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愚見!我們來換取物資——”身後跟著面癱著一副臉的副隊長,灰色頭髮的青年肩上扛著一隻巨大的不明生物,興高采烈的將獵物往地一放——呃, 他沒有放下去。
“奇怪, 人呢?那個小鬼居然不在崗位上?”七月茫然的左顧四盼, 沒有找到想找的人, 他的眼中流露出了詢問的神采。隨後, 他微皺眉頭,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嗯,人有三急, 看來愚見是去解決這個問題了吧——哎喲!流火!爲什麼又打我?!”
粉紅色虹膜的少年樣男性正收回握成拳頭敲在青年頭上的手,正色道:“因爲笨蛋隊長又蠢又廢, 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種話來, 實在是叫人看不下去。”
“話也不是這麼說吧?可惡, 我可是你隊長啊!”
“所以就要做出隊長的樣子來纔對。”僵硬著的面癱臉的主人,毫不留情的拉住了比自己高的青年的衣領, “笨蛋隊長,我們走吧。”
流火的表情沒有辦法變化,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要做出一副焦慮的樣子來給七月看,只可惜他做不到, 所以只好用行動來說明了。
“什、什麼?我們去哪?”一臉茫然的七月沒有料到對方的動作, 他踉踉蹌蹌的跟著上前走了幾步, 肩上扛著的獵物也差點滑落下去, 他託了託獵物讓那具屍體更加好的被自己扛著, 又擡眼看向流火,“等等, 我可是隊長啊,打個商量,別揪我的衣領行不行——”
“沒有時間和笨蛋隊長說明了,反正說了隊長也不會想太多的。”這樣說著,流火的動作倒是一點也沒慢,七月連同他手上揹著的不明變異獸屍體都被他輕而易舉的拖著走。
流火的力氣很大,這或許就是他的能力,七月被拖著只覺得呼吸有些不暢,連忙要他放手自己走。結果流火只是一放手,這個紫瞳的青年就站在原地不動了,一副你不說明白我就不走等我先處理完身上這具變異獸屍體再說的樣子。
接著,這個傢伙就被無情的鎮壓了。流火再次揪上他的衣領,朝著城市的出口,向著荒原的方向走去。
再次被苦逼的揪住了,七月搖搖晃晃的扛著變異獸,倒也沒有出手反抗:“說起來我們到底是要去幹什麼?你總得告訴我的是吧,所以就一邊走一邊和我說啊,說了纔好配合不是?”
“出事了。很麻煩。”語氣平板,面容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實際上流火的心裡卻很是焦灼,有苦也說不出來,再怎麼逼真也不過是個人工生命體的他無法直觀的通過自己的語言神態來正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他不禁有些焦躁。
“出事?出什麼事情啦?誰出事了?難道是小邇維?還是墨?對啦先放開我的衣領怎麼樣,我自己也會走的,真的。而且這樣真的很不方便啊!而且超、級丟臉的啊!小流火~!”
“笨蛋隊長,好吵。”
“唉等等別別別,我不說話了,你說、你說!”
“……”流火閉上嘴,再也不說話了。自然,吵鬧的青年也就無法得知更多關於“他們現在要去幹什麼”的信息來了。
而在另外一邊。七月所要找的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荒原之中。
“就在……這裡麼?”弱聲弱氣,帶著對於自己的不自信。淡金色發的少年顯得有些氣喘吁吁,穿著看上去倒是光鮮,在這塊寬廣的荒原上,愚見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他壓根就看不見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面前的火光沖天,若有所思。
灼熱的風席捲而來,惹得他的頭髮也是隨風翻飛。鼻端似乎能夠聞到火焰燒焦髮絲的味道,混雜在火焰燒焦了的土地的氣味和血液的味道中,這個味道實在是算不得有多麼的好聞,反而叫人心煩意亂。
隨著砍殺聲,還有人體被攻擊而發出的痛呼聲從被火焰包圍了的村莊中傳來,這個少年歪了歪頭,臉上帶著的猶疑和害怕也在下一個瞬間轉變爲了堅定。他深吸了一口氣,瞇著眼睛,臉上也染上了笑意,那是完全不符合少年平時作爲的、絕對不能被外人所看到的模樣:“就是……在這裡啊。”
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化,又變成了一副唯唯諾諾的懦弱樣子,有點困擾的皺起眉頭:“現在的情況好像很糟糕的樣子,真的要進去嗎……只是因爲那兩位在裡面……”
嘴上這麼說,他的舉動卻完全不符合他所說的話,堅定而又決絕大大步向前走。
隨後,名爲愚見的淡金色瞳的少年,被絆倒了。
“好、好痛……果然看不見很麻煩,嗚……”沒有焦距的眼睛裡水潤潤的,神態和腔調也給人一種他馬上就要哭出來了的感覺。沒有急著爬起來,愚見閉著眼睛。他擡起手臂,準確無誤的舔上了被擦破的手臂,原本滲透出隱隱帶著金色的血液的傷口立馬就止了血,被擦破的表皮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要、必須要到他們那邊去才行……嗚……”狼狽的爬起來,癟著嘴的金髮少年這次行走的時候要小心了很多。
(必須要在那之前守在他們身邊,守在他們身邊才行……不管什麼方法!)
