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和交換

04, 初見

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車程姚宇隨蕭拭水趕到了幽州。也不知道父君他到底在著急著些什麼，下令車隊全速前進。姚宇倒是在睡夢中也沒吃什麼苦。第三天依舊能吃能睡，笑的香甜。

幽州將軍府, 福門上莊嚴的用黑漆題著幾個字。門口立著兩頭白獅子, 做工精細氣勢非凡。幽州將軍府是當年□□送給安遠帝卿的臨時住宅, 睿德帝登記之後就留給了蕭家。旁邊還有一座幽州王府按說也是封給蕭家的, 可是安遠帝卿傳下來的教訓是, 那座宅子只住姓姚的人。於是長久以來蕭家也只是時常派人去打掃著，全部的人馬都住在將軍府。

進了將軍府，全府的人出門相迎, 熱鬧之極。老太君拉著兒子的手說長道短了好一陣才放開。只是對著那姚宇是喜歡非常，左看看右看看, 抱在懷裡就不想撒手。

等認識完一家的長輩終於快到了午飯的時間, 姚宇找個藉口逃脫出來, 一頭扎進了孩子堆裡。在人羣中搜索者熟悉的目光最後在一棵桃花樹下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女孩子和姚宇差不多大，丹鳳眼, 薄脣，染柒眸沉如深水。眉毛很漂亮，劍一樣的直直插入鬢角。粉嫩可愛的臉龐有些不開心。剛進府裡的時候姚宇就看見了她，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是在人羣中, 卻好像是隔著衆(zhòng)人在看對方。

“好可愛的小傢伙, ”姚宇蹭了她下她的臉, 鳳飛盯著姚宇看了好久, 微微皺著眉頭, “我不是小傢伙，可愛耶不適合形容我。男孩子才用可愛形容。”

“你叫什麼？我剛纔看見你有偷看我喔？你到底在看什麼？”姚宇先是調(diào)侃的笑著, 不一會又面帶怒色的瞪著她。

“我……我叫鳳飛。我沒有偷看你，不要亂說，要是老太君知道了肯定要罰我。”鳳飛老老實實的回答，還悄悄的瞟了一眼老太君的方向，好像是怕那邊突然有人過來聽見了她說話。

“嗯，真是可愛的小傢伙。”姚宇突然想起那個流產(chǎn)了的孩子。要是沒有……她說不定一家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了。怎麼想到這裡來了，現(xiàn)在她不也是個這麼大的孩子嗎？姚宇收攏心性，摸著鳳飛的腦袋甜甜一笑，“像男孩子一樣的可愛的鳳飛。”

鳳飛有些生氣了，小臉憋紅，深吸一口氣回了句，“宇表姐你也像男孩子一樣漂亮。”

哈哈，姚宇笑起來，只當是誇獎了。什麼男孩子女孩子，這麼小的孩子性別本來就不突出。本來一笑而過的事情，誰知怎麼就被老太君給聽說了去。下午老太君把全府的孩子召集到一起一一介紹。老太君訓了她不禮貌，缺家教，冒犯皇女。一旁的幾個孩子都站的筆直，好像是有些怕這個人的。姚宇一吐舌頭，就爲這點小事情？

一邊的蕭拭水勸了一陣子，一個勁的給鳳飛說情，“這孩子多可愛，厚直。宇兒倒是看著天真，其實歪主意和花花腸子太多了些。”

姚宇調(diào)皮的做了個鬼臉然後拉著鳳飛跑開了。

鳳飛那個委屈明明是她先招惹的現(xiàn)在老太君又把張記載了自己的頭上。姚宇爬到老太君身上親熱的圈著他的脖子，得意的看了鳳飛一眼，然後附到老太君耳邊輕聲說，“想必鳳飛表妹也是喜歡我才這麼說的啊，我要是怪她豈不是太沒有度量。求老太君放過她了。”

當老太君口中說著要罰鳳飛卻遲遲不動手，還有些專注的看著姚宇的時候，姚宇怎麼還能看不出老太君其實是在利用鳳飛試探自己。當時的想法是，這個人城府深的居然連小孩子也不放過。

很後來以後姚宇回想起小時候發(fā)生的一切一切，有些東西浮出水面的時候才知道，老太君何止是城府深了些。簡直就是老謀深算，老奸巨猾。試探之，利用之。別說孫女兒，連兒子也沒放過。其實一直都有這個計劃，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姚宇還沒出生時，也許是父君剛剛進宮時，也許是?????也許是更早。

多早誰也不知道，反正老太君總是能看的遠，看的很遠很遠，後來姚宇發(fā)現(xiàn)的很多事都證明了這一點。其實她應(yīng)該慶幸，老太君是自己這邊的，而非是姚菁的助力。否則，姚菁有這麼大的幫手和父君的孃家力量的話，姚宇早已橫屍多次了。

老太君聽了滿意的點點頭，微笑著，“六皇女實非凡俗。”他笑著點點頭說了這麼一句，大約以爲姚宇是不懂得的，誰知姚宇又回他，“大雅即爲俗，大俗即雅世間的世間之人又有誰能免俗呢。”還是悄悄話一般的附在耳邊說。小巧精緻的眼睛似乎是在撒著嬌，恃著寵。老太君肯定以及一定寵著她，這點毫無疑問。

