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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那三秒的理解

馬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過了邊境都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邊境沒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守衛(wèi)只看了下有索伯簽名的書信就放他們過去了。這時的太陽很高,曬的地上都開始冒熱氣,因爲是平原並沒有樹木的遮擋。風吹來都是暖的,傑瑞是已經(jīng)習慣了,而培迪卻受不了這樣強烈的日光,舌頭伸的老長,不斷的在抹汗。“老天,今天怎麼這麼熱啊,都快烤焦了?!彼麍笤怪?。

“那你要不要到馬車裡去涼快下啊?”傑瑞笑著拿他開著玩笑。

“不不。我寧願在這曬著,還是太陽底下安全一點,呵呵。再說了,那個鐵棚被太陽曬的不是更燙???”培迪吐著舌頭說著。傑瑞一聽,馬上停下了馬車跳了下去。“不好,要是在裡面熱死了那就

完了。”傑瑞說著完趕忙跑到了馬車門前,但窗戶已經(jīng)被簾子擋了起來?!皭鄹鹉萁z小姐,你沒事吧?”傑瑞在外面喊著。

裡面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完了,我看是掛了?!迸嗟洗驌糁鴤苋鸬男判摹?

“愛葛妮絲小姐,有口氣的話回個話啊。”傑瑞有點急了,如果愛葛妮絲有什麼事,他可付不起這個責任。傑瑞把鑰匙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卻被培迪一把按住,“你想幹嘛?”

“開門啊,難道要見死不救?。俊眰苋鹫f著,還是去開那個鎖。

“你可想清楚了哦。”培迪擔心的說著。

“沒關(guān)係,你我兩個人,還怕什麼呢。再說我本來就想把它打開,只是一時忘記了?!眰苋鹨呀?jīng)打開了那個鎖,握住把手往外一拉,一股寒氣從車廂裡衝了出來。

“好冷啊”兩人不禁都打了個冷戰(zhàn)。車廂卻是另一翻天地,四周的廂壁上都結(jié)著冰,上面還垂著長長的冰棱。外面的熱氣和裡面的寒氣一相沖,頓時在門口形成一縷白霧。而愛葛妮絲卻躺在長椅上,黑髮垂著完全遮住了她的臉。

“見鬼了,還以爲熱死了,原來凍僵了啊。”培迪張大著嘴巴,貪婪的狂吸著那冰涼的空氣。

愛葛妮絲此時慢慢的坐了起來,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兩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青年,她突然一笑露出了那潔白的牙齒,動聽的聲音有如天籟之音:“你們要不要進來啊?裡面很涼快的?!?

“她……她說話了?!迸嗟洗舸舻泥?。

女孩笑的更甜,聲音如輕鈴般悅耳。她盯著培迪,把培迪直看的臉上發(fā)燒。

“怎麼了?你們以爲我不會說話???呵呵呵。要不要進來啊,不然涼氣就跑完了?!?

傑瑞和培迪卻是面面相覷,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培迪,你快去吧,看你在外面曬的快成幹了。”傑瑞說著把他往車廂裡一推,得意的笑著把門給他關(guān)上,當然是沒鎖的。傑瑞心想,就算女孩變成吸血鬼,憑著培迪的速度逃掉還是完全可以的吧。

培迪被傑瑞一推,差點就撞到了女孩身上。暗罵著傑瑞你竟敢暗算我,但都已經(jīng)進來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出去。再說這女孩哪是吸血鬼啊,根本是個天使嘛。培迪尷尬的在愛葛妮絲對面坐下,愛葛妮絲給他報以一個微笑,然後便不再理他,靜靜的看起書來。馬車也又開始了前進。

“看來她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培迪這樣想著,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了的書上。那是一本《大陸傳奇》的傳記,培迪小時候最愛看的書,裡面的故事他幾乎全部記得,都是講有史以來大陸上的各種強者,從國王到強匪,從魔法師到劍士,幾乎各行各業(yè)的強者裡面都有羅列。

“你也喜歡這書啊?!迸嗟虾軕岩勺约旱膭訖C,嘴巴怎麼自己開口說話了。

“嗯。我崇拜裡面的倫琴法神,她是最好的水系魔法師,她也是我的目標,我要成爲最好的水系魔法師?!彼褧仙?,認真的對著培迪說著自己的理想。

“那很好啊,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這裡面是你弄的吧,這麼涼快?!迸嗟吓φ覍ぶ鴳撜f的話。

愛葛妮絲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還差的遠呢。倫琴法神可以把整座山峰都冰凍起來。我最多也只能做這個了。”

“沒關(guān)係,只要自己努力就行了,我也是看了這本書,然後立志要成爲最好的暗殺者?!迸嗟舷肫鹆诵r候的夢想,現(xiàn)在離這個還差的遠吧。

“那我們一起努力吧。呵呵?!?

