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還沒有說話,門外的幾個姑娘就不樂意了。
“霜媽媽,您這樣就把一個新來的姑娘給推出去掛牌了,不太好吧?這置我們這些在青煙樓裡多年的姑娘於何地呀?”一個姑娘滿是酸氣的說。
霜娘笑了笑,回頭道:“你們傻不傻?自打街對面的春宵樓開始和我們搶生意後,咱們青煙樓的恩客就逐漸減少,現(xiàn)在終於能有個姑娘靠著一手別人不會的本事去吸引男人,爲(wèi)我們青煙樓賺錢,你們該高興纔是。”
幾個姑娘在門外搖著扇子不吭聲,有幾個更是好奇的看著九月面前桌上的那幾只玉碗:“單靠幾隻碗來奏出這麼好聽的曲子,石榴姑娘倒是能引來一時的熱鬧,可若是每天都只憑這麼幾隻碗,怕是也沒辦法維持那些恩客太久的熱情……”
說著,其中兩個姑娘互相使了個眼色,忽然走了進(jìn)來,繞過桌子拽起九月便笑瞇瞇的說:“石榴姑娘,不如我們教你跳舞,你教我們敲碗,可好?”
九月先是“一臉驚慌”看著她們:“幾位姐姐……你們這是……”
“哎呀,我們樓裡每個月都會有你這樣的新來的姑娘,放心吧,我們都習(xí)慣了,不會因爲(wèi)怕你搶了我們的風(fēng)頭而對你怎麼樣的,不過就是要教你跳舞,再順便跟你學(xué)學(xué)怎麼用碗來敲出那麼好聽的曲子來,既然這青煙樓是我們大家的,咱們是不是就該互相幫助呀……”
顯然是兩頭在這裡混久了的姑娘想吞下她這隻新來的小白兔,要趁機(jī)跟她將這敲碗的本事學(xué)到手。
霜娘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樓裡的姑娘是一個賽一個的機(jī)靈,便也沒阻攔,畢竟如果這個石榴姑娘想在青煙樓中好好的生存下去,總要自己去應(yīng)付這一切的,就算是想要她賺錢,但所謂師父領(lǐng)進(jìn)門修行在個人,總也要靠她自己動動腦子才能在這裡站得住腳。
不過眼下因爲(wèi)這石榴姑娘是剛剛被定下,這一時間霜娘也害怕這丫頭被她們幾個給嚇到,本來這小丫頭就是新來的,心情正在忐忑著呢,估計還是很脆弱,於是霜娘便開了口道:“去去去,都回你們各自的房間裡撒野去,近來生意不好,你們還不好好去練舞,跑來這裡打擾新來的姑娘學(xué)什麼本事,要學(xué)也要等人家石榴姑娘亮過了自己的絕活後才能教你們,現(xiàn)在湊什麼熱鬧,快走快走!”
“霜媽媽,這石榴姑娘纔剛剛答應(yīng)在樓裡做姑娘,您就這麼偏心了,一再護(hù)著她,我可要告訴蘭媽媽去~”
“你蘭媽媽現(xiàn)在沒心思管這些事,她若是知道樓裡新來了個懂事的姑娘,定是開心的,你若是敢跑去亂說話,蘭媽媽定是第一個先治你,少廢話,趕快走。”
九月不動聲色的夾在那兩個姑娘之間,聽出她們話語間所說的蘭媽媽這些時日該是不會出來,如果這個蘭媽媽真的是皇都城裡的那位,那她若是看見了自己一定會認(rèn)出來,好在蘭媽媽現(xiàn)在不會出來見她們,那她就更方便行事了。
霜娘該是給蘭媽媽打下手的這麼一個人人,雖說地位不如蘭媽媽,但是在青煙樓中還是有些地位的,幾個姑娘一時間也不敢造次,只開了幾句玩笑後就放開了九月,然後笑鬧著出了門去。
之後霜娘便笑著又跟九月交代了幾句,說是再過半個時辰前樓就會熱鬧了起來,一會兒會叫人帶她去前樓轉(zhuǎn)轉(zhuǎn),九月答應(yīng)了之後,霜娘便走了。
房門被重新關(guān)上,不過這次沒有再被上鎖,九月靠近到門外有注意到外邊有幾個大漢在來回的走動,該是不只盯著她一個人,這樓中應(yīng)該也有這兩個月被送來的姑娘,會不會有被強(qiáng)迫的姑娘就不知道了。
霜娘剛走出去沒一會兒,便聽見幾個姑娘嘰嘰喳喳的問:“霜媽媽,今天的收穫?cè)绾危烤椭挥心且粋€石榴姑娘肯留下嗎?我聽說這次又帶來十幾個姑娘呢。”
“哎,你們都來打聽什麼?小聲些,別亂說。”
“哎呀霜媽媽,我們都是這樓裡的老人了,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呀?你以爲(wèi)我們像那些新來的姑娘那樣單純呀?”
霜娘沉默了一會兒才嘆道:“還說呢,剛纔差點沒氣死我,在通房裡有兩個姑娘直接撞牆自盡了,有一個姑娘被趕來的郎中勉強(qiáng)救活了,另一個當(dāng)聲就直接斷了氣,已經(jīng)很久沒再見過這麼烈性的丫頭,差點氣死我,真是晦氣。”
“真的啊?”幾個姑娘的聲音當(dāng)時就壓低了許多:“屍體可是已經(jīng)運(yùn)出去了?現(xiàn)在城中風(fēng)聲這麼緊,可千萬別出事纔好。”
外面的人不知這時是不是互相使了眼神,忽然間就都不吭聲了,逐漸轉(zhuǎn)移了話題。
直到霜娘似乎是已經(jīng)走出了醉蓮居,九月在房間裡一個人坐了大概一刻鐘左右,便打開了房門,有一個大漢看見她這邊的門開了,直接走了過來:“石榴姑娘,霜娘說過你今天不可以隨意亂走,再等等霜娘會親自帶石榴姑娘你去前樓。”
“這裡太熱了,我第一次住在這麼熱的醉蓮居里不太習(xí)慣。”九月輕聲說:“在房間裡更是悶的難受,想出來走走,我不走出醉蓮居,就在這樓裡轉(zhuǎn)一轉(zhuǎn)行嗎?”
那大漢一臉孤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然後又看了看這樓中那些穿著極少的姑娘,忽然一臉冷漠的說:“若是熱了就像她們一樣的穿法,自然就會涼快許多。”
九月當(dāng)即紅著臉磕磕巴巴的說:“我……我……我不習(xí)慣……”
大漢哼笑:“待你明天開了苞有了男人,也就會慢慢習(xí)慣了,只允許你在這一層走動,其他哪裡都不許去。在霜娘沒允許你可以自由走動之前,你可要自己記住分寸,若是敢擅闖什麼不該闖的地方,小心你的腦袋。”
其實九月是挺想去後院看看今天路過的那兩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閣樓的,不知道那裡住的都是什麼人,不過看了看那大漢的神情,她笑了笑:“好,我不亂走,本來我在這裡就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亂走又能走到哪兒去,終究還是要指望在這裡賺錢呢。”
那大漢這才指了指前邊:“那裡是個通風(fēng)口,會稍微涼快一些,你可以過去站一會兒,不過你記住,不許和別人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