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頭人這支煙吸得很快,等默默抽完后,她看了看手表,又跟我強調,現在是下午兩點,你再好好休息一會兒,今晚午夜整就準時越獄了。 原本烏鴉計劃是你們在b監區逃出來后往a監區趕,但昨天的岔子出的很好,你們能直接來a監區,那計劃就再調整一下吧。
我聽到這心里波動著實不小,本來我還懷疑她的身份,但她能把我們計劃這么詳細說出來,我徹底信她是真正的接頭人了。
另外我沒想到自己已經昏睡了一天,這么一耽誤,今天午夜就該是越獄的時刻了。
我沒接話,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接頭人沒隱瞞,當我面把她臨時調整后的計劃也說了出來。她告訴我,等到了晚上,她會找個借口把鐵驢也弄過來,面上看,我哥倆一起躺在這屋里養傷,實際上是方便我們一起行事。
而且到了午夜整,不僅是我們,還會有好幾撥人一同越獄,我們趁亂出門后,直接右轉跑到最里面,黑痣就在那個房間里,我們假意跟他搭伙,一起逃出曲驚監獄就是了。
我一直以為就我和鐵驢琢磨越獄呢,接頭人這番話卻明確的告訴我,這監獄里不安分的犯人竟有這么多。
我心說難道這些即將越獄的各路人馬都是b監區的犯人那他們可藏得夠深的,平時一點苗頭都沒露出來。
我突然上來一種自嘆不如的感覺,心說自己和鐵驢真是太嘚瑟了,以后還得學學人家,看他們是怎么低調做事的。
接頭人貌似還有事,也不多待了,他安慰我幾句,讓我好好休息后就起身要走。
其實我打心里還有一個疑問,本來糾結要不要說呢,眼看著他要出門時,我終于忍不住了問道,大,同志,你不是在監獄里專門負責餐飲這一塊么在a監區這么進進出出的,方便么
我承認,剛說的話是我這輩子說出的最失敗的話,言語上有很多不妥的地方,但我一時間實在不知道怎么更好的把這話說出來了。
我就是想問問接頭人,她把計劃排的很好,又說晚間能把我和鐵驢調到一起來,但她一個做飯的,搞的定這些事么
接頭人的外形很愚笨,是個胖大嬸形象,但她腦子很靈,完全明白我話里話外的意思。
她呵呵笑了,回答說,冷詩杰,你還是不了解曲驚監獄,這里有個很特別的崗位,叫獄工。平時負責的除了照顧病人和特殊犯人以外,還去食堂打打雜,說白了,就是獄警和獄醫他們的助理。
我這下徹底懂了,也覺得有獄工這個接頭人幫我們,這次越獄妥妥的成了。另外我也佩服姜紹炎,能把安插到曲驚監獄的人手算計的這么明白。
我安心的躺下來,畢竟時候尚早,我又閉上眼睛睡起來。
我以為自己最多睡個一個小時就能醒呢但等再次睜眼時,外面天已經黑了,要不是這房間的門口有動靜,干擾到我了,我懷疑自己還能往下睡。
我扭頭看著門口,這里有一個掛鐘,上面顯示的,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接頭人正推著一個移動床往房里進呢,我身上的束縛帶都是裝樣子的撲在上面,我就隨手一扒拉,把它們弄到一旁,又緊忙起身去幫接頭人一把。
我也看到了,移動床上躺著的是鐵驢,只是短短一天不見,鐵驢狀態很不好,他有點昏迷的意思。
接頭人這么推他,甚至連我都湊到他面前瞅著他。他也只是微微睜開一下眼睛回應著。
我猜他一定也被獄警用了電刑了,甚至挨電很嚴重,或許就是他體格棒,換做一般人,很可能就掛了。
現在沒法糾結以前的事,我和接頭人一起配合著,把移動床推到我病床的旁邊了。
接頭人還流了一腦門汗,她隨意抹了抹,念叨句,累死老娘了
