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10封鎖線
馮欽哉本來是在中央軍配合晉綏軍,馬家軍,東北軍,日軍共同圍剿同盟軍的戰場上,他是被楊虎城為了應付南京政府軍事委員的命令,所以把馮欽哉給推了上去,也就有了他的旬縣之行。
同盟軍所占的地盤,南部緊挨共產黨所領導的西北紅軍創建的陜甘寧根據地,經過兩個月的圍攻,已經彈盡糧絕。
為了不使同盟軍遭受國民黨各路軍隊和日軍的四面夾擊造成重大傷亡,馮玉祥電告全國抗日同盟軍結束抗日行動,解散抗日同盟軍總部,離開張家口。
抗日同盟軍大部被29軍宋哲元收編,少部分投敵,共產黨掌握的軍隊進入了陜甘寧根據地,還有一些原來是土匪的重新拉起山頭。
南京政府軍事委員,在各路軍當下所形成的基礎上,完成了對陜甘寧根據地的包圍,并以作出了以經濟封鎖為主,軍事行動為輔的既定方針。
北部以宋哲元29軍為主,東面以晉綏軍為主,西面以甘肅馬步芳,寧夏馬鴻逵的馬家軍為主,南面就丟給了旬縣,旬縣的豳鎮,扼守關中到甘肅和寧夏的國道,宜鎮和耀鎮扼守關中到陜北的要道。
在四家中,旬縣這個小集團就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往東是黃河,閻錫山的晉綏軍最省事,北面也是黃河和長城隘口以及戈壁沙漠,西北本來就貧瘠,南面是陜北和西北四省物資的必經之地。
如果說寧夏和甘肅還可以走寶雞到蘭州這一線的話,甘肅南部和寧夏以及內蒙西部就沒的選,只能通過豳鎮來聯系關中和南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陜北聯系關中的線路三條,其中一條就是走豳鎮過甘肅南部華池直接倒陜北,第二條就是宜鎮,耀鎮,這一條路,另一條就是走大荔,澄城,白水一線。兩條就在旬縣保安團的控制下,另一條在十七路軍楊虎城將軍的另一個大將孫蔚如手中,他雖然在解放戰爭中投誠,可這時候確是國民革命軍軍官,官至少將銜。
劉子光迫于壓力,給警察局頒發了封鎖令,原本旬縣境內的兩條國道是不交稅,不收費,只有簡單的違禁品檢查,現在除非有許可證件,大批量物資無法通行,違者扣押沒收。
鐵,鹽,布匹,糧食是最為嚴格的,超過一定量就得提供用途證明,其他物資和生活用品也有一定量的限制,相對于其他三條封鎖線上的進入關口,這已經非常寬松了。
最少旬縣警察局和保安團不會隨便沒收物資,只要有證明和許可證件,一斤不少一米不短的可以原樣領走,上級派來的監督人員也沒辦法。
以至于南京方面和陜西政府派監督人員的時候,都祈禱不要派到南邊封鎖線上來,這里真的沒有油水可撈,用他們的話來說,旬縣警察局和保安團的就是腦袋秀逗了。
旬縣有嚴格的監管制度,貪污受賄,濫用職權,都不是警察和政府管,而是軍管,直接由情報部和警衛連負責,這種制度誰貪污,誰受賄,誰濫用職權,那才真是腦子秀逗了,自古軍法無情,不是說著玩的。
旬縣政府單位,企事業單位,警察系統,保安團體系的工資和福利,都比當下中國其他省份和周邊縣市要高。
重要職位人員,出入縣境都是嚴格管控的,旬縣工業帶動商業,商品琳瑯滿目,特別是順福雜貨店,沒必要去外省和大城市去購買物品,這也是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絕跡的原因。
經濟封鎖僅一個月,就查扣了大量不明物資,而且無人認領,送貨的都是臨時雇傭的大車,也偶爾有汽車運輸,在耀鎮,豳鎮,化鎮,宜鎮這四鎮都可以建貨場了。
根據拆封檢查的貨物判斷,無人認領的都是走私貨物,像金銀,寶石玉器這類藍下的不是達官就是貴人的,北上的糧食,鐵,鹽,夾帶的彈藥,槍支,不是西北馬家軍的就是西北紅軍的。
現在情況是,旬縣保安團連民國四巨頭的宋子文都坑了三百萬大洋,其他人誰敢來認領自己的貨物,共產黨在旬縣暴動起義至今沒有給過一個說法,他們也沒人敢來認領貨物。
而這兩條路又是必經之路,這下就看貓的嗅覺靈敏還是老鼠的躲藏本事高強,走這兩條路最安心的就是貨物沒有被沒收和貪墨,就擺在那里,等你來領。
走寶雞一線路途太遠,對于甘肅南部和寧夏以及內蒙西北的人來說繞圈了,走孫蔚如的東線,別說你領了,你找到了貨物十成就不見了三四成,就這剩余的能不能拿回來還兩說。
整個大西北本來就偏僻貧瘠,生活物資全靠從關中運進,陜北人的主要口糧就是小米,可做干飯可做稀飯,還有一種作物就是糜子,這種作物跟小米一樣都是耐干旱,耐貧瘠作物。
