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自然知道周姨娘的來意,只看了一眼蓁蓁道:“你親自去回,就我今日有些乏了,改日空了親自拜訪周姨娘。”
蓁蓁不敢多問,自然是領命去了。
再說這周姨娘,一心想著自己備任薄雪抓了把柄,如今只怕恨得她要命,如果這時候任薄雪去捅了出來,別說自己吃不了兜著走,就連湘兒也再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于是聽說任薄雪回來了,趕忙的就跟了過來,誰知道卻被拒之門外,她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道明日再訪。
一夜過去。
次日一早周姨娘便匆匆忙忙的過來了。
蓁蓁道:“小姐,周姨娘又來了。”她越發覺得如今的小姐讓人看不透了,周氏這么多年來對小姐可不算友善,怎的如今卻巴巴兒的來求見小姐?
任薄雪冷聲一笑:“她倒是趕的早,你去將她帶到外面坐坐,告訴她,我才起,還未梳洗呢,叫她耐煩稍等片刻吧。”
周姨娘聽了蓁蓁的話差點沒氣的吐血,都這時候了竟然還不曾起床?但是是周姨娘自然也不敢明著問出來,只好干巴巴坐著等。
任薄雪則是坐在內屋里頭,倚在榻上翻閱一本有趣的舊書,一時也就看迷了。
過了好半晌,香云才提醒道:“姑娘,周姨娘只怕要等不及了,已經半個時辰了。”
任薄雪點了點頭,收了書,帶著香云走了出去。
果然見周姨娘正皺著眉頭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杯子一會拿起一會放下,放下的時候還故意弄出點聲響來表示自己的十分不滿。
任薄雪含笑走了過去:“周姨娘安好,這幾日身子不大利索,竟這么晚了還沒能起來,讓周姨娘久等了。”
周姨娘如何不知道任薄雪的意思,當下也沒有拆穿,掛上笑容道:“倒也沒什么,原是我想來和大姑娘說說話,大姑娘沒嫌棄我,我已經是萬幸了。”
任薄雪落了座,含笑道:“瞧姨娘說的什么話,這般生分了,昨夜……可還舒心?”
周姨娘臉上微微染上一層薄紅,前兩日老爺雖在自己這處休息,卻不曾碰自己,昨日因老夫人將老爺叫去,提起膝下無子之事,昨夜老爺竟又與她……
只是這種事情,被任薄雪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提起,怎么著……都有些怪異。
見周姨娘那般模樣,任薄雪心中已經知道了,含笑端著自己面前蓁蓁遞來的茶水微微呡了一口。
周姨娘含笑道:“昨日倒是多謝姑娘不僅沒有拆穿我,還幫了我這樣大的忙。
聽了這話任薄雪也不與她客氣:“可是,我這個人素來不做白忙活的事。”
周姨娘心中一凜:“不知姑娘的意思是?”
任薄雪將茶杯一放,作勢要走:“突然想起來我今日還未去給老太太請安呢。”
周姨娘心中一聲暗罵,臉上卻揚起比方才還要甜三分的笑容:“誒,大姑娘先別走啊。”
任薄雪看向周姨娘:“姨娘還有事?”
周姨娘咬了咬牙:“其實我不是不懂大姑娘的意思,只是湘兒已經是板上釘釘,不得不去侯府做妾了,我不想讓湘兒過去之后被人欺辱。”
任薄雪含笑看著周姨娘:“姨娘糊涂,如今二姑娘已經被關了,這事雖沒太多人知道,但是知道的人也不少,少不得有那些愛嚼舌根的,今后還指不定如何,至于謝姨娘,若是你能趁著這些日子好好把握住,你還怕她?若是姨娘能給我們添個弟弟,她也就只有給你提鞋的份了。”
話雖如此說,但是周姨娘仍舊咬著下唇拿不定主意。
任薄雪眼雙眸微微一瞇:“姨娘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是念舊情,又有貴人扶持……日后還愁沒人照顧湘兒嗎?”
這貴人自然是指八皇子!
說出這話的時候,任薄雪自己都有些心虛起來,暗暗祈禱,希望八皇子這跟餌能夠成功的釣起來周姨娘這條魚。
果然周姨娘聽了這話眼前一亮,知曉這貴人是誰。
八皇子對大姑娘青睞有加,此事雖未明朗,但是府里許多地方已經暗暗的傳開了,若是當真有了八皇子這邊做保護,量侯府也不敢不善待湘兒,反而比指望謝氏那條毒蛇強。
周姨娘讓任薄雪撤退所有丫鬟,又走到任薄雪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任薄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此話當真?”
周姨娘點了點頭。
任薄雪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原來如此——
為了證明周姨娘所言屬實,任薄雪暗暗的接近了幾個老夫人身邊的人,老夫人的貼身嬤嬤自然是不會告訴任薄雪,所以任薄雪特意的找了些一直跟著老夫人卻并不全在跟前伺候的人來了解。
“嬤嬤喝茶,嬤嬤可否與我說說那女子的事?”任薄雪親自端了茶遞給面前的老嬤嬤,說道。
嬤嬤自然是激動又興奮的,做奴才這么久了,從不得主子的眼,今日卻有主子主動找上她還給她遞茶,怎怪她心里受用:“大姑娘,這些東西老太太曾經明令禁止再提的,這個奴才也……”
任薄雪抬手制止了嬤嬤后面的話,并沒有怪罪嬤嬤不將事情告訴自己,反笑道:“瞧嬤嬤這話說的,我像是那樣多嘴多舌的人么?嬤嬤盡管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任薄雪見那嬤嬤面有難色,又道:“嬤嬤年紀也大了,聽說家中孫女生的可整齊,嬤嬤還沒見過吧,也是近年來府里事情多,照管不到,按理來說嬤嬤是該可以家去了的。”
果不其然,嬤嬤聽了這話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果然可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