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8 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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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你跟明兒是好朋友,又聊得來。你就幫勸勸明兒那孩子,讓他早點娶妻生子,也就遂了我們兩老的心愿了。”
“這……”李半夏有些為難,不是她不愿意幫忙,只是這終究是張大哥的私事。她就算是張大哥的朋友,也不好過問。
“半夏,我看得出來,明兒很在意你這個朋友。你說的話,明兒應該會聽的。”張夫人拍拍李半夏的手,“答應我,嗯,半夏?”
張夫人都這樣說了,李半夏實在不好拒絕,只得點點頭。不只是張老爺張夫人,作為朋友,她和東山也很關心張大哥的婚事。
張大哥半世凄苦,為情所苦、為病所累,他們都很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李半夏并不是不知道張決明的心意,只是她一直把他當大哥,張大哥也說會把她當成妹妹,不會再有別的感情。
她相信張大哥,也期待他有一日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張大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這樣的人值得最好的對待。
劉東山很高興地告訴張老爺,半夏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張老爺和張夫人都很為他們夫妻倆高興。
張老爺則笑著說自己的夫人就是個話癆,人家半夏一來,就抓著她在那不停地說,要不然半夏也不至于連開口說出這件喜事的機會都沒有。
四人又寒暄了一陣,李半夏和劉東山來到張決明的房間。聽張家下人說,張少爺這會兒正在后山練武。少爺練武的時候旁人不能打擾。李半夏和劉東山便決定先到他的房間等待。這樣張決明一回來。就能看到他了。
“張大哥。”張決明一回來,劉東山和李半夏夫妻倆就迎了上去。
“半夏,東山兄,你們來了。”從丫頭手里接過布帕,擦了把臉,帶著兩人走進屋內。
“張大哥,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要請教你。”李半夏直接進入正題。與張決明說話,并不需要客套和寒暄。
“哦,是什么事?”李半夏這么鄭重其事地向他請教,還是第一次。
“是這樣,最近我的身體很不對勁,我找遍了辦法翻遍了醫籍,都沒有找到原因。”張決明在聽說李半夏身體不對勁時,就皺緊了眉頭。
連半夏都找不出原因,對自己的身體狀況無可奈何,可想而知問題有多嚴重。
“所以你來找我?”
“嗯。因為我懷疑我并不是生了病,也不是中了毒。而是被一武功高手在暗中動了手腳。”李半夏詳細地將這些日子自己的身體狀況具無保留地告訴給了張決明,玉笛公子是武林奇人,其閱歷和見識都非凡俗,也許他能知道原因。
“習武之人的確能以指力、劍氣,或凝水成冰,通過內力神不知鬼不覺地植入人體。在特定的穴位和經絡之處,能夠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據我所知,江湖上就有人以毫針為利器,將之刺入風府穴等人體大穴,達到暗殺的目的。”
李半夏點點頭,風府穴是針灸的重要穴道,但不能深刺,否則會導致猝死。用這種方法殺人,常常讓人查不出死因。
“但像半夏說的這種情況,在身體潛伏一段很長的時間,爾后才慢慢發作,不但見所未見,也是聞所未聞。”單從武功招式和暗殺手法來看,要做到這一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麼~”李半夏有些失落,若是這最后一個可能性都被否決了,那該怎么辦才好呢。聽到這種結論,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
劉東山拍拍李半夏的手,安撫著她有些失落的情緒,轉首向張決明道:“張兄弟,真的不存在這種可能嗎?”。
“半夏先別灰心,我不知道不代表就真的沒有這種功夫。有許多武林絕學,在江湖上失傳許久了,師父他老人家對各門各派的功夫都很熟悉,還精通不少絕世武學。我將你的情況飛鴿傳書給師父,或許他能知道答案。”
“如此謝謝張大哥了。”李半夏重振精神,眼下看來也只有如此了。不管事情是不是如她猜測的那樣,她都得積極尋找治愈的辦法,一條路不通,可能還有另一條路。
雖然中醫講究對癥下藥,如何對法,還要看醫者的手段。在醫術上,李半夏已經累計了不少的自信,對外處事要虛懷若谷、謙遜有禮。對內要堅定信心,毫不遲疑。
“對了,半夏,你方才所說的被人暗自動手腳之事是否已經有了懷疑對象?”半夏既然這么說,那她可能就猜到了是誰暗中對她下手。
“我只是猜測,并沒有證據。”沒有證據的事當然不能亂說,張決明也聽出了李半夏的話外之意,沒有繼續追問。
不過就算李半夏不說,他也能猜到是誰要對她不利。
半夏突然離開紅衣教,據說是因為有要事,必須得離開。張決明大病初愈,沒辦法追上去助她一臂之力。然而在他傷勢好轉離開紅衣教后,也曾打聽過李半夏的去向。
江州的事,對許多人來說并不是秘密。何況張決明不只是一個簡單的江湖人,他是武林三公子之一,朋友遍天下,想要打聽一個人的近況是很容易的事。
二皇子請李半夏前去醫治丹妃娘娘,內中因由和利益糾葛張決明不清楚,卻也知道事情不似大夫醫治病人這么簡單。
不但如此,他還知道張大人夫婦和京師的鮑大人一直在想辦法營救她,張決明在沒有弄清事實之前,不宜妄動。就在他焦急地為他們想辦法的時候,李半夏回來了,事情結束得似乎異常順利。
李半夏回了馬回村,生活得很好,并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張決明也漸漸地放下心來。
現在看來,他們還是太樂觀了。
陰柔指力……內勁傷人……還是江湖上花樣繁多的暗殺?
