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生如此模樣,讓南宮瑾不由得疑惑的看了一眼云夕。
云夕唇角微彎,她剛才只所以叫人抬了大白走,也不過是想激得安寧幫他們求請,卻不想倒引得安長生自己對大白產(chǎn)生了興趣。
這樣一來,大白是真的有救了。
想到此處,她憂慮重重的眸中,泛起一點光芒。
安長生看著大白,手指有些發(fā)顫的撫到大白身上,自言自語的道:“這真是云中羽啊,如此仙禽,竟然在北夏出現(xiàn),真是太讓人驚奇了!”
云夕對他的驚奇沒有興趣,她看著大白越發(fā)的氣息奄奄,只想讓安長生快些出手救治。
她上前一步,對安長生道:“安先生,若你再不出手救治,只怕這仙禽就要在你面前死去了!”
安長生一聽,回頭看了一眼云夕,見她目色中憂色深重,他目光微微一變,古怪的問了一句:“這仙禽是你的?”
云夕點頭,神色凝重不安:“是的,它是我的朋友。”
安長生撫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神色思量,過了半晌,他看著云夕緩緩點頭,語氣沒有之前那樣的不屑和冷然,只是微有些訝然:“這樣的仙禽,世間難得一見,它既然認你為友,說明你也不凡,好吧……”他語氣一頓,又看向大白,眸中神色變幻幾番,似是極難下決斷一般,半天才有些無奈的揚眉道,“老夫今天就破一次例,出手救治這只云中羽。”
云夕一聽,心中登然一松,她神色恭敬,躲身為揖,極為誠懇的道:“云夕多謝先生!”
安長生只是擺了擺手,并不多言,他叫了一聲安寧,安寧立即便捧了那本《異獸仙禽志》出來,遞給安長生。
安長生不悅的瞪了一眼安寧,接過書冊,便翻了開來。
安寧對于師父的眼神,壓根不放在心上,他笑了笑,又偷偷向云夕眨了一下眼睛。
云夕也向他感激的微微一笑。
南宮瑾走過來,握住云夕的手腕,向她微笑,示意她安心。
眾人都是十分緊張的看著安長生,過了好一會兒,他眉頭輕揚,抬起了眸子。
眾人見他如此,更是緊張不安的看著他。
唯恐他說出不能救治的話來。
云夕最是緊張,她雖然向來性子堅定然淡,但是此時為了大白,卻是心神慌亂,只怕大白真的就此殞命。
安長生神色淡定,緩緩道:“其實這云中羽并不是生病。”
云夕一怔,她之前心中已經(jīng)認定,大白是因為不適應這里的環(huán)境,所以才生了病,此時安長生如此說,她心里只覺得不安和疑惑。
她凝眉問道:“那以安先生所見,大白是如何了?”
安長生指了指手中的書頁,依然是緩緩道:“書中記載的很是清楚,云中羽生命極長,但是卻分為上百年和下百年。”
云夕和南宮瑾都不理解安長生這話的意思,只是不解的看著他。
安長生見他們不理解,輕嘆了一聲,目光幽幽凝視在大白身上,他解釋道:“這樣來說吧
,這云中羽的生命大概是千年,但是它會以兩種形態(tài)活下去,這兩種形態(tài),是用兩個五百年來分的。”
云夕心思敏捷,安長生如此說,她有些明白過來,遲疑的道:“安先生的意思是說,大白如今這樣,是因為大白到了下個五百年的關口?”
見云夕理解能力如此之強,安長生難得的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云夕心中激動,不由得歡喜的道:“那就是說,大白其實沒事,只是因為它的形態(tài)要產(chǎn)生變化,所以才會有如此的狀態(tài)?”
