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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依然在下,偶爾會有閃電撕裂遠方海上的夜空,片刻后隆隆雷聲傳來,震的人心跟著一起躁動不安。
就在秦歌與湯秋池在黃河大橋上耍貧嘴的時候,許夢菡、蘇狼和刀疤黃一起出現在了齊海一處舊碼頭的倉庫中。
倉庫中有很多人,粗略數數,少說也有上百。他們大都二三十歲的年紀,神情兇悍,手里拎著棍棒鋼管之類的武器,分成兩撥,互相對峙著。
在這兩撥人的中間有一張鐵桌,許夢菡背對著人數較少的那一撥人坐在桌前,而在她的對面,則坐著蘇狼與刀疤黃。
今晚,蘇狼得到了刀疤黃隱藏在這里的消息,為了將他一網打盡,許夢菡和蘇狼都帶著自己手下的精銳趕來。
但看現在的情況,明顯是許夢菡上當了。
“二位倒是演了一場好戲,”許夢菡不愧是混跡江湖多年的黑寡婦,臉上并沒有慌張的神色,反而笑容嫵媚,“黃哥為了對付小妹,甘愿擔著罵名躲藏,不惜損失慘重,苦肉計都用出來了,還真讓小妹受寵若驚呢!”
刀疤黃冷哼一聲,說:“許夢菡,從你一手炮制出涉毒事件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此時的結局,你不仁,也就不能怪哥哥們不義,今天你插翅難逃,我想火炮兄弟在天之靈,應該也會欣慰的?!?
許夢菡手背擋著紅唇咯咯嬌笑起來,妖媚的樣子讓蘇狼和刀疤黃的不少小弟都看直了眼睛。
“黃哥說少了,”笑完,她說,“謝哥的在天之靈想必也能欣慰,只是不知道王哥會作何感想呢?”
一直沒說話的蘇狼忽然皺起眉,問:“你什么意思?”
許夢菡美目有意無意的瞟了刀疤黃一眼,對蘇狼說:“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不能承認的,沒錯,涉毒事件是我一手策劃的;火炮的死也與我有關;謝哥死于我派去的槍手之下;只是王哥的人頭,可就跟我無關嘍!”
“你撒謊!”蘇狼大聲道,“除了你,誰還會殺老王?”
許夢菡無所謂的聳聳肩,學著某人的憊懶樣子道:“我都說了,事到如今,沒有什么不能承
認的,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與我無關的誰也甭想安到我身上,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蘇狼心中一動,目光就轉移到了刀疤黃的身上。
在蘇甜出殯的那次事件之后,魚龍九大金剛剩下了六位,其中,許夢菡做了話事人,火炮一向獨來獨往,而蘇狼與老王、刀疤黃與老謝則不約而同的在暗中結了盟。
后來,為了對付秦歌,蘇狼與刀疤黃又聯起手來。
眾所周知,要想聯盟,雙方勢力必然對等,如果一強一弱,那唯一的結果就是吞并。
所以,老謝一死,刀疤黃的勢力就小了近半,為了將自己的地位與蘇狼重新拉到平衡,他出手做掉老王,也不是沒有可能。
刀疤黃也不是蠢蛋,一見蘇狼看過來的目光,就知道自己跳到黃河都很難洗清了,心里不由對許夢菡的手段贊嘆不已。
身處死地,還能三言兩語的就在敵方聯盟中撕開裂痕,這個女人果然厲害。
“狼哥,老王的死與我無關,”想了想,刀疤黃說道,“不過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解決這個女人,待到事后,你我有的是時間將事情掰扯清楚。”
“不錯。”蘇狼點了點頭,目光又看向許夢菡,沉聲道:“許夢菡,你無故殘害幫中兄弟,已是天地不容,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我勸你還是乖乖的交出幫里的賬戶,這樣,黃哥跟我或許還能給你一條活路?!?
“活路?”許夢菡冷冷一笑,問道,“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蘇狼沉默不語,顯然他自己也不信。
“你們知道么?”許夢菡再次開口說道,“蘇甜大姐原本就是要將魚龍幫話事人的位置交給我的,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布置,她就出事了。后來,我雖然在秦歌的幫助下成為了話事人,但你們卻都保留了全部的實力,每一個都不比我差,自然也就不可能對我心服口服。”
說到這里,她停下給自己點上一支煙,優雅的吐了個煙圈才繼續道:“道上有關我是靠著吹秦歌的枕頭風才坐上話事人位子的消息,應該就是你們
幾位傳出去的吧?!
對此,我很生氣,卻也能理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換了新人,你們這些老臣卻都還霸占著位置不肯離開,是想干什么?分疆裂土么?所以呢,咱們屁股底下都不干凈,就別把什么‘仁啊義啊’的掛在嘴邊了,要是傳出去,還不夠丟人現眼的呢!”
蘇狼聞言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就要發怒,一旁刀疤黃卻攔下他,笑著說道:“既然夢菡妹子作為一個女人都這么光明磊落了,咱們當哥哥的也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無論是天子要換臣,還是朝臣想變天,說到底,總逃不過“成王敗寇”四個字,夢菡妹子,你說是嗎?”
許夢菡鼓掌大笑道:“沒錯,說來說去,只是大家都想‘成王’,不想‘作寇’罷了!”
“既然如此,”刀疤黃又道,“想必夢菡妹子已經看清眼前的形勢了,你手里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幫內賬戶,而我們雖然很想要,方法卻有很多,并不是非要跟你談判不可。試問,此時此刻,你繼續掙扎下去,還有什么意義嗎?”
“確實沒有掙扎的必要了。”許夢菡隨手將只抽了兩口的香煙丟掉,表情蕭索的嘆了口氣。
可就在誰都以為她已經認命了時候,卻見她神情忽然變得嚴肅無比,對蘇狼沉聲道:“秦歌曾經跟我說過,你是受人蠱惑才走到這一天的,所以如果你能懸崖勒馬,他會看在蘇甜的份上饒你一命?!?
刀疤黃聞言表情一僵,蘇狼卻是破口大罵。
“放屁!你許夢菡如今已經死到臨頭,有什么資格說要放過我?他秦歌這會兒也是自身難保,又憑什么要饒我一命?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許夢菡搖搖頭,目光憐憫的看著他一字字道:“徐麗是和義堂金萬城的人?!?
蘇狼的身軀猛然一震,整張臉就變得猙獰無比,雙手手指用力摳著桌沿寒聲問道:“你說什么?”
許夢菡淡淡道:“自始至終,這一切都是人家借助我要清除你們的計劃而設的一個局,一個針對秦歌的局,蘇狼,你被人利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