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靈器了。加上元晶做動力,確實比寰宇大陸高出了一籌。”墨離的聲音不大,評價也很客觀,卻不想,引來了前面那帶隊胖子的深深一撇。
芷月沒有看到,卻不代表墨離沒有注意到。他分明看到了那個胖子唇邊的一抹冷笑,看來,算計已經(jīng)開始了嗎?
“旅途寂寥,不如大家找些樂子,也好彼此熟悉。”胖子說話溫和有禮,有如鄰家大哥,讓人倍感親切。
眾人都是對中央學院存著崇敬和好奇的,而且,對周圍的人也多有結(jié)交之心,聞言哪有不應的。
“既然都是各大家族選上來的精英,應該都懂得些音律吧。反正閑來無事,大家就來湊湊趣,輸?shù)娜艘膊挥米鍪裁磁缘模土P他,不得使用靈力,掃甲板如何?”
胖子態(tài)度溫柔,一臉的和氣,可唯獨望向芷月和墨離的時候,卻自眼中冒出了點星星之火。
墨離只是冷哼了一聲并沒有答話。而芷月的眸中卻是閃過一抹了然。
眾人都是初來乍到,既然前輩說了玩法,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很快便有人拿上了一堆的樂器來。
這些人無一不是家族的精英,這種東西自然都是必修科目。更遑論有些人還是以此為主修的科目。
聽到那個叫章芷露的吹奏的一曲簫曲,墨離和芷月便明白了這胖子的用意了。
音攻嗎?有點兒意思,不過,就這女人的水平,要影響他們還差得遠……
芷月故意裝出了一副孱弱無力的樣子歪倒在墨離的懷中:“怎么聽了她的曲子,我的頭這么昏沉沉的,這是不是魔音啊?”
墨離不會做戲,也不屑做戲,不過,既然自家寶貝兒要玩,他配合也就是了。
“嗯,肯定是魔音。只有魔音才這般刺耳難聽。”聽著男人硬邦邦的話語,芷月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你們……你們……”章芷露一臉羞憤,緊咬下唇,一臉得委屈,一雙眼緊緊盯著芷月,又淚眼婆娑看一眼墨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兒,突然便掩面抽抽噎噎小聲哭了起來。那小模樣著實惹人憐愛。
那胖子看到這情景,正要說話,卻聽那芷月輕輕咳嗽了一聲。他聞言看去,卻見她皺了眉,小聲對身邊的男人道:“這個演技比那個蠢女人可強多了,我就說嘛,憑著那個蠢女人的段數(shù),怎么斗得過這朵小白花,你看著吧,他們四個人的故事肯定很精彩。”
船上就這么點兒人,大家又都是修真之人,就算聲音再小,也不至于聽不到這話。大家也都是大家族出來的人精,各種私底下的陰私事也都是見慣了的。果然,很多人的目光都向著那個方向掃了過去,尤其是東方佳人,被這樣那樣的目光掃過,登時便黑了臉,不過,好歹記著現(xiàn)在前面還有兩位仙長在,只得按捺了情緒,狠狠瞪了那章芷露一眼,出聲道:“龍芷月,大家都演奏過了,也該你們了。該不會,你們根本就不會吧。哼!我就說,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怎么會這些高雅脫俗的東西……”
“誰說我不會了!”芷月裝出一副氣惱羞憤的模樣,仿佛禁不住這激將法,猛地站起了身來,指著章芷露道:“不就是吹簫嗎?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別人演奏過的,你可不能再用哦。”東方佳人眼中閃過一抹陰毒和狠戾。
芷月皺了皺眉:“為什么?”
“你現(xiàn)在是代表軒轅家的不是嗎?”
芷月掃了一眼那邊的樂器架,這時候才明白了這人的用意。大家都演奏了樂器,可是因為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特定的樂器,所以,其他人便有意沒碰過那兩樣樂器。
一個是一只塤,另一個是支竹笛。
芷月有些想笑,這陷阱挖得還真沒誠意,一點兒技術(shù)含量都沒有,她才不相信,這兩樣樂器是好端端沒有問題的。
芷月看了一眼那笑容可掬的胖子,突然一臉天真道:“仙長,既然是大家一起湊趣的,正好兩位仙長也來參加怎么樣?大家一起才有樂趣啊。再說,咱們夫妻是最后的一對兒了,本應來個精彩的收尾才是啊。這樣,咱們最后來個合奏好了。”說著,芷月從空間拿出了一支琵琶,一支巴烏。
將巴烏遞給了墨離,芷月抱著琵琶,飛快的將那架子上最后剩下的兩樣吹奏樂器塞到了那胖子的手中,又笑瞇瞇回到了座位上。
“今日有幸和兩位仙長一起合奏,真是三生有幸,既如此,為了大家的友誼,咱們就來一曲《長風烈》吧。”
墨離險些沒笑出聲來,《長風烈》是仙界一位有名的仙長所譜的曲子,那是在與魔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為了鼓舞士氣寫下的一首旋律鏗鏘,曲調(diào)激昂的戰(zhàn)歌。
看著笑得一臉天真純良的媳婦兒,還有臉部表情僵硬的胖子,墨離十分無良的露出了一抹寵溺的微笑,率先吹出了第一個音符。
黑衣修士似乎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情形有多么得詭異,反而是興致盎然,一改之前的冰冷表情,拿了胖子手中的塤便跟著芷月和墨離演奏了起來。
胖子臉上早就沒了笑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忍著沒將手中的笛子遠遠地丟出去。
只是,現(xiàn)在人家都已經(jīng)開始了,他總不好傻站著,最后他自然也只能跟著一起演奏。只不過,這一首曲子實在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那曲子讓這四個人奏來,那是一個雄渾壯闊,激昂澎湃,真好似長河落日,氣勢磅礴,又好比壯士激烈,撒血沙場。直讓聽者震撼,聞著落淚,只不過,卻是反復了五六遍才終于落下了最后的一個尾音。
自然,掃甲板的活便落不到芷月和墨離的頭上,而參與了演奏的胖子,卻無端端消失了兩個時辰都還沒有回來。
倒是那個黑衣修士一臉興味地望了芷月好幾眼,那一副驚艷和蠢蠢欲動的樣子,讓墨離瞬間黑了臉。
清掃甲板的是拓跋云湛,他本就是個武癡,對音律簡直就是一竅不通,索性那胖子也沒出現(xiàn),自然也就沒了余興的節(jié)目,在芷月接收到東方佳人那恨不能吃人的目光之后,她很不厚道的比了個中指。
即便東方佳人不知道這手勢的意思,但也不妨礙她看出了芷月眼中的得意和嘲諷。
“笨蛋!我姐是找了什么貨色,竟然是這么個不中用的蠢貨!”東方佳人恨得牙癢癢的,手里卻狠狠捏了章芷露的胳膊一把:“還有你,竟然連那個賤人都對付不了。我家養(yǎng)你這么多年,簡直是把資源喂了狗了!”
章芷露捂著胳膊根本不敢吭聲,只是垂下的眼中卻是恨意深深。對東方佳人,也對那個叫龍芷月的女人。
憑什么?
都是小地方出來的人,憑什么她就能得到那么優(yōu)秀的一個男人全心全意的呵護,而自己卻只能掩了容貌,還得被這樣的瘋子打罵,她不甘心,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