覺得腿上傳來好大一股力道,心里連說糟了,又用雙手死死抓住床欄桿,想這么反抗。
要是今晚就我自己跟這倆打手打斗,絕對的完敗,被胖揍一頓也是早晚的事。但如此時刻,鐵驢發(fā)威了。
他壓根就是在裝睡,而且他跟這倆打手不一樣,什么講究不講究的地地道道來了一把偷襲。
他猛地坐起身子,踹出雙腳來。每一腳都踢在一個打手的肩膀上。
鐵驢用的力道很大,我就覺得整個床都往后悠了一下子。但那倆打手都只往后退了半步,也沒要摔到的意思。
我看傻眼了,因為這倆人的實力,遠(yuǎn)在我估計之上。
鐵驢不耽誤,又一個翻身從上鋪跳了下來,他凌空還來個雙掌齊出。
這種打掌的法子威力很大,但這倆打手一看就是經(jīng)驗老道,更是練家子的主兒。他倆同時半蹲馬步,一起輕喝一聲,把鐵驢的鐵掌硬生生接住了。
砰砰兩聲響,鐵驢和兩個打手都往后退。
兩個打手背后沒有擋著他們的東西,所以他倆退的比較痛快,而鐵驢呢,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我本想往床外爬,被鐵驢這么一坐,我就覺得有堵肉山貼在我臉前一樣。
我一下子又被推到床里面去了。鐵驢不敢耽誤,立刻又站了起來。我慢半拍,等起來時顯得有些狼狽,頭型也亂了。
但現(xiàn)在誰在乎這個我隨便摸了摸頭,就算捋順頭型了。
鐵驢望著這倆人,一臉嚴(yán)肅的跟我念叨一句,今晚不好整,這倆是硬茬子。
而這倆打手同樣嚴(yán)肅的望著鐵驢,或許在他們心里,也覺得鐵驢是個難纏的主兒。
我稍微有點(diǎn)內(nèi)疚,心說自己就是功夫不好,不然幫鐵驢打打下手,形勢絕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嚴(yán)峻。
鐵驢和兩個打手都沒急著出手,而我識相的往旁邊站一站,這算是騰地方了。
我猜測,他們?nèi)齻€都在找對方的破綻,或者等對方出手,逼其露出破綻來。我還合計呢,自己要不要罵幾句,干擾兩個打手的心態(tài),讓他倆不得已而先出手呢
但沒等我措詞要罵什么呢,整個監(jiān)區(qū)的燈唰的一下全滅了。
我們一下陷入到黑暗當(dāng)中了。我猜測現(xiàn)在正好是晚上九點(diǎn),到了熄燈的時間了。
我特別無奈,也想吐槽,心說咋就不能晚熄燈五分鐘,就跟我上大學(xué)那會兒一樣,就差五分鐘,結(jié)果游戲沒存檔,一晚上白玩了。
但話說回來,今晚的熄燈,帶來的后果可比玩游戲不存檔要嚴(yán)重的多。
在我不知道接下來咋辦好的時候,就覺得身旁傳來一股力道。這一定是鐵驢推我。
我止不住的往旁邊退了幾步,還失衡的腳一滑坐到了地上。與此同時,鐵驢和兩個打手全動手了。
這是一場二對一的較量,還是在黑暗中。我就聽到啪啪的打拳踢腳聲,雖然眼睛掙得大大的,卻看不到結(jié)果。
我也不知道誰輸誰贏,但打心里暗暗發(fā)愁,覺得鐵驢輸?shù)拿娲蟆?
我很清楚,自己不幫忙肯定不行了。我純屬下意識的,往腰間摸去,這是我原來掛魔鼎的地方,但魔鼎在入獄前就被警方收走了,我現(xiàn)在沒有鼎可用。
我又想自己有啥別的武器。
我穿的獄服,都是系扣子的,褲子也沒褲帶,里面帶著松緊帶。
我突然來了一計,心說不行就用松緊帶吧,這東西不如褲帶,但也能勒人。
我伸手往下摸,還使勁扯著一個地方,想把褲子弄壞,把松緊帶抽出來。
其實我也想過,這么一來,打斗完時,松緊帶很可能被勒壞或勒斷了,我就沒松緊帶用了,但我在洗衣房工作,實在不行明兒偷別人褲子的松緊帶去,至于挨偷這位的褲子怎么解決,他自己想辦法去吧。
我是下定決心了,也加重手上力道。沒用上十秒鐘,松緊帶就被我抽了出來。
我握著它,又瞪大眼睛往戰(zhàn)圈里瞄著,只等稍微能看到人影,辨認(rèn)出誰是誰了,我就撲過去幫忙。
老九書友群:320093992
qq:1794741674
個人微信:xuzhe201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