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見突然來臨的花絳月,都愣了一會兒,倒是四夫人連忙站起來,笑瞇瞇的迎過來,滿面春風。
“今兒個春桃已經跟我說了,這個香膏可是名貴著呢,而且對我們初顏頭上那疤瘌效果特別好,初顏,還不快謝謝你妹妹,真是有心了。”四夫人見花絳月過來,便知道對方自然是送了香膏過來領功的。
“這個不過是廉價之物,不值一提,姐姐用完了,隨時可以去平湖軒去取。”花絳月淡淡的笑著說道。
“不管怎么樣,到底也是個心意,便是將我們初顏放在心上了。”四夫人恭維著,一副愛女心切,表面功夫做足了的模樣。
“其實這個香膏,就算是抹一輩子也是徹底抹不好的。”花絳月臉上的笑容便是更深了,滿臉同情的看著花初顏,“我這姐姐,倒是可惜了,花府的小姐在懋城,那是出名了的模樣出眾,八姐在花府里,這模樣兒,也算是上上之乘了,要是頭上沒這疤瘌,長發飄飄,甭說是做周府的妾室,就算是明日做了周府的少夫人,那都是屈就的。”
“可不是嘛,周揚名可是跟我說了,明兒個定會讓我周府大夫人,我生的孩子,那也周府的嫡子嫡女。”花初顏臉上便顯出得意之色,甚至將兩人交好時的閨語搬了出來。
花絳月臉上笑容未退,甚至還感同深受的點頭,大有贊成之意,只心中明白,這些,不過是花初顏當初美麗如花兩個人的私密話,這話,又怎能做數?
更何況,周丞相和夫人上次見到花初顏那副尊榮,自然早回家跟兒子添油加醋說了一通,那周揚名又是喜新厭舊之人,只怕現在就將花初顏這個人拋到了九霄云外,更甚至于,正在想辦法,如何甩了一個光頭的女人。
“姐姐其實想要這個疤瘌去掉,倒是有很快的辦法。”花絳月耐心聽花初顏說完,笑著對花初顏說道,“而且沒有了這條疤瘌,姐姐很快就又能漂亮如初了,等姐姐漂亮了,那整個周府自然都是姐姐的。”
“是嗎?”花初顏眼神閃閃發亮,那美好的一幕一直是自己的夢想,“可是,怎么能快點去除這個疤瘌呢?”
聽花絳月說可以去掉自己頭上的疤瘌,花初顏早已忘記之前自己和花絳月之間的隔閡,親熱的湊到花絳月的面前,兩眼發光的問道。
四夫人看著花初顏和花絳月兩個人居然挨得如此之近,看上去聊得甚歡,似乎十分投機,心中懷疑,這花絳月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可再看看花初顏,自己這個女兒又沒有什么可以讓對方有所窺視。
“母親,姐姐頭上的疤瘌,真要治起來,也是極快的,那日在醫院,母親也看過開顱骨時候室內的裝備了吧?現在,整個懋城,也就那里的設備是最齊全了呢,有了那些設備,姐姐頭頂上那條粗壯的疤瘌,會治得一點都看不出來的。”四夫人正想著,花絳月突然轉過臉,笑呤呤看著四夫人。
“嗯嗯,是呀,是挺全的。”四夫人心不在焉的附和。
“姐姐,要治是可以極快的,只是,這中間還需要靈石的魔力,上次做個手術,那屋里的靈石的靈力也用得差不多了,需要補充足夠的靈力進去,而且要配合白蘞、葇香、零陵香、將這些各種名貴稀少的香料蒸熟烘干再細細磨成粉,這樣才能會讓疤瘌處的皮膚吸收得更好,再烤爐靈石,采擷上面的靈水抹涂,便是三日,便可完全消除疤瘌。”花絳月細細的說給花初顏和四夫人聽到。
“天啦,竟這么多工序。”花初顏聽得眼睛發亮,四夫人聽得直咋舌。
“其實工序倒也是不怕的,橫豎現在醫院那里有閑下來的人手,到時讓她們每人做一點,便是很快的,更主要的是,除了那些稀少的香料,還要找幾味極稀罕極名貴的藥引兒,那可是價值連城,甚至有錢都買不到的,正好我前些日子也留心姐姐這疤瘌,讓人打聽到,城西腳下有戶人家得此藥引,若是錯過了這一次,或許這輩子都尋不到了,便是再多的錢,都尋不到了。”花絳月微微笑著。
“到底是什么藥引?這般神奇?”花初顏聽花絳月如此這般一說,心里更是抓耳撓腮,急得不行,想到自己的疤瘌可以徹底根治,花初顏恨不得現在就找來抹在自己頭上。
“說來,你們一定沒聽過,按道理,若這是外人治病,我直接開個價,橫豎對方治與不臺,我也沒個損失,病在她身上,我治好了收錢就可以了,畢竟這方子也是一個秘密,但到底是家里的母親,又是為了家里姐姐治命,我不得不說。”花繞月故作懸疑的說道,“便是那傅池之五臟六肺。”