“半夏,你過來。”
“嗯?”李半夏面露疑惑,劉東山也是不解地看著她。
“我突然想到一種法子,可以用來判斷你的身體是否被人動了手腳。”他的確是沒有聽過那種神奇的武功,但不代表他沒有其他的法子。被人施過某種陰毒功夫的身體,不可能沒有一絲痕跡。練武之人以氣勁循環周身,要保持身體暢通無阻,也同樣可以通過真氣在身體游走。一個周天之后,哪里出現阻滯,自然也就一清二楚。
“那就有勞張大哥了。”
劉東山也是滿臉喜色,扶著李半夏坐了過去。
“我運功的時候,半夏要全身放松,不要抗拒我的真氣。掌中的真氣要在你身體游走一周,這過程中可能有些異樣,多忍著點兒。”
“我會的。”因為這個人是張決明,李半夏知道張決明不可能會對她不利,會全心地信任他。
劉東山站到門邊,不讓任何人打擾張決明為李半夏運功。眼神不時看向門里,焦灼地看著李半夏。
張決明舉起雙掌,凝聚內力于雙臂,在他的雙掌上頓時出現了兩個白色的光圈。輕輕貼在李半夏的背上,李半夏深吐一口氣,身體放松下來,感受到兩股熱流涌向身體,在體內滑過。
身體在背部停駐,張決明慢慢催動著內力,開始在身體里游走。凡真氣到達的地方,李半夏只覺得一陣舒爽,連日來的疲憊盡消,身體上長久積壓的包袱也一下子輕了不少。
怪不得武林中人都有用內功和真氣療傷一說,許多脫水疲乏的江湖人,在被人灌注了一些真氣后,便能立即恢復生氣。李半夏開始在想,她以后是不是也該學些功夫,一來強身健體,二來也可以緩解身體慣性的疲勞。
真氣一直游走得很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滯。就在張決明懷疑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的時候,真氣一岔,李半夏悶哼一聲,短促而尖銳地“啊”了一聲。
“怎么了,半夏。張兄弟,這是怎么回事?”
“半夏,你剛才感覺到了什么?”張決明卻是面帶激動之色,他想,他可能找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了。
“我……不知道,只是在張大哥的真氣游走到關元穴時,那個位置就像被針扎一樣,刺得我好痛。”那劇烈的疼痛,要不是在一瞬間,李半夏真擔心自己會扛不過去。
可雖然只有一瞬間,那股尖銳的疼痛還是讓李半夏心驚膽戰。她不敢再嘗試一次,她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經得住第二次。
張決明看著他,眼睛很亮。
李半夏很快便意識到了,難道問題就出在那里?莫非真正的毒發,就像剛才那樣一般。在關元穴那里,有一道暗勁形成的氣流。遇到張大哥的真氣威脅,那股氣流自動防御抵抗,也提前催動了病情發作。
背上瞬時爬滿了冷汗,李半夏握緊了手指。沒有親自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想像那樣的痛苦有多深。
可是,總算知道了問題在哪里,不是嗎?這樣就可以對癥下藥,比處在云里霧里要好得多。
該如何證明呢?
“張大哥,再來一次。”李半夏抬起頭,眸中的光亮堅定、毫不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