安長生先是點了點頭,但是他又很快的搖了搖頭。
見他如此,云夕舒然下來的眉頭,又重新凝聚了起來。
安長生低著看著大白,緩緩道:“這只云中羽是到了下個五百年的關口,它如今的模樣,也是它度過這個關口所必須要經(jīng)受的。但是……”他眉頭深凝,語氣無奈,“……這個關口,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過程,如果它不能度過這個關口,那么它就有可有真的殞命。”
云夕心中猛然一沉,她緩了半天,才把祈求的目光投向安長生。
安長生知道云夕的意思,他神色沉了沉,才道:“我可以幫它度過此劫。”
云夕的一顆心,瞬間大起大落,她有點承受不住。
咬了咬牙,她急忙道:“只要安先生能幫大白,云夕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安長生看也不看好,只是道:“我不要你們付出什么代價,只不過我不喜歡和你們這種權貴之人相交相近,所以如果你要讓我?guī)瓦@只云中羽渡劫,就必須單獨留在我這里,而你們這些人全部離開這里。”
云夕一怔,她心中壓根不放心。
她看向大白,大白已經(jīng)是完全昏睡之狀,看著幾乎是沒有一點兒的生息。
她想到一句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如今安長生已經(jīng)是大白最后的希望了,她若是因為不放心而拒絕安長生的要求,那么就是置大白于死地了。
思及此,她目光在南宮瑾身上快速的一掠,也來不及和他商量什么,便直接道:“好,我答應你。”
安長生面色沉沉的點了點頭。
云夕再次看他一眼,沉聲道:“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請先生一定對大白盡心,云夕在此謝過。”
她說著長施一禮,可是安長生卻側身避過了。
云夕知道他不愿受自己這等“權貴之人”的禮,也不在意,只是彎唇一笑,對南宮瑾道:“我們走吧。”
林奕也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出來,待出了竹林。
南宮瑾忍不住問道:“林太醫(yī),這個安長生真的很厲害嗎?”
林奕點了點頭,剛才他本以為安長生是不可能醫(yī)治那白鳥了,卻不想峰回路轉,安長生竟然破了例。
他見南宮瑾和云夕猶自不安心,便正色道:“王爺王妃請安心,既然安先生說了他可以幫那白鳥渡劫,那他就一定能做到,不會耽誤白鳥性命的。”
南宮瑾點了一下頭,轉眸看著云夕。
云夕動了一下唇角,淡淡道:“我也相信安先生的能力,只是希望大白可以快些渡過那個關口,可以快些好起來。”
南宮瑾見她眉頭凝皺,心中疼惜,柔聲道:“放心吧,大白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我們現(xiàn)在先回去王府,軒兒只怕還在擔心呢。”
想到軒兒淚眼蒙蒙的樣子,云夕心中登時一軟,她點了點頭,與南宮瑾等人快速回府。
回到王府,云夕和南宮瑾先去安撫下了軒兒,剛離開軒兒的居處,便看到花無謀快步走了過來。
之前南宮瑾和云夕心中只是想著大白,倒是忘了狄原那邊的事情,看到花無謀,他們才猛然想起。
南宮瑾看花無謀一副急切的樣子,便問道:“是不是消息傳回來了?”
花無謀道:“是傳回來了一些消息。”
南宮瑾看了一眼云夕,見她神色平定,又問花無謀:“邊關那邊情形如何?”
花無謀回答:“邊關大軍已經(jīng)擊嫁了狄原軍,戰(zhàn)事平息,而且狄原族人這次傾族而出,只怕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再侵擾我北夏邊境的。”
雖然早有預備,但是這個消息卻不是云夕和南宮瑾想要知道的。
他們要以此次狄愿進犯而謀大事,他們?nèi)舨粦?zhàn),他們沒有辦法起事。
南宮瑾皺眉,對花無謀道:“再叫人繼續(xù)打探。”
“是。”花無謀拱手,轉身離開。
云夕見他走了,眉頭凝得更重,她搖了搖頭,嘆息道:“這狄原族人如此不濟,看來咱們的想法要被擱淺了,天不從人愿呵!”
南宮瑾無奈道:“今天才派人過去,傳來的消息也只是最表面的,或許還有其他,我們靜等就是。”
云夕眉頭依然凝著,她語氣里憂慮不減:“是啊,我們先等著吧,反正大白還在安長生那里,我現(xiàn)在也沒有心思去管這些事情。”
南宮瑾點了點頭,他溫柔的撫住云夕的肩膀,柔聲道:“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今天一天也累的很了。”
輕輕點了點頭,云夕與南宮瑾回去他們的居所。
次日一早,云夕從睡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南宮瑾已經(jīng)不見了。
因為大白的事情,她昨夜很是疲累,所以一夜沉睡,以至于連南宮瑾起身離開,她都不知道。
皺了皺眉,她掀開簾帳,揚聲喚道:“阿奴,進來。”
阿奴帶著一眾侍女進來,伺候云夕梳洗。
“王爺呢?”云夕蹙眉問道,她心里記掛著大白,不想南宮瑾起身竟然不叫醒她,她心里有些不高興。
阿奴見云夕臉色不悅,小心的拿了衣服過來,一邊道:“王爺早起進宮了,還沒有回來。”
云夕微怔,隨即想到大概是南宮振南等得心急,所以才傳召南宮瑾。
她唇邊一扯,冷然一笑,也不再問,只是讓阿奴她們服侍自己更衣梳洗。
梳洗罷,隨便用了一點早膳,前去看過了軒兒和小白之后,云夕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衫,便獨自離開了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