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君歿離算計過無數的人,一般能夠算計他的人少之又少,可是今天他卻被云寒月給算計了。
她以情為謀,以愛為網,以自身為命,賭一場兩個人的未來。
就算是被她給算計了,君歿離卻無法怪罪于她,因為她愛他之深,而他又愛她之重,兩人的愛難分高下,尤其是云寒月眼眸之中帶著點點淚花,更是惹得君歿離心生憐惜。
“月兒,不要逼我。”這一去紫川魔域,就算是他也算計不到會發生什么事情,一旦結下生死契約,他若是出了一點事情,就算在千里之外的云寒月也會跟著他出事。
“阿離,我沒有逼你。曾經你以為我死了,當你獨活之時有什么感覺?生不如死,若是你這次前去有一點不測,我也不愿獨活于世。”云寒月輕笑著道。
若不能雙飛,又怎能獨活于世,她十分清楚君歿離在她的生命之中扮演著什么角色,她舍不得,放不下,離不開。
經過今日的甜,哪里還能夠受到沒有他的苦,所以她要用這樣的方式和他在一起,隨著咒語的催動,兩人身下的光陣越發加重。
云寒月用玉簪割破了掌心,任由著鮮血一滴滴灑落在那陣法之中,那些血珠像是有生命力一般,隨著那些文字漂浮著。
“阿離,該你了。”她笑著將玉簪遞給了他,只有讓兩人的鮮血所融合,這個生死契約才能締結,君歿離猶豫不前。
因為他不想有一天真的發生什么事情的時候會牽扯到云寒月身上,對上她那一雙渴求的眸子,他哪里有辦法拒絕?
“好,我答應你。”他接過云寒月遞過來的簪子,劃破了自己的手,鮮血灑落陣法,兩人受傷的那只手貼合在了一起,滾落的血珠子一顆顆相融。
當兩人的手掌貼合在一起之時,身下法陣的光芒比起之前更亮了好幾倍,無名風起,兩人雖然未著寸縷,被金色光芒所掩埋。
那古老的文字在兩人的身邊飛舞,云寒月啟唇:“我,云寒月,愿意和君歿離結下生死契約,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她說完便朝著君歿離看去,君歿離的眼眸之中也是感概萬千,他的手掌和她相貼,感受著屬于她的溫度,頓了頓,這才開口:“我,君歿離,愿意和云寒月結下生死契約,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這便是誓詞,一旦說出口也就代表著生死契約是真的締結了,那些字在兩人周圍飛舞,當兩人都已經說完這話之時,先前的血珠已經融合在字體之上。
接著便直接印刻在了兩人胸口之處,大大的血紅色生字十分耀眼奪目,而他們手中的傷口也在慢慢被治愈之中,光滿漸漸暗淡下去,法陣開始消散,她們胸口上的字也消失不見。
若是兩人一方遭遇生死危機,這個字才會重新顯現出來,直到光芒完全消失,四周一片安靜,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兩人再次相擁而眠,云寒月倚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那不規律的心跳,“阿離,你可是在怪我?怪我不該算計你,可是我實在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去那么遠的地方。”
君歿離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我知道,所以我不會怪你,不管遇上什么事情,我都會好好保重自己平安歸來。”
“阿離你不怪我就好。”她的身子輕顫,自己是在拿自己的命來要挾他,她很清楚自己在君歿離心中的分量,那是比他的命還要重,若有一天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煩,他顧慮著她的生死也會拼命活下來!
有時候人就是這么頑強的生物,云寒月的煞費苦心君歿離當然明白了,此生能夠遇上她這樣的妻子,他何嘗不幸福。
“月兒,不管你做任何事情我也絕對不會怪你,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天色不早了,我還能陪你躺一會兒。”他的吻輕柔的落在她的額上,沒有絲毫情欲,只有愛憐罷了。
聽到他的聲音,云寒月的心這才變得安靜下來,打了哈欠,她的確是累了,這才沉沉睡去,看著她的睡顏,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看著天很快就會亮了,他的心情也變得十分復雜,他只想這么靜靜的看著云寒月就好,這一次去紫川魔域,他也不知道要去多久。
要他這么久都看不到云寒月的臉,他何嘗不會想念,君歿離連眼睛都舍不得閉上,就這么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的睡顏,仿佛她的這張容顏他看上一千遍一萬遍一輩子都不會膩。
見她睡得香甜,他一點都不敢移動身子,生怕自己會吵醒了她,哪怕是在心中祈禱著時間慢點過,但是老天似乎并沒有聽到他的祈求。
眼看著由黑夜變成白天,天開始模模糊糊的亮了,君歿離終究還是要離開,小心翼翼移開了自己的胳膊,他沒有叫醒她。
相愛之人最是離別苦,若是她一醒來他也不會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么,萬一心軟了他不想走了呢?
只得在這時悄然下床,放輕了一切動作穿衣洗漱,他動作很快就收拾好了,心中有一萬個聲音仿佛在留著他,讓他不要走。
君歿離倚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睡夢之中的女子,將她露在杯子外面的胳膊重新放了進去,替她掖好了被角。
陽光驅散了清晨的薄霧,透過窗欞灑落進來,一絲清涼的微風波動著飛舞的幔帳,陽光灑落在兩人的身上,一束陽光落在云寒月那細膩的肌膚之上。
猶如是剛剛剝了殼的雞蛋一般,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光澤,君歿離知道自己應該走了,再停留下去他會更加的不舍。
微微俯身在云寒月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月兒等我,我一定會平安歸來,到時候我們便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從此以后再也不要分開……”
他的聲音極小極小,但每個字都是發自肺腑,最后再看了她一眼,絕然轉身離去,這一次他的腳步是堅決的,沒有絲毫遲疑。
有些事情明知道無法改變結果,那么他便不要回頭去看,去想,那樣只會讓他更加舍不得離開。
從他離開之時,他便沒有再回頭,一直到了院中,花無顏和小九凰早已經等候,冷霧見他推門出來,半跪在地,“殿下,請讓屬下隨你一起。”
這次前來云族,君歿離本來就只帶了很少的人,心腹更是只有他一個,要是這一次連自己都不去的話,冷霧也不會安心。
君歿離掃了他一眼,“你只是肉體凡身,如何能夠去魔域?”為了冷霧的安全著想,君歿離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帶他。
“可是主子,你……”
“本王和你不同,你該知道這點,留在云族好好照顧月兒,等本王回來。”君歿離的命令帶著讓人無法反駁的堅決。
冷霧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么,最后還是閉上了嘴什么話都沒有說,他的靈力去那種地方的確是對君歿離一點幫助都沒有,而且還很可能會扯君歿離的后腿。
即便是再不愿意,但有時候實力就是一切,連他都沒有辦法,“是,請殿下務必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本王知道,放心我,我會平安歸來的。”君歿離嘆息了一聲,“好,我們啟程吧。”
小九凰也收起了往日的嬉笑,“爹爹,我們不和娘親道別么?”
“不用了,本王不喜歡分別。”說著他召喚出了白龍,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