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沒啥切實有效的反抗辦法,最後帶著一股絕望,多多少少拿出一副等死的念頭。
但又一次的,鐵驢發威了。他原本半撅在牀上,現在突然醒了過來,還迅速爬起來,向喇嘛身後走去。
鐵驢這幾步走的很刁鑽,一點聲都沒有,喇嘛也沒料到鐵驢會這麼離奇。
等來到喇嘛身後,鐵驢猛地伸出雙手,一隻握住喇嘛的天靈蓋,一隻扣住喇嘛的下巴,這麼使勁的一擰。
我聽到咔吧一聲響,也眼睜睜看到喇叭的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
喇嘛的身子骨是橫,卻也架不住這種打擊,一瞬間斷了氣,他掐我的力道也變得特別小。
我從他無力的雙手中掙脫出去,穩穩落到地上後,我想對鐵驢說點啥,不過剛要開口,就覺得嗓子眼裡特別癢,我咳咳幾聲。
鐵驢看著跟他面對面的喇嘛腦袋,還歪著頭,拿出一副好奇的樣子。他更似乎不滿意喇嘛現在這德行,又伸雙手,使勁掰動之下,讓喇嘛腦袋再次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合著這麼短的時間,喇嘛腦袋又回來了,不過被繞了這麼一大圈,喇嘛還沒死透,他怒目而睜,尤其眼壓特別大。
我盯著喇嘛,他眼珠子本來就那麼鼓,其中一個現在更是扛不住的噗了一聲,一股白湯從裡面冒了出來。說白了,他眼睛爆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也不想這股湯沾到自己身上,我又往後挪了幾步,遠遠躲開了。
這下子危險解除了,不過鐵驢依舊板正的站著,而我也沒急著跟鐵驢說啥。我滿腦子想的,一個是喇叭死時的慘樣,一個是鐵驢的狀態。
細算算,這是今晚第二次了,驢哥先是難受的不行了,卻突然變得強壯,還能把敵人徹底消滅掉。
我總覺得這不是偶然,一時間又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緩了一會兒,鐵驢蹲在喇嘛旁邊,拿著匕首,對他腦袋使勁割去。
這不是大砍刀,也不是鍘刀,一下下的割著,並沒讓這腦袋從身子上斷開。反倒在割破頸動脈時,還有一股股鮮血從裡面噴了出來。
我問鐵驢這是幹嘛呢鐵驢不正面回答,反倒說,咱們要耍點手段,讓別人不知道咱倆殺了喇嘛。
這話我贊同,而且接下來涉及到怎麼僞裝現場和毀屍滅跡了。
我在這方面的經驗很足,四下看看後,覺得把有線索的地方弄沒了,問題不大,但看著喇嘛的屍體,我頭疼上了。
我立刻想到四五個毀屍的法子,比如用焚燒爐,碎屍後餵豬,丟棄到沼澤,或者用強酸把屍體煉成水。
但想法有歸有,我倆一時間弄不到相應的傢伙事。
鐵驢有另一個觀念,等割掉椎骨,把腦袋徹底拿下來後,他捧著頭,跟我說,找地方把它埋了,再把屍體擺個造型放在屋裡,咱倆裝成受害者,發出警報後,把這一切推給賊。
按他說的,我們確實省心了,也不用處理屍體,但我還是不明白,他爲何單單把腦袋割下來。
我多問一句,鐵驢擺弄著喇嘛的腦袋,整的滿手都是血。他還特意盯著喇嘛的腦門說,就數這腦袋邪門,少了它,喇嘛的屍身絕對出不了岔子。
我點頭表示明白了,而且接過腦袋後,我轉身出了屋子。
這院子有不少裸露的土地,我挖個坑倒也容易。但挖坑後,地表就翻新了,這也是個破綻。
我四下看看,又把注意力放在廁所上了。這裡的廁所是旱廁,就是挖一個深坑,大家有屎有尿的都往這裡招呼。
我每次上廁所,都覺得這裡噁心,不過能噁心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所在。
我找來一塊破布,墊在喇嘛斷頭之下,這樣防止血液滴下來。我又捧著它,來到廁所裡。
