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渴單國,安陵國,連橫滅晉。各路眾諸侯小國,部落,個個摩拳擦掌,誓死搶奪晉瑞國寸土寸金。鳳鳴玨一死,天降異象,勢必會在七大陸間掀起腥風血雨。只要這天下一亂,諸侯小國們就不愁沒有翻身的機會。戰亂當前,只有抓住這難得的時機,才能有望光復自己的國家。
而且當日在青鑾殿上,雖然眾說紛紜,不過就情形看,一定是晉瑞國主北辰陌拿到了這八陣圖,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痛下殺手,將做下八陣圖絕不面世保證的卓皇后,當即殺死,毀尸滅跡。如此有違天道的事情,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如此以來,這天下群雄豪杰并起,發動水陸總攻,步步緊逼,安陵國富裕,天下糧倉皆為兵馬所用,傾盡而出。一時間,兵強馬壯,更是兵馬未至糧草先行,將士們如同神兵降世,勢如破竹。
晉瑞國邊境一日之內,淪陷數座城池。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兵馬如同螻蟻食象一般,令晉瑞國防不勝防。原本晉瑞國驍勇善戰的南宮將軍卻在回晉京的路上突然消失,輕騎三萬留在距離晉京的不到三百里的營地里。卻在皇后被殺的當天晚上,三萬輕騎無故消失,原來駐扎的營地被一把火燒的干干凈凈,在灰燼中卻沒有找到一具尸體。晉瑞國的大臣們個個心驚膽寒,足不出戶,甚至連去皇宮早朝也免了,人人自危起來。自從皇上醉酒在青鑾殿后,被一位碧衣妖女所奉的異物迷住,整日在青鑾殿中醉生夢死,不接見任何人,不聽任何政事。原本還有大臣去青鑾殿外跪求,后來,這些跪求的大臣們都在自己府中無故被殺,死狀十分凄慘,渾身被異火灼燒,不留一塊完好的肌膚。似是將人活活燒死。如此一來,進京當中,忠臣良將,死傷無數,傳說卓爾冤死,鬼魂出來作亂,要將晉瑞國曾經害過她的人,全部燒死。而皇帝卻兩耳不聞窗外事,似是聽不到這晉瑞國夜里傳來的陣陣哀嚎。依舊沉迷在思無邪的美夢當中,夢也夢不醒……
海域上的戰爭,更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耶律邪回國后,耶律老國王將王位即刻傳給了他。所換取的條件便是三日之內,必須拿下晉瑞國的所有水域,直逼晉京。在晉瑞國這塊肥肉上,分一大杯羹來。耶律邪滿口答應下來,黃袍加身,威風凜凜,親率眾水軍日夜兼程,將晉瑞國海上廣大的水域蠶食鯨吞,幾乎殆盡。
晉京內的茍活的大臣皆驚,哆哆嗦嗦的在家里求神拜佛,這拜的竟然是卓爾的塑像。傳說,只要日日拜卓爾這神像,那些神出鬼沒的幽火才不會燒到他們的身上。更令他們膽寒的是,如今這境況真如卓皇后當日臨死前在青鑾殿預測的那般,兩國聯盟,攻取晉瑞國只是朝夕間的戰事。不出三天,晉瑞國必將全軍覆沒,淪為魚肉,任人宰割。一時間,京城大戶個個投錢建
廟,這佛堂之中,只供奉卓爾一尊佛像,香火鼎盛。
傳說,在陸上帶兵攻打晉瑞國的是一位戴著青銅面具的將軍,此人一路行來,殺伐果決,卻從未摘下過面具,帶領著一幫驍勇善戰的士兵,從重兵把守的西乞邊境進入,一路上,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似乎比當年的南宮將軍還要更勝一籌。他帶領著三十萬聯軍,配合耶律邪水域的進攻,步步逼近了晉京。一路之上,所向無敵。殺人無數,如同地獄的修羅一般,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百姓們奇道,這安陵國國主眾所周知,自然戴的是青玉面具。而且一向慈悲為懷,這場戰爭,更是只在后方提供糧草,并未見他出動一兵一卒,這三日之約毀掉晉瑞國雖是夸下海口,但是早就有那些急不可耐的人,替他做了這滅掉晉瑞國的大事。而這位憑空冒出來的青銅覆面的將軍,便是最好的解釋了。突然的出現,帶著兵馬,難道他也是安陵皇室的子孫?還是這皇室的私生子?只是沒有人等人想明白,這帶著青銅面具的將軍便有了一個綽號,被人稱為“鬼面將軍”。人如鬼面,殺人無言。
