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月的話音剛落便聽到遠遠有聲音傳來,還以為是自己幻聽,卻見墨離微微勾了勾唇角。
方才他一直面色如常,芷月只道他留了后手,大概是胸有成竹的,卻原來,他也是有些在意的吧。芷月心中不由一暖,這一次她一定好好表現(xiàn),為他爭一口氣。
“他們還遠。我們先去臺上等吧。”
聲音雖然已經(jīng)在耳邊,但墨離聽著,起碼還在百里之外。芷月點了點頭,跟著墨離步出了馬車。
今天是芷月的大日子,自然穿戴上面便講究了許多。
本來她也是十分喜愛白色衣服,可自從見過月初云月凌云姐妹的品性衣著,她便再也不穿那顏色。
今日的她一襲櫻紅色繡纏枝花的褙子,白色繡銀色團花的長裙,一根同色繡銀紅絲的腰帶飄飄蕩在身前,飄逸輕靈,更顯得腰身窈窕挺秀。堆云的祥云髻上,干干凈凈斜插著一支粉色晶石的梅花簪,同花色的一對兒耳墜,更襯得粉面染霞,容色清雅動人,當真是亮煞了一眾人的眼球。
眾人只見一美人兒慢條斯理步入會場,在一片若有所思的目光之中,坦然摸出一朵墨色蓮花,腳踩墨蓮騰空而起,施施然落在了那唯一空著的席位之上,當真是舉止輕盈若仙,讓人眼前一亮。
臺上早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處空空如也的高臺,既然是放在最高處,又是那么顯眼的位置,當真像是旁邊的眾人都在為她做陪襯一般,突然上來一個絕色麗人,當即便驚爆了眾人的眼球。
“北冥芷月,你這賤人如何有臉上此高臺……對了,你已經(jīng)被家族除名,被全天下修士通緝,竟敢出現(xiàn)在此處,當?shù)檬悄懘蟀欤 焙懿粶惽桑恢遣皇怯腥丝桃鉃橹铝柙扑镜奈恢们『镁驮谲圃碌哪_下不遠之處,隨著芷月的年齡長大,就好似含苞的花骨朵緩緩綻放,那份美麗和風(fēng)韻真是讓她嫉妒得要死。此刻還被仇人踩在腳下,月凌云真恨不能當場沖上臺去將那芷月的衣服扯爛,讓她好好出個丑。
“這位參賽者,賽場禁制喧嘩,若是再聽到你的喧嘩吵鬧,我們便要將你驅(qū)逐出去了。”突然,場上一道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自臺下慢步走過來兩道身影。
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襲黑衣面目嚴肅,粗看就是一普通的帥大叔,可是每個人都覺得在看他的時候有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腿肚子打軟的錯覺。而走在后面的那個,則稍微年輕一些,卻也是一身鴉青色的長衫儀表堂堂,頗有威儀。
方才說話的正是后面那個年輕人。此刻,他卻是一臉恭敬引著前面的黑衣男子向著上首觀禮臺對面的中心位置走去。那里,正是今日這場比試的主席臺所在。
有認識的人已經(jīng)一臉震撼看著那男子站起了身來,恭敬施禮問好。不管是說話的,還是聽熱鬧的,皆為他們出口的話震驚當場。
“尊者在上,瑤臺宮月姚這廂有禮了。”
“尊者在上,天門山袁青岡這廂有禮了。”
“……雪龍皇甫昭烈……北漠天絕麟……西藩云墨飛揚……”
一時間,眾人的見禮聲不絕,但見那人卻只是隨意地沖著眾人揮了揮手,便筆直走上了位于主席臺的位置,挑了其中之一坐了上去,閉了眼睛,竟是就這樣開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更奇怪的,是各位大佬級別的人物竟然沒有一個覺得這個人有失禮儀了,竟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又安安靜靜坐了下來,竟沒有一個敢出聲半句。
坐在貴賓席上,唯有軒轅境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倒是認識此人,只是不想多年沒見,這人的氣勢竟然好像比從前更勝了,竟是連他都有些看不透。
他自詡自己為上界的守護仙者,地位尤為特殊,今日又是他的主場,本已經(jīng)很不忿自己被安排在了普通貴賓席位,現(xiàn)在一見那人安之若素的囂張樣,頓時心中便起了逆反心思。
他冷哼一聲,聲音沉沉道:“龍魂,多年不見,你竟還在玄黃大陸蹉跎,怎么也不見進益了?!”
不識得來人的旁觀者這才驚聞,原來這位就是那大陸六尊之中最神秘,被稱為是六尊最強的暗夜星途的創(chuàng)辦人,軒轅墨夙的師傅龍魂尊者。
卻不知那說話的又是哪個,竟敢這樣說這位大能。
龍魂尊者根本沒打算理會這說話的人,只不過眼皮掀了掀,連多余的眼神也沒甩一下那人,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此時早有端茶遞水的修士將沏好的靈茶端至了龍魂的面前。他突然抬了手,將那茶杯拿了起來細細端詳著。
那杯子粗粗看來,仿的像是天朝極品名瓷汝窯的樣式,釉色月白,釉質(zhì)薄而瑩潤,釉泡大而稀疏,寥若寒星,猶如美玉,更奇絕的是上面的繪彩又有些像是融合了高貴華麗的法國瓷器,只是那精致的圖案卻是特意用靈力繪制的《清明上河圖》的樣式。
仔細去瞧,那里面密密匝匝的人物卻是流動猶如真實再現(xiàn)的場景,似乎連橋上娶親之人的吵鬧和嗩吶聲都能聲聲入耳般,當真是稱得上極品的一樣法器。
芷月的心里惴惴,一直看到龍魂貌似滿意地點了頭,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自從得知墨離將自己的師傅請了來為他做主,芷月便心里一直忐忑,有些擔(dān)心。墨離為了自己幾次三番身陷險境,甚至連自己的修為都耽誤了。作為他的師傅,芷月覺得自己真是有些心虛和擔(dān)憂。
她問了墨離幾次,才好歹知道了這位大家長的喜好。竟是喜歡茶道,她這才花費了心思在空間連著忙活了幾個月,靠著那魔尊地圖給她的靈感,弄出了這套茶具,看起來,應(yīng)該算是勉強過關(guān)了。
果然,在看到那修士將一個小小的玉盒擱在了龍魂面前的時候,那龍魂的表情終于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意。在品過了靈茶之后,龍魂那明顯放松的表情徹底讓芷月放下了心來。
到底是空間出品的好東西,就不信打動不了領(lǐng)導(dǎo)的心。
芷月心里舒坦了,也便不在意那些挑釁的眼光了。
她從來只在意自己在乎的人和事,至于那些不重要的,她很忙,很沒有工夫搭理他們好嗎。
這個時候的月凌云被那跟著龍魂尊者的年輕人呵斥了,本來還打算反駁或是攪鬧一場的,卻被那些她必須高山仰止的長輩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發(fā)怵,徹底變成了鵪鶉,直到那黑衣人坐上了最高席,她看看那人實在是沒將自己放在眼里,這才放了心,卻還是看著高高在上的芷月心里別扭痛恨得緊。
可到底還是老實了下來,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