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柳公子怎會向花卿顏告白?他明明是該厭惡這個女人的!
聽到柳迎風的話后,花溪的心陣陣發涼,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甚至不愿意承認!
對,不可能的,柳公子的話才說了這么一句,語焉不詳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柳公子才不會瞧上花卿顏!
柳公子與花卿顏初見時,明明對這女人表現得毫無好感,不可能這么快轉變態度的!
對了!菜譜!柳公子一定是知曉了花卿顏手里捏著能讓宴福樓生意大好的菜譜才接近花卿顏,才會說這般曖昧不明的話的!柳公子對花卿顏必定不會有真感情!
花溪不斷的在心里安慰著自己,終于讓她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她重重的松了口氣,忐忑的心已然是平復了下來。
花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邁進堂屋,“卿顏,我來看你了。”頓了頓,花溪的目光從再坐的人身上一晃而過,笑容又是燦爛了幾分,“里正和夫人也在呢,還有胡郎中一家,今日是吹什么風啊,讓大家都聚到了卿顏的屋子里!誒!”
花溪的目光在柳迎風身上一頓,她睜大眼,臉上滿滿全是驚喜:“柳公子!真的是你!見到你真是花溪三生有幸呢!”那模樣就像是事先不知柳迎風在此一般,真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好演技。
柳迎風顯然也沒想到花溪會突然出現,他微愣了片刻笑道:“沒想到今日在卿顏姑娘家見到了溪兒小姐,是柳某三生有幸才對,溪兒小姐和卿顏姑娘的關系似乎不錯。”
花溪沒有接話,而是抿唇輕笑,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
花卿顏也是納悶了,怎么今天這些人一個一個的都愛往她家跑?難不成還真是什么黃道吉日不成?不過,花卿顏已經暗暗的決定,以后每個月的今日她都不請客上門了,至于原因,很簡單——忌邀請啊!不過就算花卿顏心思百轉,但她面上卻依舊一副淡定的模樣。
相對花卿顏的不動聲色,胡白芷表達厭惡的情緒就要直白許多,“你們老花家人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對卿顏做了那么多傷害她的事,居然還敢上門!我若是你們老花家的人一定會離卿顏遠遠的,覺得自己沒臉見她!”
胡白芷這般針對又直白的話讓花溪的臉色微微有些發苦,她抿著唇,身子顫抖著。花溪紅著眼瞥了眼柳迎風,那動作非常的細小,可這堂屋就這么大,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胡白芷翻著白眼嗤笑:“喂,我說你呢,你看這柳大公子做什么?難不成還是人家柳公子讓你們老花家的人這么做的?你們跟人柳公子是何關系啊?難道他說什么你們就做什么?你們老花家是柳家的一條狗吧!”
“你!”花溪這次是真的被胡白芷氣到了,她本不想破壞自己在柳迎風心里的形象,所以才沒有開口反擊,可是這胡白芷越說越離譜,居然說她老花家是柳家一條狗!這怎能讓花溪不生氣!她老花家可是要跟柳家做親家的!“胡白芷你簡直不可理喻!我老花家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議論的!胡白芷,今日,你定完向我道歉!”
“道歉?”胡白芷看了花溪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一個白癡,“花溪,你的臉是有多大!”
花溪簡直恨不得上前撕了胡白芷的嘴,可她忍住了,不斷地在心里提醒著自己,柳公子還在,不能壞了形象!可那憤怒卻是壓抑不住,瞬間便是化作了眼淚。
只見花溪臉色煞白的退后了幾步,眼看著要撞上門檻了,才堪堪停下來。帶著淚花的眸子從再坐的長輩身上一一掃過,最后落在花卿顏身上,哭訴道:“卿顏,我知老花家有做得不對之處,可我們已經道歉了,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爺爺還想著重新把你們一家寫進族譜里,爺爺說了要我們對你好,對兩個孩子好,我們已經在努力的修復兩家的關系了,為何,你要縱容胡白芷說這樣傷人的話?卿顏,我們是真實悔過了啊,為何你就是不肯原諒我們,不肯相信我們呢?”
本就安靜的堂屋此刻更靜了,只剩下了花溪的抽泣聲,一抽一搭的顯得格外的煩人。
花卿顏:“……”
花卿顏有些無語,若不是氣氛有些怪異,她一定會噗嗤笑出聲來。
花卿顏可是聽明白了,花溪這是把所有的錯都堆在她頭上。明里暗里的說她心胸狹窄,斤斤計較,抓著人家的錯處不放,還教唆胡白芷說老花家的壞話,簡直就是糟到了極點。
而且花溪這番話說得實在是有水平,若是不了解老花家做過什么事的人,聽到花溪這番話,絕對會被她的話感染,對花卿顏非常不滿且排斥!