西乞還未來得及坐山觀虎斗,便已經迎來了應接不暇的麻煩。桃花不知何時取得了婁艷雪魔教的令牌,摔著魔教一眾與不凡所帶的武林中人,以及日月神教的一眾人等,星夜入駐西乞腹地。如同一把鋼刀,插進了西乞的心臟。
桃花憑借著他和桃夭一般無二的臉,假扮女帝,一路上暢通無阻。雖然桃夭在眾人面前經常蒙面,但是她的親信死士,全部都見過她的真顏。她說過,依靠別人,她從來都信不過,她相信的永遠都只是她自己。這能調動西乞數百萬兵馬的虎符不是別的,而是她那張獨具天下一般無二絕世傾城的臉。桃花卻知道這個秘密,按照司空饒的計策,以假亂真,擁兵自重。一方面,桃花派人散入民間,煽動西乞國內的男人們對這百年來受到女性奴役壓迫的不平等的情緒,在西乞國內,這百年基業,被桃花的人心所向之計,在一瞬間毀為一旦。
入夜。
晉瑞國。棲鳳軒。
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推開了鳳棲軒的大門,斗篷極大,蓋住了他的面容臉,只露出尖翹的下巴,剛毅的線條已經讓不少姑娘們傾心不已。青色的胡茬微微顯露,為他增添了一些飽經世故的滄桑之感。他的身上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氣,惹得眾人都不敢朝他靠近。只見他伸手播下披風的帽子,將他的臉曝露在空氣中,沒想到,他臉上卻被一張青銅面具覆蓋著,青銅面具在燈火闌珊處,散發著清冷詭異的光,顯得格外的張揚。
老鴇轉身看了一眼男子身上上好的絲質錦衣,嘴角立馬咧開,臉上瞬間換上一副諂媚的笑意,甩著胸脯朝那錦衣男子走去。“誒呦,這位公子倒是情趣啊!怎么怕你老婆
來捉奸啊……”
濃重的脂粉氣息撲面而來,面具下的男子不經意的皺著眉頭。伸出手指,夾著一封褐色的信封,甩到了老鴇的懷中,清冷的出口,“看。”
老鴇接過信封,眼珠一轉,立刻朝樓上樓下看熱鬧的客人揮著帕子道,“看什么看呢?沒見過老娘我吃癟啊!都給我各自忙各自的去……”說罷,老鴇便恭謹的朝那錦衣男子低語道,“公子,剛剛老奴失言,還請公子見諒。”
看到來人并未回應,老鴇便起身,伸手拆開信封,低眼看了過去。
信封中只擱置了一張宣紙,上面畫著一朵桃花,并無任何字跡。
老鴇看完,卻如臨大敵。
“天哪,看那青銅面具,不正是那個勞什子鬼面將軍嗎?”不只是那個多嘴的嫖客,醉眼迷離的沖著他叫嚷道。
“天吶,屠城了。鬼面將軍和他的神兵來了……”另一個人離門口近的人聽到后,立刻臉色大變,驚慌的喊道,跌跌撞撞向往門外爬,不想腳下不知是被那條凳子的腿一絆,整兒人連貫帶爬的跌坐在那青銅面具的男子腳下。
只見戴青銅面具伸手一揮,一掌洞穿了腳下男子的心臟。掌力的勁風將棲鳳軒的大門啪的一聲震得合上。一時間整個大廳里靜悄悄的,只能聽見有人粗重的喘氣聲。
老鴇臉色一變,發出一聲冷喝,“殺!”
待到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頸間一涼,砰地一聲倒在了桌子上。細看之下,他們身邊摟著的姑娘,每人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早就在他們還未來得及慘叫之前,割破了他們的喉嚨。動作干凈利索,臉上一片肅殺之色。
一時間,棲鳳軒內尸橫遍野。一個個渾身浴血的姑娘們執著匕首,渾身浴血的站在這尸體當眾,臉上的被濺到血跡斑駁著她們嬌俏的容顏。
啪的一聲,身上染血的錦衣被她們強勁的內力震裂,露出一身黑衣,朝那錦衣男子恭敬的行禮。“參見公子。”
“你們認錯了。”帶著面具的男子冷冷的出聲。“我不是他。”
只見老鴇揮手讓眾女起身,說道,“他確實并非公子,不過他來是奉了公子之命。不知將軍深夜來此,所謂何事……”
“密道。帶路。”錦衣男子又是冷冷的蹦出了兩個字。這兩個字就如同冰錐一般,刺進了老鴇的脊梁骨中,讓她的腰背再也抬不起來。
老鴇這才后知后覺的僵著身子,躬身道,“公子請跟我來。”
走過尸橫遍野的前廳,老鴇只身將那青銅面具的男子帶到了后院的一個偏僻的房間,吱嘎一聲搬動一旁擺放在書架上的瓷器,一道隱在書架后的暗門轟然洞開,紛紛揚揚的灰塵散落下來,可見這密道被封很久,多時沒有人走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