兩個都可以磨面加面粉做雜面饅頭,小麥這種作物,你地不平,水分不夠就會減產,這三種作物互相拌合以后,就是陜北,甘肅南部,寧夏南部農民的主要口糧。
像鹽,鐵等因為黃土高原范圍內都是厚厚的黃土層,只能靠外運輸入,鹽是人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物品,沒鹽飯就沒滋味,俗話說“好廚子一把鹽”味道全在鹽的運用上。
鹽被列入禁運物資后,陜甘寧根據地人們的生活狀況可想而知,一個月可以,兩個月可以,三個月絕對不行,這年頭富戶都無隔夜糧,誰能存三個月鹽巴,張果老當年存鹽最多也是半個月的分量。
馬步芳和馬鴻賓還可以依靠寶雞蘭州線,他們一直也依靠的是這一條線路,馬鴻逵卻不行。馬鴻逵在寧夏四五年了,這里已經經營成自己的地盤了,吃的他倒不缺,河套平原自古就是西北糧倉,只是為官家所有,全省農民沒多少能吃得上而已。
馬家軍的勢力范圍就這么大,對外非常團結,對內競爭也非常激烈,在經濟上他們三家要是互相調劑幫忙,那才怪了,只要不是外人進攻寧夏,青海和甘肅,他們都是各顧各的。
別看馬鴻逵是寧夏軍政長官,官面是官面,走私還是走私,也只有走私的利潤最高,戰爭年代不管什么物品,只要能用上大宗來形容,對省與省之間的物資流通也屬于監管中。
在自己地盤也就罷了,陜西不是他的地盤,而且這時候的稅收,沒有幾個會傻乎乎的送上門去,都是靠設路障和關卡來由地方收取,在陜西境內,別說馬鴻逵,就是天王老子,十七路軍的士兵也不認。
也就旬縣管理的這小半年,不收稅,不收費,只是檢查,讓馬鴻逵著實大賺了幾筆,突然宣布的封鎖令,把他傾囊所購物資全部被扣在了豳鎮,這讓馬鴻逵現在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現在當了十五路軍總指揮了,怎么也算是一方大佬了,對吧!”劉十三從不搞什么陽謀,陰謀,在絕對實力面前,這些都沒用,只有勢弱的一方才用計,也只有傻子和驕傲自滿的人才會中計。
劉十三也沒料到馬鴻逵會自己找上門來,也沒有什么可隱瞞的,馬鴻逵在河南被蔣介石欺負的可憐的,幫助中央軍去打蘇區,差點被蔣介石給包了餃子。
如果不是馬鴻逵的父親馬福祥四處奔波,馬鴻逵這條命也就交代在河南信陽了,蔣介石雖然任命馬鴻逵為十五路軍總指揮,卻只能帶兩個團入寧夏。
可憐馬鴻逵經營近十年的部下,除了少數留守寧夏的,其余的都被收編了,只有兩個團的人馬帶回來,那里還是南下的時候,在土橋鎮外跟曹剛對戰的那個財大氣粗的馬鴻逵。
三月份馬鴻逵回的銀川,把甘肅的老部下全部抽到了寧夏,把甘肅徹底讓給了馬鴻賓和馬步芳,開始了在銀川十七年的割據時代,我的地盤我做主。
馬鴻逵的第一件事就是購買物資,他所積攢的家當都丟在了河南,使用老本在全國各地零散購買,然后集中到西安,再轉運北上,誰知道一批又一批的被扣在了豳鎮。
如果不是前幾次物資運回去了,現在的寧夏政府和軍隊兩個系統就會停擺了,迫于無奈,親自南下,向劉十三來求情,論軍事實力,他已經被削弱了,經濟實力,地理環境,以一省軍政掌管的身價,卻抵不過一個縣級保安團。
“十五路軍總指揮,也就是一個空架子,我現在就是一個光桿司令”馬鴻逵有點放不開,他聽說過劉十三很年輕,一見面才知道真的很年輕,倆人年齡差十多歲都不止。
“長話短說,我知道你來的目的,東西我都可以還給你,本來就是你的,不過我有兩個條件,”劉十三說完,起了起身子,這都是習慣,不管是誰,只要跟人談條件,就會頓一頓,觀察下對方是有備而來,還是冒昧而來。
一般情況下聽到談條件,有備而來的,都會微笑或者不動不驚,這樣可以狠宰,驚訝甚至露出不安的,肯定是沒準備而來,這樣要不起價錢。
“條件你說,這些物資對我很重要,西北道上知道你的為人,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為難人”馬鴻逵也是做好了被坑的準備,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
以旬縣這些年在西北道上傳出來的聲譽,旬縣高層這幫人絕不是乘人之危的人,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如果旬縣沒有最基本的信譽和做事原則,旬縣也不會崛起的這么快,不但快,而且根基非常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