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你也別怪妹妹了,打死她,那錢也變不出來了,”‘花’初顏見‘花’婉萼這樣說,連忙躲到‘花’婉萼的身后,對著四夫人只探出兩只無辜的大眼睛,連連點頭,“我看,這都是那妖‘女’給咱們下好的套,你再回頭想想,這前前后后,咱們都被她牽著鼻子一步一步的往她套里鉆?!?
四夫人和‘花’初顏聽了‘花’婉萼這話,便不再說話了,果真靜下心思,重新回味了一下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從‘花’絳月讓四夫人發貼子給懋城所有能數得上的醫師開始,這妖‘女’就借著‘花’初顏自己各利雙收人。
“這個妖‘女’,要不是沒有‘花’初顏,她怎么又會有如今的名聲?偏偏不感恩圖報,反而處處與我們針鋒相對,害得我們到如此的地步,實在可恨?!彼姆蛉怂袑Αā躅伒牟粷M,直接轉嫁到‘花’婉萼身上。
“是呀是呀,要不是那妖‘女’開了我的頭顱,又怎么會有現在這樣的名聲?她本就應該免費給我治好才對?!薄ā躅佉矎摹ā褫嗟纳砗笞叱鰜?。
“這妖‘女’果然心毒如蝎,步步為營,讓咱們三個一步一步往里鉆,這么鉆下去什么時候是個底呀?她若再這么搞,咱們就要完蛋了!都要被賣身青樓還錢了!”‘花’婉萼皺著眉頭說道。
“我不要,我可不要去青樓,我是要嫁給周揚名的,我是要做周少夫人的。”‘花’初顏直聽得頭皮發忤,抱著頭顱叫了起來。
“她這是自己找死!”四夫人‘陰’毒著眼睛狠狠的說道,“咱們一定要想辦法把妖‘女’給除了,把咱們的給錢要回來!”
“除了那妖‘女’自是最好不過了,只是,那妖‘女’怎么除呀?”‘花’初顏拍著手掌說道。
“是呀,那妖‘女’一日不死,咱們這屋就一日不得安寧,反正現在妹妹頭發也長出來了。”‘花’婉萼皺著眉頭說道,“只是,現在那妖‘女’在‘花’府的地位竟是風頭太足,又是嫡‘女’的身份,在懋城也是極出名的,只怕,不那么好除?!?
“正所謂,人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來,同樣的,在哪里爬起來的,還會在哪里跌倒!只有學著大夫人,當初那妖‘女’的母親也是因為在醫術上面太風光了,所以才那么輕而易的略施小計,便是要了她的命!”四夫人眼神‘陰’森的說道。
“什么、當初‘花’絳月的母親不是因為誤診了皇上身邊愛將而被處死的?原來,竟是大夫人……”‘花’初顏和‘花’婉萼同時驚訝的說道。
“哼,以那妖‘女’母親的醫術,能從死神手上奪人命,哪里就能輕易醫錯了,誤診人命呢?”四夫人冷哼一聲,“只是這事,也得慢慢計議,確實滴水不漏,萬無一失,方可行動,一下子要了那妖‘女’的命!”
“母親看來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了?”‘花’婉萼也已經對‘花’絳月懷恨在心,若是除了‘花’絳月,便能拿回自己的那份四夫人給自己備的那份妝奩,還有本來就屬于自己的各種名貴飾品和金錠子。
“母親,哪里要這么復雜,不如半夜我悄悄的用那‘迷’迭香‘迷’暈那丫頭,再用繩子勒死了她算了。”‘花’初顏更是對‘花’絳月又恨又怕,直接干脆的說道。
“這也不錯,我倒不介意少個妹妹,一命換一命,最起碼我那錢是可以回來了?!薄ā褫嗟恼f道。
“什么意思呀?”‘花’初顏莫名其妙的看著一邊的‘花’婉萼冷嘲熱諷。
“要這樣,倒也簡單了。”四夫人也是冷冷的看了‘花’初顏一眼,“現在第一個戳我眼睛的是‘花’絳月那妖‘女’,第二個戳我眼睛的便是你了,這樣一來,我便也能清靜了?!彼姆蛉藳]好氣的說道。
“原來你們是在算計我呀?我才不去做那傻瓜呢,我死了,換你們好過,沒‘門’?!薄ā躅伨镏煺f道。
“這個主意可是你自己說的?!薄ā褫鄾]好心的說道,“別鬧了,就你出的那餿主意,我和母親便也是逃不了的,必然得想個十全的辦法,既要了那妖‘女’的命,還得可以讓我們全身而退。”
“還是婉萼說到我心坎上去了?!彼姆蛉藵M意的看了看‘花’婉萼,點了點頭。
“反正你們什么事情都瞞著我,也好,我只當不知道,到時把派我的銀兩分給我便行了?!薄ā躅佀λC帕,拖著寬大的裙擺離開了四夫人的屋子,這個時候,該到自己抹‘藥’的時辰了。
“對了母親,到底有什么好辦法?”等‘花’初顏了去,‘花’婉萼便低下嗓音,警惕的看了看‘門’口,悄悄的問道。
“哼,這醫術和邪術,不過一字之差一步之遙,我們能給她個機會,讓她坐享其成,一躍成為神醫的名號,就能再給她個機會,讓她坐實妖孽的罪名?!彼姆蛉恕亍谐芍竦恼f道,這樣的事情,自己雖沒吃過豬‘肉’,到底是親眼看到過大夫人是如何做的。
“現在那妖‘女’的呼聲那般高,就連上次在皇宮里,也聽不少的皇室貴胄提起這個妖‘女’都是贊不絕口,怎么才能做到的呢?”
