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長生”這個名字,云夕和南宮瑾都愣了一下。
因為這個名字十分的陌生,他們兩個都沒有聽過。
南宮瑾問道:“這個安長生也是太醫(yī)院的?”
林奕一聽,急忙搖頭,笑道:“回王爺?shù)脑挘@安長生不是太醫(yī)院的,而且在下很敬佩的一個人。”
南宮瑾看著林奕此時一臉向往之意,便相信他說的“很敬佩”是真的。
云夕心里擔憂大白,直問道:“那個安長生醫(yī)術(shù)很高明嗎?”
林奕一聽這話,目光有古怪的掃了過來,待反應過來這樣看著云夕十分的不敬,他又急低下了頭。
見他如此,云夕自然是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她笑了一下,又道:“本宮這話問得多余了,既然是林太醫(yī)推薦,醫(yī)術(shù)自然不會差到那里去。”
林奕聽了,拱了拱手,更是一臉向往之色。
見他如此,南宮瑾和云夕不禁對望了一眼。
他們沒有聽過安長生這個名字,但是只要他能救得了大白,云夕覺得,她做什么都可以。
思及此,她微微一笑,語氣十分的誠摯,向林奕道:“林太醫(yī),既然你說的這個安先生如此高明,那林太醫(yī)告訴本宮那位安先生的地址,本宮這就派人去請他。”
林奕一聽,連連擺手:“不可不可!”
他一邊說著,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些許懊惱之色。
云夕驚訝的看著他。
南宮瑾問道:“林太醫(yī),這其中有什么為難的地方嗎?難不成那位安先生的居處離此很遠?”
林奕搖頭,臉色為難:“不是很遠,安先生就住在東城郊的一片竹林之后,出了城很快就能到了。”
他這么一說,云夕臉上一舒,她正想叫人來,卻又聽林奕又道:“可是……”
云夕凝眉:“林太醫(yī)有什么為難和不方便的就請直說,本宮怕大白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聽云夕事氣有些不悅,林奕急忙微微躬身。
他不安的道:“不是微臣不讓王爺去請安先生,而是安先生性子有些……”他語氣頓了頓,似是不知道如何說,半天才別扭的道,“有些奇特,微臣是怕王爺一時請他不來,還得罪了他,到時候這只白鳥只怕就沒有希望了。”
若不是因為大白快要不行了,南宮瑾現(xiàn)在已經(jīng)忍不住了。
他把心頭的怒氣按壓下去,勉強用平和的語氣道:“林太醫(yī),這位安先生如何個古怪法?你說出來,或許本王有法解之,到時候也好請他前來為大白醫(yī)治。”
林奕明顯聽出來南宮瑾語氣微怒,而且南宮瑾把他說的“奇特”說成了“古怪”,這分明是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
林奕不禁心中有些后悔起來,他所說的安長生確實是十分的難請,而且規(guī)矩又怪。
他也是擔心南宮瑾和云夕到時候被為難,才會如此遲疑猶豫的,卻沒有想到,倒先惹到了南宮瑾。
心中大感冤枉,林奕在心中無奈的長嘆了一聲,才抬起
臉道:“王爺,這個安長生并不醫(yī)人,他只醫(yī)動物飛禽之類,王爺?shù)膼蹖櫽屑玻m然正好請他前來醫(yī)治,但是微臣卻擔心他不愿前來王府。”
云夕一聽,心中一動,不由問道:“他為何只醫(yī)動物和禽類?”
林奕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云夕,半天他神色又變得又些不悅和憤慨,緩緩道:“是因為當年他替一個權(quán)貴醫(yī)病,因為那人原本已經(jīng)是藥石無救,他當時原是不想去醫(yī)治的,但是對方千求萬求,他醫(yī)者仁心,不忍拒絕,便去了,但是結(jié)果與他料想的一樣,那人根本是醫(yī)不好的。”
云夕聽到這里,心里已經(jīng)隱隱明白后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眉頭微微凝起。
林奕苦笑了一聲,繼續(xù)道,“那人死了,但那權(quán)貴的家人卻對他不依不饒,說他是庸醫(yī)誤病,不但辱罵于他,而且還命人挖走了他一只眼睛,說是對他的懲罰。”
旁邊聽著的阿奴和侍從不禁都發(fā)出了驚呼之聲。
云夕和南宮瑾卻是心中微沉。
如果安長生曾經(jīng)被人這樣對待過,那么他肯定是恨極了京中權(quán)貴,南宮瑾的王府,只怕是真的請他不來了。
果然林奕又道:“自此以后,他避居竹林,不再醫(yī)人,說是人心險惡,而且從那以后,只要城中有勢有權(quán)之人請他,他都避門不見。”說到這里,林奕看向南宮瑾,一臉的不安,道,“王爺雖然沒有傷害過安長生,但是安長生已經(jīng)恨毒了京中權(quán)貴,只怕這王府大門,他是寧死也不會來的。”
見林奕一臉的誠摯神色,知道他所言非虛。
南宮瑾皺起眉,心中無奈。
云夕卻仍是不死心,剛才林奕說過了,若請來安長生,大白才會有活下去的希望,她又如何能放棄這個機會呢?
