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那口棺材有什麼奇怪的。”
“哈哈,你看那頭塞在石頭裡面,那可不是普通的石頭,是幾百年融成的石頭,我仔細看過,不是假的,要想拿到那棺材裡面的東西,就勢必要動那塊石頭。我也想了辦法,最後沒辦法,真是沒辦法。”
確實,棘手是挺棘手的,不過也不至於害怕啊。再說他口口聲聲的鬼怎麼現在還是沒有看到?
“你別往前走,地上有陷阱,這個秦文君啊,是個怪人。”
“哪裡奇怪了,仔細說說。”
他醞釀片刻,娓娓道來,“秦家這位公子,出生的時候就被村裡人傳說,你聽沒聽過戲詞裡面有一出貍貓換太子?有人說這個公子出生的時候就是一隻狐貍,當時秦老太爺還在世,老人說這個怪胎是吉祥之兆,留著也好,就沒有把他打死。”
“不過後來有二年,也不記得什麼時候,這位秦公子竟然上學堂做學生了,跟著在學堂唸書的孩子都說這個秦公子沒啥不一樣,後來有傳言之前有法師給驅邪了,那個狐貍逃出去,留下一個嬰兒,但是我知道這不是真的……”
“你?你看到那個法師了?”
“沒錯……記得是去年夏天,比這時候還要熱,我在秦家做工。秦家少奶奶是個城裡來的貴婦人,個子很高,臉皮很好看,我晚上熱的睡不著,聽見樓上有人說話,悄悄走上去,發現那個法師正在和少奶奶魚水之歡……我怕殺頭,工錢也沒要就跑掉了。”
這有什麼?我心道:亂世當中,誰還管什麼貞潔婦道,再說他能發現,別人自然也能發現,他們顯然都不怕別人看見了,這又有什麼關係?
“本來啊,我也覺得這件事和我沒有一丁點的關係,秦家人是我的主顧,我回去之後婆娘罵我,我也沒有辦法,只好再回去要工錢。可是我進去之後,發現這個院子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樓上的燈還亮著,我走上樓,只見一個人留著長髮,背對著我。”
他彷彿又遇到那個恐怖的場面,神情驚恐,“我走過去,說,‘少奶奶,工錢……’,她腦袋一轉,滿臉都是眼睛,我嚇壞了,這時候有人從後面抱住我,拿著一把劍朝我肚子刺過來,就是這把嵌在石獸嘴裡面的寶劍。”
他心有餘悸地看了看那寶劍,彷彿現在還能看到抓住他的那個惡鬼。
“你出去吧,免得嚇壞了你。說裡面有什麼寶貝,我替你拿出去。”
他猶豫一下,開口說道,“在屍體裡面,有一把寶劍,屍體在棺材裡面。我確實是難受,就不帶你繼續找了。我走了。”
我揮手送他走開,身後的大火漸漸熄滅,空氣中充滿了燒焦的氣味,那把寶劍上面似乎還有銘文,那隻石獸緊緊咬著寶劍,難道這隻寶劍和棺材裡的寶劍還有關係?算了,開棺重要。
那隻嵌在石頭裡的棺材在我看來也沒有什麼怪異的,不過確實如趙仲謀所說,是
真的石頭,這樣的巖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造出來的,那這口棺材是什麼時候放到裡面的?
腳下的地面有幾塊是空的,我隨手丟下一塊石頭,“砰”的一聲,一張巨網罩下,我無處躲避,一下子吊在空中。巨網是用漁網做成的,十分的強韌,墓室的室頂一下子變得觸手可及,上面插著很多鏽掉的尖刀,這張網的彈力也不夠,早年這個機關可能真的是沒辦法應付。
在洞室的頂壁上,一個突出的人頭引起我的注意,放在地上的火把照的洞頂也十分明亮,那個人頭怒目園瞪,臉上還有很多的刀疤,好像是老人的皺紋一樣,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只見這些皺紋竟然是可以扒開的,裡面藏著很多隻眼睛。
原來這就是剛纔趙仲謀說的,那個滿臉都是眼睛的妖怪,可是當時他看到的腦袋是可以轉動的,要麼是他當時還沒死,確實有這麼一個怪人,要麼就是有人在嚇他,故意弄這麼一個東西,然後那著寶劍想要殺人滅口。不過他知道什麼秘密值得別人痛下殺手呢?
