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胡攪蠻纏精了,跑你們這來避避。”
微微一嘆,愁上眉頭。
“呵呵,讓我猜猜看。是個俊俏公子哥吧?不對啊,他應該不是這樣性格的人......”
笑著的金玉細細分析了一番,總覺得自己意想之人和朱昔時說的人有所矛盾,不經疑惑盛盛地搖搖頭。
“玉娘你說誰啊?”
“逸涵啊。”
這走偏風走得太歪,朱昔時立馬紅著臉解釋到。
“哪能是宮大哥.......我......我說得是趙真元那廝。”
“啊?!”
提到糾纏朱昔時的人是榮王趙真元,金玉臉上也是不可置信的驚色,他怎麼攙和進來了?一時沒剎住這唐突,金玉冒昧地多問了一句。
“小時,你什麼時候和榮王走得這麼近?”突然間發覺自己妄語了,金玉連忙致歉道:“對不起小時......”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朱昔時對這檔子事也是沒什麼好避諱的,人活世上本來就是給他人評述的,只是褒貶不一罷了。
“我和他有所瓜葛,還不是因爲解憂公主那檔子事。”
“解憂......解憂出什麼事了嗎?”
“也沒,就是早間在千華閣哭鬧了一番,孩子想娘很正常。”
“想娘”二字被朱昔時說得無意,可卻如一把利刃刺進金玉心口,閃爍的雙眼滿是驚濤駭浪在翻滾。
“玉娘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聽到你提到解憂想娘,覺得......覺得孩子可憐。”
爲孃的通病吧。聽到有關孩子的事情都格外上心,朱昔時也沒多在意,有感而發地談起解憂的事情。
“阿衡那丫頭的確可憐,雖生在天家享盡榮華富貴,可終是連個說說悄悄話的人都沒有。不都說沒孃的孩子像根草,她小小個孩子成長在宮中也是寂寞。”
金玉沒接話,只是默默地端坐在朱昔時身旁。可臉色越發不自然地泛白起來。等著金玉敘話。卻不想變成了朱昔時自己的自言自語,回頭一瞧就發現金玉臉色間的異常。
“玉娘你臉色好差,沒事吧?”
“不打緊......早膳沒對胃口吃得少。所以臉色差了些。”
朱昔時的關心讓金玉回過神來,急忙捂著臉頰澀澀一笑,將這尷尬掩飾住。
“你體內毒剛清除不久,要多注意保養。”
說到保養。此時認真的打量番現在的金玉,說實在的看得朱昔時這女兒家都心砰砰直跳!印象中金玉一直是個臉上帶醜疤的女子。而如今容貌得以恢復,這方傾國容顏真美讓人震撼!
託著香腮,如癡如癡地盯瞧著金玉,朱昔時有點發夢地喃語到。
“玉娘。你長得真好看。”
談及女子容貌之事,金玉沒有意想中的得意之色,反而急急地避開朱昔時的打量。
“你丫頭別貧。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瞧見金玉害羞,朱昔時樂得更加開懷。沒個正經氣地打趣上金玉。
“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洛大哥不肯讓你拋頭露面了,原來是怕我們這大美人姐姐被拐跑了。”
“越說越不正經了。”
咬著嬌紅的脣瓣,金玉羞赧地抱怨了句,滿面紅霞飛。朱昔時瞧著心裡甜啊,原來男人調丨戲漂亮女子是這種心情,爽歪歪。
“誇你漂亮沒錯啊,想姐姐這副容貌往臨安城大街一站,恐怕沒幾個男子好定力招架得住,恐怕連聖上都要飛出皇城來一睹芳容。”
“皮相這東西和會凋謝的花兒一般,總有逝去一天,可有可無。”
無意之話往往間最能觸動人心,金玉笑不出來,容貌在心中早覺得可有可無,如今再次恢復如初,她不知是喜是憂。
美麗的東西有賞心悅目地效果,可也是一切禍患的根源。
見金玉陷入沉默,朱昔時也是見好就收。
“好啦玉娘,我不打趣你便是。不過我有疑惑,不知能不能幫我解解?”
“你我姐妹家,有什麼不能說的?”
捂著發燙的臉頰,金玉坦誠的回答到。
“嗯,那我多嘴嘍。玉娘,最近洛大哥和榮王是不是鬧了什麼矛盾?”
“不會吧,他們兄弟四人一向感情要好,也沒聽阿瓏說過和哪個弟兄鬧不愉快。你怎麼會這樣問?”
本是解惑人,不想卻被勾起了疑惑,金玉也是不解地搖搖頭,想不出他們兄弟間有什麼摩擦過節。
“那就怪了......”朱昔時眉頭緊蹙,疑色更深。
“怪在哪?”
