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前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想看看你可不可以幫得上忙。”
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終究還是將手上的筆放下了,“什么事?”
前前后后將事情說了一遍,端木靖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心下也越來越擔心。
“蠱毒?!”
“什么是蠱毒?”聽到他這三個字,顧芷依立刻脫口而出,直覺告訴她,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東西。
此時,端木靖全然沒有了剛才書寫時候的淡定,一張臉上甚至有些緊張,眼睛更是上下地打量著顧芷依,好像要將她看穿似的。
“你聽說過蠱么?”
看到她茫然的表情,就知道定然是沒有了解的,“蠱是一種有別于毒藥和巫術的東西,但是卻又像是兩者的結合,但是一般蠱毒都是在西北方的小國家里盛行,于中原地區并不多見,但是卻也不乏有人引進來害人。”
“那是什么?怎樣害人?”
“蠱有很多種,害人的方式也各不相同,其中以金蠶蠱最為厲害,侵入人的肚子后,會吃完人的腸胃。它的抵抗力很強,水淹不死,火燒不死,刀也砍不死。不過卻也有破解之法。”
聞言,顧芷依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感覺全身的毛孔都被絲絲地往里面灌著涼氣,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是蟲子?!”
他卻搖了頭,“不全是,很多種,但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便是將蠱放在受蠱人的身體里,或害人性命,或使人折磨,又或者是麻痹人神經。你剛才說的這幾個人只怕都是中了蠱了。”
顧芷依只是將府里那四個人的情形說與端木靖,卻并未告知自己也出現過相同癥狀,聽他這話,心里也害怕起來,額頭冷汗涔涔,“可……可這相國府,如何會有人弄這些東西?”
“施蠱之人并不一定在相國府里,只是我卻是十分好奇,這人既要害人,為何挑四個毫不相干的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聽你所說,這四人除了前次發作與近期的死亡之外,也并無任何可疑之處,倒實在是令人奇怪。”
“那……你可知道這樣的情形,是屬于中了什么蠱么?”
略一思索,還是搖頭,“不知道,我于此事上沒有研究,只是走得地方多了,見過幾起,也聽說過不少,如你說的這樣,我并不能夠確定。”
顧芷依只覺得自己手足冰涼,竟漸漸地沒有了知覺,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見她臉色蒼白,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驚嚇,“你放心,我即刻讓人暗中查訪,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知真相,你在那里安心就是。”
端木靖的能耐,自是不能小視,他說可以必然是可以的,可是哪一種恐懼卻如一只手,緊緊地揪住了她的心臟。
不知道后來跟他到底說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煙夢館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回的府,更不知道門上的人看到自己這樣一副模樣是怎樣的表情。
回過神的時候,蕊兒已經端來了晚膳。
“蕊兒……”呆呆地叫了一句,顧芷依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
這樣的害怕卻是從未有過的,縱使從前面對刀光劍影,懸崖峭壁,猛獸毒蛇,也未有這一刻的恐懼。
那是一種未知的,潛伏在自己身邊的,恐怖致命的東西。
想起端木靖說的金蠶蠱,侵入人體,食人內臟,便不寒而栗,即刻就感覺身體里有無數的小蟲子在肆動著,叫囂著。
“姑娘怎么了?如此大汗?”
見她臉色不對,蕊兒有些擔心,走進了才發現她額頭水光閃閃,竟是汗如雨下。
驀然間被她打斷心里那些恐怖的想法,顧芷依陡然間抖了一下,見到眼前的人時,猶如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蕊兒。”
越發的覺得她舉止怪異,掏出自己的帕子將她額頭的冷汗拭去,“姑娘這是怎么了?手上這么涼,頭上卻冒著汗,該不會是病了吧?”
聽她這話,才算是將自己拉回到了現實世界,勉強地扯出個笑容,“沒事,只是今日來的路上聽到有人在講鬼故事,剛才一時間想到了。
”
這下才算是放了心,倒了杯熱水遞給她,“原是嚇著了,我還以為是姑娘病了呢!這人鬼殊途,哪里就碰得到呢!可別自己嚇自己了。”
“顧姑娘,快到望云閣去吧!元香丫頭死了。”
外面周媽媽人還未到,聲音卻從門口傳了過來。
聞言心下吃驚,匆匆忙忙地將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便帶著蕊兒一同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問來傳信的人,“怎么回事?”
“還是同前兩日一樣,也是溺水死的,大夫人原本是囑咐元香姐姐來給姑娘送個前兩日制的瓔珞,直到剛才才發覺她一直沒有回去,因著天快要下雪了,便打發人來瞧瞧,哪里知道就在過來的路上,看到湖里頭元香的尸首。”
過來的是個小丫頭,一張臉也是嚇得慘白,虧得人還機靈,并未失儀,言語也十分清楚。
望云閣里已經是吵吵嚷嚷聲不絕了。
余夢清縱然是回來之后性情大變,不甚與人為伍,不常動情,此刻也淚流滿面。
見到顧芷依過來,登時便忍不住了,嚶嚶地哭了起來。
伸手抱著她安慰了一會兒,讓她情緒穩定了些才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幾日閑著也是閑著,便將那些舊首飾拆了做了兩個瓔珞,打算送給你和獨活的,今日讓她送過去,哪里知道一直不見回來,我自來知道你是個喜靜不喜動的,斷沒有一直留著她閑話的道理,心里便有些擔心,讓人去瞧瞧,哪里知道……”
跟著她走進屋,便看到元香躺在那案板上,臉上也沒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加之發現得早,身體為曾有什么變化,看上去就如同睡著了一般。
“她這幾日可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又想起端木靖說的話,心里又開始難受起來,身上像是起了雞皮疙瘩。
起初余夢清還搖頭,但是立刻便想到了,“這連續幾天,她睡在我外邊都睡得十分不安穩,好像很是難受,白天的時候,又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