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公子?”北冥姚雪有些恍惚,卻沒有多問。被拓跋云修突然抓了手介紹給他的朋友,這件事讓她還沒從那震驚和羞澀中醒過神來。這也不能怪她,多少年形單影只,突然間得了消息,當年的未婚夫找來了,她的內心翻江倒海,到現(xiàn)在還仍有做夢的感覺……
芷月看著滿臉羞澀的女子,笑著沖拓跋云修拱拱手:“恭喜修公子,能得此如花美眷。”
拓跋云修并不是迂腐之人,相反還相當豁達,之前雖然對芷月動過心思,但畢竟沒有說在明面上,現(xiàn)在事情過去,他也不再糾結過去的事了。聞言也不多話,直接請了兩人坐下:“想必兩位過來定是有事要說吧。”
北冥君瀾望著北冥姚雪,神情有些復雜,待聽到人問,才笑道:“不知修公子能不能告知,最近北冥族內是否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北冥姚雪心頭一驚,有些警惕地望向北冥君瀾。
北冥君瀾笑了笑,直視北冥姚雪:“若是沒有猜錯,令祖的所謂傷勢,還有這么多年的際遇定是人為所致,不知我說的可對?”
北冥姚雪眼中已然布滿寒霜,如若不是此人為拓跋云修的朋友,她已經(jīng)將此人斃于掌下了。
拓跋云修沒有說話,反正大家都是同盟,即便有什么分歧,起碼目的是一致的,所以,他不擔心這兩人會有什么不妥。
見拓跋云修沒有說話,北冥姚雪便知道這男人是可信的。可對于她而言,防備心卻一點兒沒有減輕:“不知君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北冥君瀾笑了起來,他本來容貌便長得俊朗,這笑起來的樣子就更是如春風化雨,讓北冥姚雪不自覺就放松了許多。
“姚雪姑娘難道沒有聽說過君公子這個名字?”北冥君瀾有自信,當年他出事的節(jié)點,正是這女子跟拓跋云修議親之時,即便她那時候年歲還小,但北冥常瑞不是平常人物,他的死在北冥族內也不是小事兒,北冥姚雪就算再是被養(yǎng)在深閨,也應該是聽說過的。
果然,在一陣迷惘之后,北冥姚雪的臉色就變了:“君……你不會是……”
“你說呢?”北冥君瀾笑得仍然云淡風輕。
“想不到你還敢再回來!”北冥姚雪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她如今已經(jīng)是元嬰修士,這么多年她們這一支忍辱負重,她背負的責任和屈辱更大,這也讓她的性格更加堅韌。拋卻了男女私情之后的北冥姚雪,立馬變成了一柄出鞘的寶劍,鋒利而冷銳,更顯光華奪目。
北冥君瀾轉眸望向姚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而說道:“我有證人,北冥應龍讓人毒死了我?guī)煾担得餮┰在E嫁禍于我。”
“證人可以作假。”北冥姚雪并沒有一絲動容,即便有證人又如何,她也相信對面這男人是無辜的,可那又怎么樣,現(xiàn)在族里面能說得上話的都是那老匹夫的人。在他們的面前,即便真的也會變成假的,有也等于沒有。
“我又不要跟他們打官司。我只要知道師傅是如何死的就是了。”北冥君瀾本來也沒打算跟那些人去硬碰硬,他又不是腦袋被門擠了,怎么會干這么蠢的事情。
“那你想如何?”北冥姚雪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但還不是很確定。
“以你的聰明還想不到嗎?這并不難猜。”北冥君瀾笑著端起了眼前一杯水酒,慢條斯理地一飲而盡。
北冥姚雪當然很聰明,要不然也不會在這么惡劣的條件下,還平平安安發(fā)展到如此強大的修為。只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她便放松了下來:
“想借我們的手,也要看你們有多少誠意才行。”事關家族,就是美男計也不好使。而且,若是拓跋云修是這樣算計她的人,她也要重新衡量一下自己這么多年的付出是不是值得了。
拓跋云修看出了姚雪的不虞,他沒有生氣,反而很欣慰,他以后肯定是要做家族的領頭人的,作為宗婦,沒有一定的魄力和手段,家族是走不遠的,而現(xiàn)在這樣的北冥姚雪,才是最理想的當家主母的樣子。這也是他一直寧可不談婚配也不愿委屈了自己的真正原因。
拓跋云修輕輕握住了姚雪的手,感覺到她手指的僵硬,笑了起來:“雪兒,我不是說過老祖宗的毒最后被一位高人解了,你還曾要我?guī)湍阋]嗎?那人便是芷月姑娘。”
被人點了身份,芷月聳聳肩,望向北冥姚雪的臉,笑得一臉陽光燦爛:“想要讓人在練功的時候弄出走火入魔的假象有很多種辦法,我必須看過你家老祖宗的情況,才能下最后的決定。”
北冥姚雪喉嚨有些發(fā)緊,被拓跋云修握住的手心里也冒出了層層的細汗。
她知道此事之重。如果族里還有哪一個能同那個老東西抗衡,那非自家老祖宗莫屬。也正因如此,這么些年,他們這些族人一直被刻意地打壓,欺辱,從沒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
如果不是老祖宗掌握著寒域地脈的秘密,這些年恐怕早就被人弄死,變成了一把黃土。可也正因如此,那老東西屢次三番的加害,如今的老祖宗正是命懸一線。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那不但套在他們身上這么多年的枷鎖一朝能夠解除,更加能將仇人踩入萬丈深淵……
“這事情太大,我一個人決定不了……”
不待北冥姚雪說完,芷月便笑了起來:“恐怕你的時間不多了……”
不用旁人提醒,北冥姚雪已經(jīng)聽到了樓梯上傳來的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這么多人,不用說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看到芷月一點兒不介意的樣子,北冥姚雪臉色微變:“你們想現(xiàn)在就動手,那就是打草驚蛇。”她知道那君公子是個陣法師,可一旦這里動了手,很快就會引來更多近衛(wèi)軍的人。
“我現(xiàn)在就可以表現(xiàn)出我的誠意來,不過,需要你的配合,你可愿意。”芷月依然云淡風輕,絲毫沒有在意的樣子。
腳步聲已經(jīng)在門口了,不容姚雪更多的思慮,只能重重點了下頭。
大門被一陣巨力擊成了齏粉,飯桌前,只有一個窈窕的女子獨坐飲酒,面對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北冥嬌嬌,北冥姚雪想也不想便一個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