“呃......其實嘛,先前趙真元那牛皮糖一直跟在我來‘天然居’,可人都到了門前卻打退堂鼓。趙真元是認生的人嗎?更何況是自己大哥的居所,來而不入,你說奇怪不奇怪。”
緣由敘述了一番,此時金玉臉色間有了釋然,可卻漸漸顯出沉色。
猶豫了一小會兒,金玉還是鼓起勇氣娓娓道出其中玄機。
“其實這事情錯在我。真元一向不喜歡我,他過門不入也是常理。”
“啊?!玉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驚呼了一聲,朱昔時腦子裡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是什麼,可一時間說不出它是爲何,難免有些著急起來。
“小時我不想瞞你,其實除了逸涵外,阿瓏其他幾個弟兄從未見過我。”
如一滔天巨浪打來,朱昔時俏麗容顏間盡染驚色。這情況說得過去嗎?趙真元和楚灃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金玉,完全於理不合。
“想來你也清楚,安兒滿月那天只有逸涵一人到場......其實,其實是我和阿瓏沒告知而已。這麼多年,真元和小灃只知道阿瓏身邊有我存在,可從未照過面......”
“他們怎麼可以......不會是......”
那迷在心中的疑雲已經散開。想來這二人避而不見是嫌棄金玉“妾”的身份?朱昔時懂得進退,她也不想把這尷尬的字眼擺在檯面上討論。
不可笑嗎?他們個個都是在外尋花問柳的主,將來家中少了妻妾成羣,反而嫌棄玉孃的身份低微,什麼理?驚怒卻還是忍住。
“這事太複雜,我也不知怎麼和你解釋。小時希望你能諒解我的不坦白。”
“你又沒有錯!說穿了他們自個都是一身臊還嫌別人髒。哼,有什麼了不起的。這些含金銜玉出生的人眼睛都長腦頂不成?”
小拳緊握。骨節噼噼啪啪作響,朱昔時那臉冷得夠冰的。趙真元這廝果然不是什麼好鳥,自私自利假清高!
而緊張氣氛讓金玉察覺到什麼地方不對。正欲開口解釋,卻不想另外一個聲音插進來。
“在聊什麼,感覺氣氛挺劍拔弩張的。”
扭頭一瞧,朱昔時便見洛知秋抿著清朗之笑走進屋子。對事不對人恩怨要分明。朱昔時總不能把心中的氣遷怒於洛知秋,連忙回了個緩和的臉色。
“洛大哥回來了?冒昧叨擾府上了。”
“小時姑娘哪裡話。你可是盼都盼不來的貴客。坐,大家都別拘謹。”
儒袍輕拂,洛知秋就瀟灑自如的坐在金玉身邊,眼睛不由地朝不遠處的搖籃望去。朗笑不減地詢問到。
“安兒沒哭鬧吧?”
“乖著呢,今早吃飽了一直睡到現在。”
聽孩子安好,洛知秋一臉慈和地點點頭。大手輕輕地攏上金玉的手,穩如大山地將她護在身邊。
“小時姑娘別見怪。剛在門口無意間聽見你和玉孃的談話,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幫忙。”
“洛大哥見外了,小時能幫上忙自然義不容辭。”
“小時姑娘果然是爽直之人,那我不多繞彎子。希望剛纔玉娘所提及之事,姑娘能當做一個解悶的故事,聽過了也就忘了。”
請求看不出多少誠意,可朱昔時多感覺洛知秋這話有點發令之意;細細地琢磨一番,朱昔時釋盡心結地點點,爽快地答應下來。
“洛大哥放心,我只是一時爲玉孃的處境感到憤慨,絕不會做多言之事給二位添麻煩。”
“謝謝姑娘的體諒,我們夫妻也有說不得的苦衷,言語若有冒昧之處還請海涵。”
“洛大哥太客氣了。”
突然間,談話變得索然無味,朱昔時也有了去意。
“既然洛大哥回來了,那小時也功成身退。醫館確實忙著,就先告辭了。”
“姑娘有要事在身,那在下就不多做挽留,盼姑娘你能常來‘天然居’陪伴玉娘解悶。”
“這是自然,二位留步不送。”
客套中結束了這場交心之談,朱昔時含笑施禮後,又瞧見金玉面色愧疚地看著自己,含在嘴角的清笑又燦爛了些。
“玉娘莫掛,我走了。”
“小......”
欲言又止地呼喚,在洛知秋拽緊的大手間被止住,望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朱昔時,金玉眼眶微微發紅。
“她真心對我,可我......”
“玉娘別說了,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爲了你和孩子,我只能對不住其他人。”
洛知秋的手雖暖暖地,可怎麼也捂不熱此時的金玉;頹然地落座在凳上,一行熱淚倏然間從眼角中滑落下來。
“阿瓏,我突然覺得好累,感覺自己快扛不住了......”
面對別人的真自己無以爲報,只能任由愧疚積壓在心中,壓得自己不能喘息。
“萬事有我,別怕。”
將金玉輕輕地攬入懷中,洛知秋神色間也顯出了遲疑,真心似乎不足穩定身邊人。
他們都怕世事太無常,禍來無力招架。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