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蓮,木蓮……”頭頂上有人在輕輕的呼喚她,那聲音,很耳熟,像是燕子軒的。
“木蓮,快醒醒。”還是他的聲音,只是小了很多。
“大夫,傳大夫……”依舊是他的聲音,無限的焦急,但是小得幾乎就快要聽不到……
“……”周遭一片死寂,黑暗,層層包圍。
這種感覺,有些難受,卻不是很陌生,因為,在前幾日,她曾有這種感覺,而之前,似乎也發生過。像是一個很長的夢魘……
“藥!”手覆蓋女子冰涼的額頭,燕子軒將一塊溫熱的毛巾放了上去,親自接過婢女端上來的藥,低頭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然后,勺子放在那女子的唇上,她卻沒有動一下。輕輕的撬開,藥卻沿著她的唇角流下。
用干凈的毛巾替她擦著藥漬,床上的女子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
“唔。”
“木蓮……”燕子軒疲憊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忙將藥放下,把女子扶了起來,攬在懷里。懷里的女子慢慢的睜開眼,雙眼迷離,朦朧一片。黑色的瞳孔環視著四周,打量了一番,隨后看向抱著自己的人,那一瞬,她氤氳的眸子,突然一亮,閃過一道雪亮的光,像突然泄落在陽光下的鉆石,無比的璀璨,灼灼生輝,久久將他凝視。
蒼白的唇,輕輕的顫抖,許久,貝齒吐出兩個字,“子軒。”
聲音,充滿了喜悅和驚訝,雙眸不由的泛起晶瑩的淚光,似連串的珠子從眼角滑落。
“子軒,真的是你嗎?”
“木蓮,你怎么了?”
“子軒。”她顫抖的抬起手,撫摸著他的臉,含淚的眸子,眼神卻是溫柔繾綣。手反復摩擦,他的眉,他的鼻梁,他的唇,是溫熱的,是柔軟的,也是真實的。
燕子軒的身子微微僵住,有些疑惑的看著懷里的女子。這是半年來,她第一次如此主動的靠近他,每次來看他,她的眼神明明是關心的,卻有一種無法掩飾著的梳理,像一個朋友般問好。
而此刻,她看他的眼神,是眷戀,愛慕,卻有些陌生……
“子軒,我看了你了,摸到你了。”淚水滑落在她的唇里,讓她的聲音模糊不清,“我的堅持,我的堅持,終于讓我看到了你了。”
那個女人的意志格外堅強,像一道攻不破的城墻。而之前,那只詭異的鐲子,帶著一種力量將她遏制的時候,她幾近絕望,可是,某一天,她竟突然發現,這具她所失去使用能力的身體,突然能隨著她的意志動了起來。
那個時候,正是那個女人,意志最為脆弱的時候。
沒有了鐲子的遏制,她和那個女人的靈魂,便痛苦的掙扎,一場無形的斗爭早就開始。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對方破裂的防線。
而剛才,那個女人的意志,突然出現一到裂痕,讓她破體而出,卻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一眼,睜開,看到的便是自己深愛一生的男子。
原來,她的堅持,有回報。
“木蓮,怎么說胡話?我一直都在啊。”手輕輕的將她的淚水擦去,燕子軒輕輕的說道。
“子軒,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嗎?”她猛的抓住他的手,她乞求道。
“……”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驚喜,她的變化,讓他突然覺得意外,容不得思考,便將她緊緊的抱住,呢喃道,“我不會離開你,從來沒有想過。”
這一刻,喜悅的到底還是戰勝了迷茫,這種失而復得的幸福,讓他覺得一切都明亮,一切付出都值得。
忍不住,低頭,輕啄了一下她的眉心,帶著點試探,因為到底還是怕她的拒絕。
“和我回去好不好?”他輕聲問道,這個問題,以前問過她好多次,都被她冷冷拒絕,而此刻,他再度提起。
“好。”對方,沒有絲毫的猶豫,望著他,點了點頭,眼神堅定。
“那什么時候走?”
“我不知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時候走,對我都沒有關系。”懷里的女人溫順的靠在他胸膛,那身體已經有了溫度,柔軟的像棉花。
“那現在呢?現在走嗎?”他也有私心,也有顧忌,也有將她占為己有的心態,甚至,也恨不得將她牢牢拴在他身邊,可是以前,他懂她,尊重她。
“恩。”懷里的女人乖巧的應了一聲,蒼白的手,緊緊的拽著他的衣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讓他沒有的心里一酸。
難道,那個人的對她的打擊如此大嗎?
“來人,備馬!即可回京!”燕子軒朝門口大聲的喚道,突然想起什么,柔聲道,“木蓮,我出去安排一下,你稍微歇息一下,半個時候后,我們便回京。”
“子軒?”她手指用力,緊緊的拉住的的衣服,眸子里有一絲懼意,“你去哪里?不要走。”
“我沒走,不過是好生安排一下,我片刻就回來。來人,伺候夫人喝藥。”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柔聲哄到。
這樣她才不舍的放開了他,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有一絲痛苦凄楚之意。
再次見面,他卻喚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宿命弄人,那個女人已經頂著她的身份而活,而現在,她卻要頂著那個女人的身份而活。
這是不是對她自己的懲罰,而她自己是不是該繼續,懦弱下去,掩藏著事實。
預言啊?宿命啊。宿命終歸讓她回來,讓那個女人離開。
----------------貓貓分割線---------------
:第三更,今天第二更又抽風了,但愿沒有發錯。B紅袖的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