“是呀,現在那妖‘女’不是風頭正盛,被傳得說醫術很厲害嗎?可是,如果她醫死了人結果會怎么樣呢?”四夫人看了眼‘花’婉萼,停頓了下來,看著‘花’婉萼,‘花’婉萼眼神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對四夫人的話似乎有所領悟。
“我們故意找幾個人讓那妖‘女’給看病,然后這些人都得被她看死,再讓初顏站出來,說自己頭怎么疼,這樣,那妖‘女’借著你妹妹豎立起來的神醫的形象就全都毀掉了,只怕那妖‘女’本事再大,醫死了這么多人的事實,也是鐵證如山、百口莫辯了?!?
“嗯,母親,我有些明白了,母親這主意果然是絕!不過還需要好好謀劃,只怕‘花’府馬上又要熱鬧了?!薄ā褫噙B連點頭,只差學著‘花’初顏那般拍手叫好了。
“十天之后,就來搞一個神醫會診大會,現在那妖‘女’不是‘挺’忙的嗎?每天下午都要出診,還是有好多都想找那妖‘女’來看病,可以在同一時間把他們約到家里來,熱熱鬧鬧地辦一個大場面酒席,再請上各路神醫,集中會診,讓那妖‘女’當眾看病?!?
“母親,上次太子壽誕上,倒是有不少的人跟我提起那妖‘女’的名字,還想通過我讓那妖‘女’能親自給他們瞧瞧身體里的陳年舊患,一會兒,我把那些人的名單給母親整理下,你派人發出請帖,她們自然是要過來的。”‘花’婉萼想了想說道。
“這樣便是最好不過了。”四夫人點頭說道,“你快回去整理整理吧?!?
‘花’婉萼匆匆離開四夫人的屋子,四夫人看著‘花’婉萼裊裊娉娉的背影,雖然剛剛在‘花’婉萼的面前表現得相當的淡定,只是四夫人自己心下明白,其實這樣做,還是有風險的,萬一失敗了呢?
整不死那妖‘女’,也可以提升‘花’府的地位,‘花’璺韞和老夫人自然歡喜。
要整死那妖‘女’,卻是再好不過了,哪怕家族沒落也不要緊了。只要那妖‘女’還在自己就不會有好日子過,要是她能借機被收拾了,就算家族沒落日子也比現在好,四夫人暗暗想著,到底攢緊袖子里的拳頭,自己已如弦上之箭,沒有退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花’婉萼走了之后,四夫人一個人坐在屋子里窗臺前,看著窗外,樓下院前一棵棗千年棗樹,筆直的樹桿,茂密的葉子,上面已經密密麻麻的怒放著細小嬌柔的一族族的雪白的‘花’朵。
陽光透過樹葉,像琉璃般折‘射’到四夫人的臉上,‘陰’晴不定,四夫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到底站起來,豐腴飽滿的鵝蛋臉上,有種視死如歸的神情,頭也不轉,只看著窗外的棗‘花’,輕輕的喚道:
“妙黛,替我稍微收拾一番,我去大夫人那邊走走。”
妙黛連忙上前,扶著四夫人坐到梳妝臺前,將四夫人有些零‘亂’的鬃發重新梳理了番,又抹了些頭油,‘插’上一對鏤空的鳳凰釵,下面彩‘色’的珠子在烏黑的頭發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頭發梳理完畢,四夫人抹了些茉莉粉,在沒有血‘色’的雙‘唇’上重重的抿了兩口朱砂,鏡子前的四夫人,雙‘唇’光澤鮮紅,便也增添了幾分血‘色’幾分生機。
四夫人帶著妙黛來到眷溪樓。
眷溪樓緊依著雄峨廳,立在湖泊之上,青瓦紅墻,飛檐幽欄,‘門’前九曲回廓逶迤,像巨大的裙擺拂過兩邊的湖泊,一直沿展至‘門’前,‘門’前豎立著兩根粗壯的石柱,上面‘精’心雕龍鑿鳳,整個屋子雋秀不失莊重,又倚在湖水之上,便平添幾分風情,平日里,‘花’采萾和‘花’倚云便是最愛站在這回廓之上眺望著,人景渾然一‘色’,搖曳飄渺,像就要飛上云霄的仙子神殿一般。
大夫人正在眷溪樓二樓側廳,一邊翠蓮著人布餐準備午膳,忙得不可開‘交’,十幾個丫鬟婆婆在不大的側廳擠得團團轉,大夫人目光不悅的看著這些沒了章法的下人,剛要發怒,這邊四夫人打簾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