因爲聽了老太君的介紹才知道這個幽州將軍府的蕭氏直系裡面就只剩下了蕭拭水蕭靜水兩個孩子。而蕭靜水卻在前些年北方薛國入侵的戰(zhàn)役裡去了。靜水，初看感覺還有些柔柔的詩意味道在裡面，可是和世代鐵血爲生的蕭姓連在一起便有了些肅殺。大有，一將出風波平，安波靜水定江山的意思。而眼前這個有些胖的可愛娃娃，老太君說是蕭靜水在世的唯一血脈。

老太君放下姚宇面有欣喜，牽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的手，一直誇姚宇，眼睛裡寫的滿滿都是欣慰和讚賞。鳳飛當時還看不懂那樣複雜的表情，可是她知道她從未見老太君那麼高興過。事後好幾年都一直陷入那樣的鬱悶之中。她知道就是自己很快的學會了先生教的劍法，恭孝仁義都樣樣做全也不曾見老太君那樣的高興過。

老太君那天樂壞了，喝了很多酒。父君他也喝了一些。原來在宮裡的時候，他常常是稱病不去拜皇夫，不去參加各種聚會宴會。不喝酒，不彈琴，什麼也不做，只是看著滿園的花草，寫詞，聽歌。這次他喝了酒，滿臉的都是醉意。甚至是分不清姚宇和鳳飛，抓著鳳飛就喊孩子，抱在懷裡，怎麼都不放。

“我父君難道是喜歡你這樣的女子啊，”姚宇嘆氣，拍拍鳳飛的頭，“可惜是個傻鳳凰。”

05，交換

小鳳飛眼睛裡立刻就火焰燃燒，猩紅的苗子燎原之勢。姚宇立刻就笑了，兩隻黑亮的眼睛完成月牙樣好看的形狀，眨呀眨，看的鳳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姚宇突然附到他耳邊輕聲說了句，“你當我?guī)煾到涛椅涔貌缓茫那牡模桓嬖V任何人。我父君他很喜歡我學武，也許。”

鳳飛居然立刻認真的跪下，“老太君說，鳳飛的職責就是保護宇表姐。鳳飛永遠會對宇表姐最最忠心。由鳳飛來保護宇表姐，宇表姐絕對可以放心的，不需要再辛苦的學那些了。”鳳飛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學武的辛苦，不願意再讓這個好看的宇表姐也要吃那些苦。

“那你可以爲了我連老太君的話也不聽嗎？”姚宇眨眨眼，看的鳳飛低下頭，爲什麼她宇表姐長的像男孩子，她笑起來就是那麼好看，讓人第一眼就喜歡。感覺很，很難形容的一種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的，很熟悉很親近。

很後來很後來的時候姚宇問，什麼感覺，鳳飛調(diào)侃的笑著說，“當時我還小，只是不知道如何形容，後來讀的詩書史詞多了自然就知道了那種感覺的形容。就是像似曾相識。也有些像是，一見那個鍾情。”

“一見鍾情？鳳飛啊，我告訴你，一見鍾情完全是錯覺。這是心理暗示在起作用。因爲你感覺那個人很可能喜歡你了，就會關(guān)注她多一些，然後習慣了，自然就喜歡了。喜歡本來就是種可以培養(yǎng)的東西。”看到鳳飛臉色有點暗，姚宇又加了一句，“不要相信什麼似曾相識說不定是上輩子的舊時之類的鬼話。當你覺得一個人似曾相識的時候你如果真的沒有見過她，就應(yīng)該考慮一下，你們是不是有親戚關(guān)係。血緣的吸引力比姻緣要大多了。”她始終相信血緣是有磁場的。“你可是我的鳳飛表妹啊。”

姚宇知道她的父君，一直對她很疏離，或許還有些愛意，可是每當和鳳飛站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感覺他的目光和寵愛都是撒給鳳飛的。鳳飛則委屈的說，可惜老太君只喜歡姚宇這樣的孩子，有一次甚至問姚宇，她們爲什麼不乾脆交換。反正老太君就是喜歡姚宇，她也好喜歡她的舅舅，蕭淑君。

於是姚宇狠狠的告誡她，“我問你，你是選我父君還是選我，你要是選我父君，我就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了。”其實那時姚宇心裡想的卻是，誰都不要和我搶父君的愛，誰搶我父君，我就搶了她的所有。包括姚菁也不能和我搶。

鳳飛很無奈的叫她不要擔心，“舅舅排第二，在鳳飛心裡，宇表姐永遠排第一。”

“哇，傻鳳凰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爲是老太君叫我來保護宇表姐的。鳳飛已經(jīng)發(fā)過誓，此生用全部的生命保護宇表姐不受傷害。”那好似她還太小，就只會說這一句話，一句每次都讓姚宇生氣，結(jié)果自己還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作爲一個嬰兒穿的現(xiàn)代人，姚宇一刻也沒有停歇的想要在長大前充分的吸收世上可能可以爲她所用的知識，和規(guī)則。她五歲學書史，六歲已經(jīng)看完了老太君家收藏的大部分風情異志。隨老太君養(yǎng)女蕭安學習簡單的醫(yī)術(shù)，識毒技巧和詩詞兵法。隨老太君學習政史策論。大家都驚奇姚宇學習的速度之快，驚爲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