她咬了咬牙,又問林奕:“那若是本宮前去竹林見安先生,他會給大白醫(yī)治嗎?”
林奕看了一眼云夕,仍然是有些遲疑,微微皺眉道:“那還請王妃不要以王妃的尊位示人,否則的話,微臣擔心安先生會為難王妃。”
林奕說得婉轉(zhuǎn),但是云夕明白,只怕是那安長生知道她的身份后,會直接拒絕為大白醫(yī)治。
云夕現(xiàn)在只想找人救活大白,她根本沒有想過以權(quán)位壓人。
她勉強笑了笑道:“這個自然,我會裝成普通人前去的,現(xiàn)在就請林太醫(yī)為本宮帶路吧。”
林奕似乎是依然有些擔心,但是見云夕如此堅持,他也只得拱手應了。
云夕和南宮瑾都換過了一些很平常的衣服,又叫人做了一副擔架,讓人抬著大白,讓林奕帶路,前去安長生那里。
軒兒本來也要去的,但是云夕怕這一趟不會那么容易,便安慰了他一番,哄著他留在王府照看小白。
由林奕帶路,他們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竹林之前。
站在竹林前,林奕的腳步頓了一下,他面露不安的對南宮瑾道:“王爺,到了安先生那里,微臣就不稱您為王爺了,望王爺?shù)綍r見諒。”
南宮瑾自然不會在乎這個,聞言淡淡笑道
:“不妨。”
林奕點了點頭,繼續(xù)向前走去。
云夕和南宮瑾繼續(xù)跟上。
走進竹林,竹篁幽幽,蘊靜生涼,讓人心神也跟著安然下來。
云夕看著擔架上的大白,見它越發(fā)的氣息微弱,她心里的憂慮更甚,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黛眉皺起,眸中神色蘊滿愁意傷感。
南宮瑾見狀,溫然低聲道:“夕兒,別擔心了,就要到安先生那里了,想必安先生一定會治好大白的。”
云夕再度長嘆一聲:“但愿如此吧。”
南宮瑾還想再勸慰兩句,但見云夕眉間愁意不減,他心中無奈,便不再言。
很快穿過竹林,他們便看到眼前出現(xiàn)了幾間竹舍。
那幾間房子便是竹屋,遠遠看著便十分的雅致,而且房前遍植花草奇木,更增美感。
南宮瑾不禁道:“看人要先看他的居所,安先生居處如此雅致幽然,必定是一個世外高人,醫(yī)術(shù)一定不會錯的。”
林奕聽了,微笑點頭:“王爺說得對,安先生確實是十分的奇異的一個人,別出一格,與一般人不同。”
南宮瑾笑看林奕,提醒道:“林先生,你就叫我南公子吧。”
林奕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急忙點頭,拱手道:“是,南公子。”
南宮瑾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便招呼侍從抬著大白,與云夕并肩,步入竹舍前的小院。
進了院落,更是聞到一股幽幽浮香隨風而來,讓人嗅入鼻端,心中暢意難言。
林奕走上前去,在正中間的竹屋之前,揚聲喚道:“安先生在么?”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十一二歲的清秀男孩走了出來。
他看了看南宮瑾和云夕一行人,目露驚訝,隨即又笑問林奕:“原來是林先生,是來找家?guī)煹拿矗俊?
林奕點頭,對著這個少年也是十分的恭敬:“是的,你師父他在嗎?”
那少年輕輕搖了搖頭:“不巧了,師父剛好外出了,這會子不在,不知林先生到此有何要事呢?”
云夕一眾聽了,不禁都面露失望之色。
林奕又繼續(xù)道:“我是帶了我的兩個朋友前來求醫(yī)的,不想安先生竟然不在,真是來得不巧了。”
那少年目光掃視云夕和南宮瑾,目光沉靜幽然,剛才他初見他們的訝然已經(jīng)全然不在,此時他神情倒是顯出一種淡然從容的氣度。
云夕見他一個小少年有如此的氣度,又想著林奕對安長生的推崇,心中對他們救治大白抱著極大的期望。
她不由得上前一步,問那少年:“不知安先生何時能歸,我們是否可以在這里等一會?”
少年沒有立即回答,他目光審視的看著云夕,似是在打量她。
云夕除了心里為大白焦急之外,并不懼他的目光,她眸色坦色的被少年打量,神情自然自若。
那少年的目光慢慢的從審視變成了平淡,他微微一笑,道:“師父很快就歸,諸位可以在此坐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