還有那族譜?呵呵?想要補償她?想從她手機騙到菜譜才是真吧!
花卿顏注意到花溪說完之后又瞟了眼柳迎風,見柳迎風緊蹙著眉頭,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又飛快的挪開了視線,不過,嘴臉卻溢出了一絲笑容。
好一朵白蓮花啊!
花卿顏不笨,看到這畫面,自然是明白了花溪的用意。不過若是讓花溪如愿以償了,那她絕對不叫花卿顏!
她搶在暴跳如雷的胡白芷開罵前開了口:“花溪,少往你們老花家臉上貼金了,你們做的那一切可不是幾句道歉就能抵消的。你們老花家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值得原諒。”
“我……”
花卿顏打斷花溪的話,“不用我來我去的,花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說著,花卿顏瞟了眼柳迎風,那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花溪臉色又白了幾分,那模樣像是虛弱得隨時會跌倒般。至于這般虛弱的原因,那還用問么?自然是被胡白芷和花卿顏聯手謾罵的緣故!
花溪如此作態無非是想博同情,可當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向幾位長輩,想讓他們為自己出頭時,那四人卻是不約而同端起茶杯喝茶,低垂著頭完全不與花溪對視!
花溪抖了抖唇,壓下一聲抽泣。
倒是周曉嫣嘆了口氣:“兩位,還是請你們趕快離開吧,卿顏的家不歡迎任何老花家的人。”
柳迎風自花溪出現后便沒有再多說什么,顯然也是不想把自己的籌謀說給花溪聽。如今,這花卿顏下了逐客令,柳迎風也不好再繼續留下。他朝幾位長輩打了聲招呼,便是轉身走出來堂屋。
而花溪呢,她來是為了柳迎風,柳迎風離開,她自然也不想留下繼續受辱。不過走前,還裝了一把,深深的看了眼花卿顏,似關切,似埋怨,總之包涵不少的情緒。只可惜,花卿顏卻覺得她用力過猛了。
花溪追著柳迎風的步子,兩人剛踏出院子,院門便是碰的一聲關上了,隨后兩人聽到了木栓拴住門的聲音。
柳迎風的步子一頓,眼底一片晦暗。
“柳公子。”花溪問,“你怎么會來花卿顏家?”
其實柳迎風對突然冒出來的花溪亦是有些不滿,他和那個男子的事情還未解決呢!
心中有一絲怨懟,所以柳迎風不想搭理花溪,可花溪卻有些不依不饒的跟在柳迎風的身后。柳迎風沒座馬車,走路速度雖不快,但畢竟是大長腿,步子賣得大。花溪揪著裙擺一路小跑的努力跟上柳迎風,而馬車遠遠的吊在最后。
“柳公子你等等我!花溪邊跑邊喊,“柳公子你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柳迎風這才停下腳步,轉身等著花溪。花溪畢竟是女孩子,平日里除了在家里走動走動的花,一般很少出去,所以劇烈運動過后滿頭大汗,襯著她臉上的淚痕真是狼狽不已。
花溪追上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后卻是緊緊盯著柳迎風發呆,最終還是柳迎風說:“溪兒小姐,想要說什么?”
花溪咬了咬牙顯得有些局促,又似乎有些羞于開口,兩人相顧無言一會兒后,花溪終于是下定決心般的說:“還請柳公子不要在意適才卿顏的言論,是我們老花家對不起她,族譜一事,也是當初爺爺未能考慮清楚。卿顏如今孤苦無依帶著孩子回來投靠我們這些親人,可我們卻對她們做了過分的事情,實在是如同卿顏所說不值得原諒。可……”
花溪說著說著,眼淚又是流了下來,“我們是一時糊涂,畢竟二伯那么多年未回來過,所以對卿顏的身份有些懷疑,才那般做。可為何卿顏就是不肯原諒我們呢?娘親都已經被關了禁閉了,一貫相敬如賓爺爺和奶奶甚至為了她大打出手,兩人現在都不屑與對方說話,原本和睦的花家現在是一團亂,都這般了,為何卿顏還是不肯原諒我們?柳公子,你說這是為何?”
花溪聲淚俱下,那傷心的模樣仿佛是死了爹娘一般。柳迎風嘆了口氣將哭得不能自已的花溪摟進懷里,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或許是卿顏姑娘未能看到你們的改變,等過段時間,卿顏姑娘看到了你們的真心實意,定會原諒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