“嘎嘎嘎……”
這隻腦袋忽然發出詭異的聲音,我聽的蹊蹺,只見眼眶的地方冒出藍光,他嘴巴一張,千鈞一髮之際我急忙把手抽出,這才免於被他咬掉了手掌。
他一下沒有咬掉我的手,張嘴噴出一團煙霧,黃褐色的毒氣讓我立即頭蒙,身子一軟就倒在那張巨網裡面。醒了醒神,感覺自己身體好了些,在往上面看去,因爲下面的火把已經燃盡,上面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了。
這張巨網包著我,還很富裕,我在上面爬了很遠,估計已經有上百米了,這墓室進來時也看過,不過兩三丈大小,那麼我現在應該就是出了這個墳墓,可是這張網強韌無比,我手無寸鐵,用了全力也拉不斷,只好繼續往前走,希望到了盡頭再翻下來吧。
“嗖!嗖!嗖!”
一連串的飛鏢射過來,我勉強躲開,身上還是中了一下,不過這個飛鏢好像並沒有施毒,這只是普通的金錢鏢,邊緣磨得很是鋒利,我用手摸出錢幣上面刻著的文字,“泉臺靈夢”。
雖然傷勢不重,可是我不敢貿然前進了,下面不但有機關,原來上面也早有設計,不過看來這裡距離巨網的邊緣也是很近了,伸手就可以摸到洞頂,在洞頂上面刻著一張戲劇臉譜一樣的圖畫,兩顆眼睛的空洞成了屍蟲的大本營。
“咯咯咯咯……”
笑聲忽遠忽近,我仔細聽了聽,是從我背後傳來的。
“咯咯咯咯……”
“是誰在裝神弄鬼?”
我大吼一聲,猛回頭看,只見一團鬼火的包裹下,一個青衫女子背對著我,身子看起來也是高高的,身子很瘦,她似乎也發覺我在觀察她,停止了笑聲,慢慢轉身,
“你也是拜見秦公子的?”
“你是……鬼?”
“哈哈,”她笑道,“是封不舉那個老東西叫你來的吧?你要是問了一個叫趙仲
謀的人就會知道,我其實不是什麼鬼,可是世人不管那麼多,只覺得我是鬼。怎麼樣,小兄弟,你是呆在那個漁網裡面,還是想要下來和我一起說說話?”
事已至此,只好見機行事。“那就拜託你把我放下去,這漁網真是費勁。”
她手指一擡,漁網立即劃開一道口子,我從上面摔下來,‘砰’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這裡已經不是秦文君的墳墓裡面了,我看這個高個子女人確實是道人的衣著,有些錯怪了她,抱歉地拱了拱手,
“你也是爲了那口寶劍來的?”
“不錯,我是受人之託……”
“哼,有幾個不是受人之託,不過是拿到了東西,忽然有不願履行諾言,反正自己有天下神兵,就是上萬人也奈何不得,這世道雖然開槍的人目空一切,不過有了那把魚腹劍,甚至比那些操著軍權的將軍們還要厲害。”
我聽到‘魚腹劍’,整個人都打了一個激靈,“這不是傳說中戰國四大刺客專諸的兵器嗎?這些寶貝就算沒有毀掉,這麼多年恐怕早就流失了,難不成那個神兵就在秦公子的墳墓裡面?”
“既然你不願意相信,我也不勉強你。你現在要是想要走,從後面就可以出去,不然咱們就一起去那座墳墓裡面看看,我會法術,保證沒有要魔鬼怪會傷害到你。怎麼樣?”
有人主動提出合作,當然是榮幸無比了,我點了點頭,他在前面,走到一面牆壁前,把手上的火摺子交給我,“你一會兒什麼都不要想,腦袋空空,我會度你過去的。”
我依言閉上雙眼,調整呼吸,只覺一隻手抓著我的衣服,很快我從地上起飛,衝破一層水霧一樣的東西,又重重摔在另外的一個地方。
“砰!”
他也把自己送過來,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上面還帶著血跡。、
“你……你沒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她狐疑地盯著我,“你這個人好奇怪,等我有時間咱們一定要好好聊聊。”
我們往裡走,不遠處就是一個岔路口,在一條分岔路的出口的地方,一道大門封住了去路。這道大門上面釘著巨大的銅釘,和皇宮裡的一般無二,我聽到在這扇門後面有人在呼叫,
“救救我,有人死了!”
竟然是我的聲音。
我擡頭看了看她,只見她面露難色,似乎一時之間無法判斷事情的真假,這扇門後面不但有我的聲音,而且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趙仲謀的。
只聽裡面出來說話的聲音,“你說這裡有鬼?可我怎麼沒有發現?”
“你自然不呢發現,要不然我也不會躲在搖動裡面不敢出來了,這地方太邪性,我勸你還是別……”
“對了,你說這裡有寶貝,到底是什麼寶貝啊?”
“就在那裡面,”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一把魚腹劍,你要是能拿出來,以後就全聽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