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坐在窗臺下望著窗外,安蕭泉坐在任薄雪的身后,兩個人都靜靜的一言不發(fā).
他不知道她察覺到他的到來了沒有,估計就算是察覺到了,她也不想轉過頭來和他說話了吧。
蓁蓁從外頭走了進來,看見兩個人尷尬的氣氛本想退出去,但想著外頭站著的那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到底開口道“姑娘,外面有個姓杜的姑娘來找你。”
任薄雪這才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安蕭泉也不由問道:“姓杜?是百里流云身邊的杜姑娘么?”
看來對百里流云身邊的情況十分清楚!
任博雪聽到安蕭泉的聲音,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到來,紅唇微抿:“你什么時候來的?”又轉頭看向蓁蓁:“殿下來了,怎么不告訴我?”
蓁蓁才想開口,安蕭泉伸手阻止了蓁蓁準備說的話,對任薄雪溫柔一笑道:“才來的,見你想事情,便沒有打擾你,我也沒讓她們通傳。”
任薄雪點了點頭,看著旁邊還站著的蓁蓁,撫了撫額頭道:“去將杜姑娘請進吧。”
蓁蓁點了點頭,趕緊轉身出了去。
安蕭泉皺了皺眉看向任薄雪:“你明知道她來的意思,何必讓她進來呢?”
任薄雪落回座位上:“這件事與她并沒有什么關系,我又何必給她難看?”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任薄雪覺得自己這點肚量還是有的。
安蕭泉低著頭沒有言語,但心里卻隱隱覺得十分的不安,這種不安,來自于面前的任薄雪,總覺得此刻的她,似乎做出了什么不太討人喜歡的決定。
杜幼蓉隨著蓁蓁走了進來,看見里面還有安蕭泉在,臉上微微一紅:“民女給八皇子請安。”
安蕭泉點了點頭:“免禮吧。”
杜幼蓉看了一眼兩個人,心里覺得十分奇怪,怎么八皇子還是站著的,這任薄雪卻是坐著的,八皇子還并沒有怪罪的樣子,反而倒是有些習以為常,心中不由得羨慕任薄雪。
就連太子殿下那么寵愛她,她也從來不敢這樣大不敬的。
杜幼蓉歪頭看著兩個人,總覺得氣氛似乎有些詭異:“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任薄雪輕聲一笑道:“并沒有,杜姑娘請坐!”
雖然任薄雪請她坐下,但是杜幼蓉卻沒敢坐下去,任薄雪是有八皇子的寵愛在身,八皇子自然不怪罪任薄雪,但是她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豈敢皇子還站著,她自己倒是坐下的:“八皇子先坐吧。”
因為百里流云的緣故,安蕭泉對杜幼蓉自然是沒有什么好臉色,卻也沒有為難她,只是為冷著一張臉落座。
杜幼蓉被安蕭泉這反應弄得十分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覺得這位八皇子的威嚴太盛。
任薄雪心中暗暗有些想笑,白了安蕭泉一眼:“你把我的客人都嚇著了!”
安蕭泉被這一眼白得骨頭都酥軟了,輕聲:“她若真的嚇得著的話,根本就不會來,敢跟著百里流云過來,那膽子可是比天還大,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嚇著?”
杜幼蓉紅著臉,低著頭,手里的錦帕被攪成一團,皺皺巴巴。
任薄雪心知杜幼蓉這樣巴巴的跟過來必定是有什么話要說,卻礙于安蕭泉在這里沒辦法開口。
想了一下,柔聲對安蕭泉說道:“殿下,初冬的梅花應該已經含苞了,你去后花園幫我摘一些回來吧,過些日子我想跑梅花茶,吃梅花酥餅。”
安蕭泉又怎不知道任薄雪是要打發(fā)他出去,故意找了這么個借口,但既然任薄雪都已經這樣說了,他又豈能不同意,看了一眼任薄雪,點頭:“好。”
蓁蓁主動幫安蕭泉領路,待兩個人走了之后,任薄雪看向面前的杜幼蓉:“杜姑娘,什么話方才不說,這會子我回來了你倒是巴巴的跟過來,太子殿下也放心你的安全么?”
杜幼蓉有些怯怯的回答道:“太子殿下他正好要進宮,我說想來找你聊聊天,他便將我送過來了,只是在門口沒有進來。”
任薄雪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看著杜幼蓉,那緊緊盯著杜幼蓉的眼神,讓杜幼蓉不由的又低下了頭。
任薄雪也不愛與她拐彎抹角,問道:“那你過來是想和我說什么?這會子已經沒人了,可以說了吧。”
杜幼蓉輕輕點了點頭道:“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想說的,只是我也就只認識你,殿下進宮我一個人無趣的很,所以想來找你聊天來了。”
任薄雪對于面前的杜幼蓉也并沒有什么敵意,因為她也絕對是不會喜歡上百里流云的,所以她和杜幼蓉兩個犯不著成為對手:“好啊,正好我也無聊,我們倒是可以作伴了。”
杜幼蓉一副被人看穿了的模樣,臉上微微泛紅:“其實我很羨慕你。”
“恩?”任薄雪被杜幼蓉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的摸不清頭腦:“羨慕我什么?”
杜幼蓉含笑道:“羨慕你雖然爹和祖母不疼,但是你有個疼愛你的娘啊,不像我只是一個孤兒,如果哪一天太子殿下不要我了,我便真的是無家可歸了,你卻不一樣,你的身后總有你的娘在。”
是啊,任薄雪突然想起來那日任夫人所言,不管自己做什么決定,她都會支持自己,這就是她的娘,總在背后給她一個支撐,讓她不至于垮掉。
杜幼蓉又繼續(xù)說道:“還有八皇子,或許姑娘不知道,八皇子為了你做了多少,但是殿下回來的時候和我說過,八皇子為了任姑娘,在御書房門口一直跪著,差點跪殘了自己的雙腿,最后還是良妃娘娘以性命威脅,他才不得不起身。”
任薄雪挑了挑眉:“那皇上答應呢?”
杜幼蓉的腦袋又低了點:“皇上……裝病威脅八皇子,兩個人不相上下。”
任薄雪輕聲一笑,安蕭泉的父母果真是心有靈犀,使出來的招數(shù)都是一樣的。
杜幼蓉輕聲說道:“其實我是皇后娘娘撿的一個棄嬰,從小和太子一起長大,后來做了太子的婢女,雖然對外說是婢女,其實我從來不曾做過任何伺候人的活兒,就連一星半點,殿下都不曾讓我沾,后來殿下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我便跟了過去伺候她,說是說伺候,太子殿下讓那些人都把我當主子對待的。”
任薄雪靜靜的聽著杜幼蓉的話,并沒有出言打斷。
杜幼蓉又繼續(xù)說道:“但是有一日,不知道誰走漏了消息,傳到了皇宮去,皇后娘娘將我召進宮,罵我是個狐貍精,當著眾人的面打了我一頓板子,想要將我杖斃,如果不是殿下出現(xiàn)的及時,只怕今日姑娘也見不著我的。”
任薄雪望向杜幼蓉,十分平淡的聲音說道:“杜姑娘,有話不妨直說,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說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