別看大夜裡的,廁所的蒼蠅還不少,我有種捂鼻子的衝動,卻還忍住了。我把斷頭用力的對準屎坑撇了進去。
當然了,這並沒完,斷頭還浮在屎坑之上,我又找了一個樹棍子,對著斷頭一頓捅,對屎坑一頓攪合。
我相信沒看過,在斷頭徹底沉到屎坑裡時,它那隻好眼睛又動了動。這不是什麼靈異事件,我懷疑還是跟它腦門上的那個鼓包有關。
我不想在這裡多待,急忙走出去。這期間鐵驢已經著手處理現場了,等他弄完後,我又檢查並改進一遍。
鐵驢還從死喇嘛的身上搜出一個炮仗。乍一看它跟個巨型二踢腳一樣,但我倆都明白這到底是啥。
鐵驢也不怕挨崩,把引線拉開後,舉著炮仗對準天空。
突然間嗖的一聲響,一個綠光沖天而去,炸開後,出現一個絢麗的煙花。我倆繼續裝受傷和裝可憐,鐵驢還倒在地上,給人一種傷的很重的感覺。
沒用上五分鐘,來了七八個喇嘛,我偷偷瞧著,他們都拿著粗棍,應該都是武僧了。
我和鐵驢早把說辭對了一遍,所以口供一致,這些武僧聽完後,有兩個人扶著我和鐵驢進屋休息,其他人都在院子和屋子裡走了一圈。
他們在覈實我倆說的對不對,要是一般人,很可能圓謊圓不全。我倆卻都是老專業戶了。
這些武僧最終全信了我和鐵驢的話,他們怕那個所謂的賊再次殺回來,特意留下兩個武僧保護我倆,其他人帶著喇嘛的無頭屍體走了。
我和鐵驢總算能安穩一會兒了,這倆武僧倒是挺客氣,只在門口守著,不進屋裡。
我和鐵驢不敢再說啥了,因爲習武的人耳朵都靈,說點悄悄話怕被倆個武僧偷聽到。
我倆又發微信溝通,而且我倆跟寅寅建了一個羣。
剛纔寅寅手機接不通,現在上線了,我和鐵驢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剛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
寅寅說我倆辦得好,還發了一堆豎大拇指的表情。
我們聊微信,最主要是商接量下來咋辦的,並非聽寅寅怎麼誇我倆的。
我就又問了句,寅寅的意思,我倆再堅持一天,她在寺外打聽到姜紹炎的消息了,也有個計策,等明天完全弄準了,再告訴我們。
我是有點刨根問底的勁兒,非要寅寅不管咬沒咬準,也先說說計劃。鐵驢卻挺隨意,也讓我別那麼八卦,這都快天亮了。我們睡會補充下體力吧。
我們仨也不聊微信了,我是真累了,閉上眼睛就睡得很沉,不過並沒睡多久。
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有兩個小喇嘛敲門進了屋子,告訴我和鐵驢,賊還沒抓到,但按照色勒小乘寺的規矩,今早就安排天葬,讓死去的人升到極樂世界。
其實我還是挺敏感的,怕隔了這麼幾個小時,我和鐵驢撒謊的事會被揭穿,但看小喇嘛的意思,沒任何這方面的架勢。
我又放下心。小喇嘛說我和鐵驢雖然是外來客人,卻也要參加天葬。
我搞不懂一個天葬而已,又跟外來戶有什麼關係,但我又一想,人是我倆弄死的,權當過去捧個場吧。
我和鐵驢點頭表示支持。倆小喇嘛又匆匆忙忙離開了。
我和鐵驢都知道,沒睡覺的機會了。我倆起牀,洗漱。
這樣又過了一刻鐘,又有人進了院子。我本以爲他是叫我們去參加天葬的呢,誰知道仔細一看,我愣住了。
這人我認識,就是赤臉漢子巴次仁。他現在穿上喇嘛服了,被這身衣服一顯,都不太像原來那個漢子了。
巴次仁在色勒小乘寺的地位挺高,他往屋子裡走時,兩個看守的武僧都不敢攔著,而且還對巴次仁顯得很敬重。
巴次仁嘰裡咕嚕幾聲,讓這倆武僧先離開了,等屋裡屋外只剩我們仨時,他哼笑一聲,堵在門口,靠著門框打量著鐵驢。
他跟鐵驢算是頭次見面,沒想到鐵驢也一點不示弱的看著巴次仁。
我納悶了,心說難不成這哥倆早就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