眼前這清純努力的美少女,卻是殺害自己父母的惡魔,這讓培迪怎麼也接受不了,他強迫自己去相信那些都搞錯了。車廂裡氣氛又靜了下來,女孩接著看書,而培迪則看著愛葛妮絲。車廂就這樣一晃一晃的前進著,此刻培迪早已經(jīng)不再害怕愛葛妮絲,還特別想和她說話,但擠破腦袋就是想不到什麼好說的。

傑瑞可沒有閒著,他一直運足了感官神經(jīng)在注意著車廂裡的動靜。雖然他對培迪的實力還是有相當?shù)男判牡?,但那笨蛋卻很好騙,萬一剛纔那些是女孩裝出來的?不過聽著聽著,傑瑞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這樣一個女孩讓她遇到這樣的事,是有點沒天理了。但是真的存在天理嗎?有天理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傷心的淚了。菲爾叔叔說過,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別人最多隻能幫忙,但最主要的還是自己的決心。

從恩博到帕爾梅要穿過眼前的平原,然後要繞過一個魔獸森林,看著地圖,傑瑞暗歎著路程不短啊。

“你喜歡水嗎?”車廂裡愛葛妮絲突然問。

培迪一喜,終於有話說了,“喜歡,要是沒有水,人就會渴死?!?

“呵呵,就因爲這個才喜歡啊。我喜歡水的溫柔和韌性,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切斷它。還喜歡它的包容和博大,生命都得依靠它。還有它的潔淨,可以淨化一切邪惡,但它也有憤怒的時候,也可以結(jié)成任何刀劍都砍不斷的豎冰,不過我還是最喜歡用水來給人治療?!睈鄹鹉萁z說著自己對水的感悟,而培迪則在後悔著自己竟然說了一句沒大腦的話。

時間過的很快,太陽已經(jīng)漸漸西沉。傑瑞算了下,一天也差不多趕了三百多公里了,前面山峰也漸漸可以看得到了,路上並沒有什麼村鎮(zhèn),今晚只得在這裡露營了。傑瑞把馬車停下,把培迪叫了出來。

培迪雖然是一千個不願意,卻還是不得不動手搭起帳篷來。不過愛葛妮絲住的問題讓傑瑞頭大,帳篷雖然還有一個,但萬一她晚上有什麼變化跑了,那也不好辦了。最後和培迪商量出一個決定,兩人輪流在看面看守。帳篷很快就完工了,傑瑞也找來些木頭生起了火。一切都是那麼平靜正常,這讓傑瑞都開始懷疑愛葛妮絲到底是不是吸血鬼了。

月亮也悄悄的爬上了天空,夏日的星星也特別的明亮,篝火被夜風吹的特別興奮,使勁的吐著紅焰。遠處的小河上,螢火蟲也在歡樂的飛舞著,一些飛蛾卻拼命的往火中飛去。傑瑞往火中加了一根木頭,回頭看了看愛葛妮絲的帳篷。

愛葛妮絲已經(jīng)進了帳篷,培迪也已經(jīng)去睡了。其實傑瑞也知道,那並不是睡,都是在修煉著呢。但這一切就是**靜了,安靜的讓人煩躁,只有火中正劈里叭啦的跳著舞。傑瑞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斷的修煉鬥氣也有了點長進,但也只是讓鬥氣能夠衝出手指五公分而已。他還得加快練習,不然菲爾的仇就一直無法報。他要自己有足夠?qū)嵙Φ臅r候再去,一定不能失敗,失敗就意味著死亡。

當傑瑞睜開眼睛,看到了培迪的那刀疤。

“時間到了,換我了。”培迪顯得很興奮。傑瑞看了看愛葛妮絲的賬篷,果然沒發(fā)生什麼事情啊。

現(xiàn)在輪到了培迪呆呆的看著火,他此刻心裡卻是極度的緊張,他希望愛葛妮絲千萬不要有什麼改變,但並不是害怕。培迪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擔心著愛葛妮絲,覺得她可憐嗎?不是。培迪在內(nèi)心推翻了這個問題,不是可憐她,那是什麼?