我看著她,心說她咋還抱怨上了我心里還無奈呢,就憑鐵驢現在這德行,我們一會怎么行動,別說讓我扛著鐵驢越獄,那我指定廢了。不說別的,就監獄外的那高墻,我背著鐵驢爬一晚上都爬不上去的。
我想到這兒,表情上還有所流露,愁眉苦臉上了。
接頭人有辦法,她穿著一件白大褂,現在微微蹲著馬步,又伸手往大腿根的地方摸去。
我發現穿白大褂也有好處,能擋住她大腿根的貓膩。等她把手縮回來時,我看到她握著一個小盒子。
打開后,這里面有一排排的注射器。而且這些注射器里都充滿了各種顏色的液體。
我的代號是特案組的法師,本就很精通藥理,但接頭人一點跟我商量的意思都沒有,熟練的嗖嗖抽出幾個注射器,把藥都打在鐵驢身體里去了。
我看呆了,心里有個想法,這些肯定不是一般藥,要是用岔了,外加鐵驢身子骨本來就不咋好,他的命不得一下交代到這了
但接頭人那么淡定的態度又分明告訴我,她很有把握。我又冒出一個念頭來,她跟我是同行,都是藥理上的行家。
我特想跟她交流討論下,畢竟每個專家對藥理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我想能多學點是點。
只是時間上不允許,接頭人更沒跟我交流的意思,我只能壓下這念頭,心說等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接頭人也給我打了幾針,不過因為我身子狀態比鐵驢好,所以用藥也少。
我就覺得,打完針之后,自己渾身上下,很迅速的熱乎起來。我知道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說它好是因為我體力速度各方面肯定會上升一大截,甚至到午夜時,自己體力會到巔峰狀態也說不定。而說它不好,是因為這種提升體力的辦法是對身子的一種透支,這種藥跟強心劑應該沒太大的差別。
我并沒怪接頭人給我倆用這種藥,畢竟越獄不是小事,我們真要因為體力不行而失敗,代價很可能是丟命。相比之下,我更清楚取舍哪個。
另外我也擔心鐵驢的狀態,用藥之后就一直陪在他旁邊。
過了一個多小時吧,鐵驢慢慢清醒了。他冷峻的目光告訴我,藥效上來了。接頭人也很滿意的點點頭。
鐵驢對接頭人的印象不太深,估計只在昏迷中跟她交談過,我怕鐵驢冷不丁以為接頭人是敵人,別做出啥烏龍事件來。
我就急忙解釋幾句,鐵驢比我謹慎,尤其他懂得還多,直接用暗語跟接頭人對起話來。
這暗語我見過,那次姜紹炎來探監時,就跟鐵驢交談過。
我發現就我傻兮兮的,接頭人對這套暗語也很熟悉,他倆交談完后,鐵驢對我點了點頭,那意思這人靠譜。
我是沒好意思再說點啥,鐵驢本來昏迷著,這接頭人要是假的,早就用假藥把他弄掛了,還犯得上現在對暗語么
鐵驢也一定通過暗語跟接頭人了解到越獄的具體計劃了。他沒口頭上再問啥了。
我們又繼續默默等待起來。我看著時鐘,才十點多,還有一個多小時才行動呢。我看接頭人也沒走的意思,估計到時候她也會幫我們一把吧。
我很高興我們又多了一個幫手,另外我又想到冷手和毒梟了,他倆一定心急如焚等我們歸來呢。
不過也怪不得我自私了,現在這時候,還是任務為重吧,至于他們體內的毒,等我和鐵驢出去后,我也多記著點,提醒鐵驢托人把解藥送進來就是了。這樣他們也沒性命之憂,還能繼續在牢里待著了。
而在我琢磨這事的同時,鐵驢想著另一個問題,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為了打發時間,鐵驢趁機跟接頭人問了句,大嬸,都到現在了,你能告訴我,這次任務針對的黑痣,到底什么來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