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堅持。”芷月對著北冥玄煜無語地扯出一抹苦笑。芷月偶一回頭,卻發現了一個身上有著明顯燒傷痕跡的男子,那正是自己昨天用火焰繩捆住的那個。:“你說這些人會死而復生,那如果是將他們的腿砍掉了呢?”
“你看那個。”
北冥玄煜沒有多說話,只是指了指一個坐在大樹下乘涼的老人。那人的皮膚很黑,幾乎感覺像是一根干枯了的木棍一樣。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碎裂得不成樣子,有些露出來的地方根本就遮擋不住,露出了那像枯樹枝一樣的皮肉來。可是,就是那人,他渾身的氣勢卻很不同凡響。
“我曾經將那個人劈成數段,你看現在,他不是又完好無損地坐在那里嗎?而且,這樣的循環一次,他的能力反而比別人更快加強。北冥玄煜很無奈,他是真的對這個大陣有些頭疼。不過,有了昨夜的感悟,他已經隱隱摸到了些門徑。如果再給他兩三天的時間,他一定有把握解決掉這個恐怖的往生大陣。
芷月有些失望的一一掃過了眼前的那些人,突然有些好奇起來:“這里為什么沒有孩子?”
“咦?”北冥玄煜倒是沒有發現這一點。
只是經北冥芷月這么一說,三人這才發現這眾多的活死人之中,還當真是沒有一個小孩兒。而且連雞鴨狗這些農家最常見的牲畜也是沒有的。
突然,北冥玄煜腦海之中有一根弦被撥動了。
“難道是……”芷月突然笑了起來:“這個大陣是有一定的身高限制的嗎?他們既然能夠吸收我們的靈力,那我就不用靈力,就用蠻力,將這些活死人的腿都砍下來,然后我也不用靈力,就用柴火堆架著他們燒了,我看他們再爬得起來。”
芷月正說笑時,卻發現這一處天地突然之間竟開始發生起變化來。空中云起云滅,竟然漸漸有吳云滾滾而來,那來勢洶洶,直有將這里向著黑夜在轉變的感覺。
“快點!咱們得趕緊找到那個控制陣法的人。”
北冥玄煜心頭一驚。如果被那控制陣法之人一直將這處往生大陣陷于黑夜,那他們將十分被動,甚至,那背后之人會有更恐怖的手段對付他們也未可知。
芷月不待男人說完,便飛掠了出去。她對帶有靈力的東西十分敏感。這些活死人身上特有一股邪惡腐敗的氣息。她相信,控陣之人一定是與這些人的氣息完全不同。
可是,才看了小半條路,她便意識到了沒用。就這樣漫無目地的四處亂看,也不是個事兒啊!
而且,眼看著天上的烏云滾動,明顯是做法之人要利用這些不死人滅殺他們的最后一擊了。
相信,之前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在那人的掌握之間,之所以圍而不殺,可能就是要用他們的一身精血之氣最大限度的喂養那些不死人。而方才他們道出的有可能就是這些不死人的軟肋,自然就觸動了那人的底限,現在這是要對他們雷霆一擊了吧。
如今的芷月已經不是昨日阿蒙。這段時間的參研,她對陣法不說十分精通,最起碼的端倪還是可以看出來一些的。
她沒有再亂走,而是飛身站到了這處山村背靠的一座小山之上。從高處看向這個小村。
此時空中濃云翻滾,帶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人的感官漸漸有一種被閉塞和阻滯的感覺,身上的靈力也有凝滯壓抑之感。
芷月知道破陣已經刻不容緩,自己不能做到破陣,至少找到幾處關鍵點來幫助北冥玄煜破陣還是能夠做到的。
北冥玄煜和墨五很快也來到了芷月的身邊。
“這陣法很像是傳說之中某個邪教的《七殺往生陣》。休,生,傷,杜,景,死,驚,八個陣門,表面上看都是一樣,可進不可出,而由操陣之人控制著陣法的轉換,變化。用活人的精血養息他自己,我想,這個控陣之人,要么就是和他們一樣的活死人,要么就是一個剛剛奪舍重生之人。”
突然,眾人感覺到腳下的大地在隆隆作響,似乎是有什么即將要破土而出的先兆。
“《七殺往生陣》,若是再加上《滅靈死魂陣》的話,便有喚醒之能。這里難不成還有什么秘密?”芷月想到那陣法書的最后寥寥幾句介紹,不覺心中震驚。
“你……你也懂陣法?”北冥玄煜簡直是被這女人驚到了。連眼下的危機也都忘記了。
“七個陣門,只有一個是生門,現在正是那人做法之時,只要找到生門,便有機會破了這逆天大陣。”芷月沒有理會北冥玄煜的震驚,一雙眼急切地望向了那立于大陣之中的七處明顯的獨立小院兒。
此時,他們的腳下,隱隱的顫動更加頻繁起來。有一些活死人走動之中被卡在憑空出現的裂縫之中。仍舊機械地揮動著手臂,完成著好似設定好一般的動作,讓人見了只覺得不寒而栗。
突然,芷月眼睛望向了其中的一處:“那里是生門,也有可能是死門。七處陣門,只有那一處的靈力涌動有明顯不同。要不要跟著我賭一把。”
芷月回頭望向了北冥玄煜,這個時候的芷月,不是北冥府中那個懦弱的庶女,也不是墨離面前那個略顯羞澀的女孩,完全變成了一個自信果斷,堅強勇敢的女子,完全站在了一個與北冥玄煜同一高度的位置。
這種感覺很奇怪,但北冥玄煜卻感覺并不討厭。
“賭一把又何妨!”男人笑了起來,那笑容明朗又帶著幾分愜意和慵懶,讓那翻滾的烏云和漸暗的天色也仿佛被射入了一道陽光。
三人再不說話,徑直向著那處芷月指出的小院兒電射而去。
天上的烏云越發有催城之勢,其中還隱隱有血色的陰霾之氣。越來越濃的黑沉天色之下,隱隱可見那些活死人的面色發青,眼中的顏色轉為了赤紅,喉中隱隱已經有了咕嚕嚕的嘶吼之聲。
三人卻好似視而不見,與這些東西擦身而過之時,竟有些變得快的活死人,已是抬起了手,僵硬的想要抓住那一閃即逝的含著香甜新鮮血肉之氣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