“傅池?”四夫人和花初顏都奇怪的說道。
“對,傅池,眼睛在背部,甚是恐怖,爪子血紅色,分外鮮艷,若是沒有稀罕的五臟六肺,又怎生得如此奇怪?”花絳月淡淡而笑。
花初顏還想再問,花絳月便不再言語,故作神秘之狀。
“啊喲,本來是來看姐姐身體恢復得怎么樣的,不知道就耽誤了半天的時間,未時還要去顧樞密史家,顧家夫人最近身體欠安,說只要看到我,才會感覺舒服一點,便又少不了跑這一趟。“花絳月說完之后,便急急對著四夫行了禮告辭,輕輕拍了拍花初顏的肩頭,走至門口。
“對了母親,姐姐,那藥引子,對方說了,至少要一萬兩銀子才肯賣于我,只要有了那藥引子,姐姐不出三天,那道疤瘌定不復生存了。”到了門口,花絳月突然又像想起來一般,對著里面的四夫人和花初顏說道。
四夫人坐在屋子里,看著花絳月的背影,異常納悶,前面不是已經提過這萬兩銀子,干嘛又來跟我說一次呀?
秋翦隨著花絳月離去,見花絳月抿著嘴角,似乎心情不錯,便仗膽問道。
“小姐,這是真的要幫八小姐治那道疤瘌?”
“幫患傷的人解除患疾,便是我們的天職,不是嗎?”花絳月轉過頭,淡淡的說道,那剛剛嘴角擒過的笑意,竟像天上的云際,似乎從未有過。
“可是,八小姐以前那樣對你。”秋翦好奇追問,這九小姐,還真是捉磨不透。
“抱著過去過一生,只會讓人活不上前,再說,誰又沒有過去?”花絳月頓時臉色凝重,腳下,便也加快了步伐。
秋翦見花絳月如此說,臉上也是些微的尷尬,之前,花絳月敦厚老實之際,自己也有不少對她有過失而無禮的地方。
花絳月只是感嘆著自己過去的命運,見秋翦面露尷尬,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也不便深說。
“你便是等著吧,這幾日,八小姐便會像老鼠一般,源源不斷的運輸些東西過來,到時你只管收好便是。”花絳月對著秋翦說道,“快走吧,今日去顧夫人那,真的晚了時辰。”
四夫人留在花初顏那里又說了會話,見花初顏卻是淡淡的,沒有了剛剛的神采,想到花初顏畢竟還是個病人,大概是乏了,又留了一會兒,便也回到自己屋子里。
四夫人回去之后,花初顏坐在搖椅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里充滿了怨恨,剛剛花絳月都說了,她可以把自己頭的疤瘌治得完全沒有,可是四夫人偏是不接口,想來,母親應該是不想給自己治病了。
“哼,你不給銀兩我也要治了這疤瘌。”花初顏狠狠的說道,突然站起來,對著暖香寒襲叫道,“快快給我收拾收拾,我要出去走走。”
“小姐,四夫人交代了,說老爺吩咐了,不能離開這屋……”暖香上前小心的說道。
“啪!”話音還未落地,花初顏早已經揚起手掌,對著暖香就是一個巴掌過去。暖香臉上頓時腫了半邊,五個清晰的印跡,在那張細皮嬾肉的臉上,格外突兀,“主子的話,你也敢反駁?不想活了?”
花初顏的臉逼近暖香,暖香嚇得連眼淚都不敢流,連忙跪下去磕頭,邊磕邊說,“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起來吧。”花初顏不耐煩的揮揮手,眼睛里充滿了厭惡,自己身邊的丫鬟換了一撥又一撥,從來都沒有一個讓自己省心的。
暖香寒襲這才小心的重新將花初顏扮束了一番。
花初顏這一收拾,便又明艷了三分,臉上帶著笑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笑意越深了,想起剛才剛花絳月說的,待自己頭上的疤瘌完全恢復了,就能嫁入周府,到時,整個周府便都是自己手心里的肥肉,到時什么榮華富貴,不都是自己的嗎?
“走吧,出去轉轉,外面太陽這么好。”花初顏站起來,華貴的裙擺鋪在地上,更加顯得花初顏高挑的身姿如楊柳扶岸。
花初顏走出屋子,旁邊寒襲緊緊的跟在外面,默默的小心伺候著,不敢多言,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便也將留在屋里的暖香一般,被拍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