(在那之前,必須要守著他們才行。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那個時候!)
祭司猛地一甩袖子,寬大的袖袍擡起來擋在他的面前,而攻擊而來的雷光也在接觸到他的袖袍時轉了個向,向著發出攻擊的人反射了過去。
臉上柔和的笑意早就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了,平素溫柔如水的亞麻色眼睛此時卻凌厲刺人。在數十人的圍攻下,他的呼吸依舊平穩,而在這名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祭司身後,那間屋子毫髮無損。
表面上看著氣定神閒,然而登實際上也不好受,頂著壓力,看著自己的家園被毀,人們被殺,然而他不能退縮也不能離開,只能呆在這裡。
僅僅是因爲他有需要守護的,重要的存在。
“我們的目的不是你,讓開。”進攻的能力者們原本還打著強行入侵的念頭,在見識到所要進攻的人的實力後,也起了幾分保留力量的意思。他們只是來帶走幾個人的,暫且還不想拼個魚死網破。領頭的能力者便站了出來。
“抱歉,我不會聽入侵者的話。”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眼神也是越發柔和,祭司淺淺的笑著,吐出了拒絕的話語,“幾位,這就是所謂的‘異能所’的能力者能做出的事情嗎?”
如此的卑.鄙.無.恥而又下.流.齷.蹉——即使在第二文明中這些事實際上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生活在這個村落中,度過了漫長時間的登來說,這便是這羣入侵者的最好寫照了。
每隔十五年,這個實際上在荒原上壓根就看不到的村落纔會對外出現並且由村中的某個人帶回客人,之後便是長達十五年的沉寂。沒料想即便是這樣也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被人找到,並且打了過來。
“異能所的能力者是個什麼樣子,還輪不到你來評說!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這麼多人,可不會怕了你!”這個領頭者算是個有些小聰明的人,但他始終不是什麼好人。隸屬於查爾斯派系的他在查爾斯死掉之後,急需一個功勳來證明自己。因而纔會領了大佬的任務,帶著自己收買的人馬出發了。
衆所周知,裁決部除了直屬於大佬之外,還有很多人在面對研究部的時候有著自己的偏向,正如同後勤部需要依仗其餘兩方的力量卻又獨立與兩方一般。畢竟研究者手上掌握著的可是有關於他們的技術,而研究部對於裁決部的人員接觸也是有所選擇。這可就得看雙方了。據說研究部可是已經研究出了提升能力者能力的方法,這條大腿,當然得抱,還得抱嚴實了。
因此,這領頭者可謂是亟不可待。已經是不耐煩了。
“喔?能力者們來對付我們這些平民,數十個人,來對付在下一個人,您也真是有一身好能耐。”登不爲所動,他慢悠悠的說著話,意圖拖延時間。
“笑話,能力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對付你?想要有多少人自然就有多少人!你他媽別扯犢.子,一句話,讓還是不讓!”
倒是領頭者有些猶豫,瞧那白袍祭司隻身一人面對他們還是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之前還隨意的將他們的人做出的攻擊反彈,這叫他有些摸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一時之間竟然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只是放著狠話,流.氓氣息畢露。
領頭者有些驚疑不定,他打量著祭司的小身板,最終還是惡向膽邊生:“我也懶得和你廢話,只是不想做些無謂的戰鬥,既然你不領情,那我就一句話擱這了。不讓,你就和你這破村子陪葬去吧!”
登搖了搖頭:“真是急躁啊。我都沒有說讓還是不讓開,你便開始失了基本。”他擡眸,眼神已然恢復了原本的寒冽與肅穆:“既然如此,便上吧。”
“幹,兄弟們,殺了這個傢伙我們就能完成任務去交差了,攻擊!”
領頭者的話音還沒有落下,他的身後就飛出了一團火焰,帶著高溫直直的朝著祭司飛去。
登的衣袍和頭髮也因爲攻擊帶起的風而飄揚,也不見到他做了什麼,就有一條水柱,迎著火焰而去。
又有攻擊打了過來,而祭司只是站在原地回擊,大多的攻擊都被彈了回去,落到了發出攻擊的人身上,此時水柱和火焰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最後一同消耗光了能量,消失不見了。
屋內,相擁在一起的兩人,眼皮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