“唉……”一聲嘆息卻一下子無情的把培迪從幻想中拉回現(xiàn)實。培迪慢慢的轉(zhuǎn)過頭,瞳孔一下子變得好大。這還是愛葛妮絲嗎?眼前這個醜陋的怪物,紅色的眼睛充滿的怨恨和血腥,白髮的頭髮飛舞著,那原來清純可愛的臉卻被一張乾癟消瘦的臉所代替。她正朝著培迪笑著,笑的卻中那麼令人毛骨悚然,愛葛妮絲那天使身的笑容早已蕩然無存,那長長的獠牙充滿了對血的渴望。

她慢慢向培迪走來,而培迪卻僵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他想逃,但身體並不聽從他的指揮。就這樣靠近了,愛葛妮絲蹲在了他的旁邊,那鮮紅的脣漸漸的吻向了培迪的脖子。培迪瞪大了眼睛,他感覺到了從她鼻子吹出的氣息,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但他更感覺到了眼前這惡魔似乎很悲傷。

“培迪!”傑瑞大喊一聲,身體也已經(jīng)衝了過去,把培迪和自己一起撞飛了出去。

愛葛妮絲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事情影響,只是她轉(zhuǎn)了個方向,還是朝著他們走來,沒有一絲的表情。

“果然是吸血鬼。”傑瑞從地上跳起,單手持劍對著愛葛妮絲。雖然這樣,但他清楚不能殺了她,只能想辦法把她打暈過去。

“培迪,我吸引她的注意,你找機會把她打暈?!眰苋鹫f著,想揮劍來假裝攻擊,卻發(fā)身體已經(jīng)不聽他的話了。

“培迪,我動不了了。你能不能動?。俊眰苋鸾辜钡拇蠛爸?

“沒關(guān)係,我能動了。好像她只能使一個人不能動。”培迪說著,看著正緩緩走來的愛葛妮絲,衣服還是那身衣服,人卻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人了。

“愛葛妮絲,你認識我嗎?”培迪想讓她恢復清醒。傑瑞卻在一旁急著說:“你快點啊,去打昏她。你可以的。”

培迪沒有理會傑瑞的提醒,雖然他明白眼前這個不再是在馬車時的愛葛妮絲了,不過他相信著她靠近自己脖子時那悲傷的感覺,那就說明眼前這個愛葛妮絲還是有感情的。所以他想嘗試下,哪怕不成功?!皭鄹鹉萁z,你聽到了嗎?”培迪放大了聲音,手卻並沒有放在劍柄上。

愛葛妮絲沒有任何反應,而是繼續(xù)著自己的腳步,她的目標是傑瑞。

“愛葛妮絲,你難道忘記了倫琴法神?”培迪不放棄的努力著。

“你忘記了你要成爲最好的水系魔法師嗎?”

愛葛妮絲突然怔了一下,腳步也因此一停。培迪看有效果了,馬上接著說:“你還記得水嗎,你說水是最溫柔最博大的,它可以撫平任何傷痕,你還說水是最潔淨的,你想起來了嗎?”

愛葛妮絲還怔在那裡,口裡喃喃著:“水……水……”。

“水?對水是最潔淨的?!迸嗟舷氲搅怂瓉硭龑λ蟹磻?,那就帶她去水裡,也許可以。

培迪鬆開了按在劍上的手,全力朝愛葛妮絲跑去。傑瑞沒有阻止他,他也看到了愛葛妮絲聽到水後的反應。培迪跑著,他只覺得這一秒鐘就像一天那麼長。一天之中和愛葛妮絲一起的情景又全部在他腦海中完全放映了一遍,那些笑容,那對水的熱愛,那執(zhí)著的努力,還有那個她的夢想。一秒之後,他抱起了愛葛妮絲朝著小河飛去。又一秒過後,他感到了自己脖子上傳來的一股熱量,還有那沉重的呼吸,還有自己幾乎停止的心跳。再一秒後,河中漸起了水花,而河面上浮著的培迪,他卻看不到那被水打溼的美麗的容顏。但看到了一個故事,從抱起愛葛妮絲起就一直在眼前閃現(xiàn)在情節(jié),直至入水的剎那,所有情節(jié)串起了一個感人的故事,但他卻已經(jīng)不能說給別人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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