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王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現在正是要同南家打好關系的時候,若是安寧郡主和沈獨之間鬧出什么不合,南后未免會又會開始猶豫。而且她和安寧郡主這個小姑的關系一向都極好,同是女人,她很明白安寧郡主現在的心情,換成是她也不會愿意自己的丈夫心里有著別的女人。
“那就別給她嫁給沈獨的機會。”昌王妃冷冷道。
“哪有那么容易!”安寧郡主沉著臉道,“上一次我本來想要陷害她,誰知道反被南詩那個賤人給陷害了,如今若是再對付她不成,只怕反而會惹惱皇后娘娘。”
“呵呵,你這丫頭,就是手太軟了。”昌王妃輕笑兩聲,“那種小打小鬧有什么用,要做就要讓她無法翻身!”
“嫂子你有辦法?”安寧郡主的雙眼亮了起來。
“你說如果那個公孫雪放火燒了奉先殿,皇后娘娘還能饒了她么?”昌王妃笑得有幾分狠毒。
“那她是必是無疑了!”安寧郡主喜道,又疑惑地問,“但是她怎么可能去燒奉先殿?”
昌王妃不屑地斜了安寧郡主一眼,“她不會去燒,你不會幫她燒么?”
安寧郡主的臉上露出了悟之色。
三天之后,慕雪瑟服侍完莫熠用藥,獨自一人在御花園里漫步,已至傍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正要移步回東陽宮,卻是被安寧郡主帶著三個宮女攔住,“公孫姑娘,陪我走走如何?”
慕雪瑟看了看擋著自己去路的安寧郡主的架勢,她若不答應,今天是回不了東陽宮了,只好笑著福身行禮,“但憑郡主吩咐?!?
安寧郡主笑靨如花,親親熱熱地挽著慕雪瑟的手向皇宮東側走去,一路走一路閑聊一般地問道,“公孫姑娘在進宮之前和沈大人是否認識?”
“并不認識?!蹦窖┥卮穑嘈派颡毴绻麎蚵斆饕膊粫θ苏f曾經認識她的。
“是么,”安寧郡主輕輕笑,“那么公孫姑娘覺得沈大人為什么喜歡你呢?”
“郡主想多了,郡主天人之姿,沈大人自然是傾心郡主的?!蹦窖┥卮?。
安寧郡主只是笑著繼續問道,“他喜歡的是你的容貌?可是我并不覺得你比我漂亮多少,而我卻有很多你所沒有的東西,比如好的出身,比如權勢,比如地位,我能帶給他的東西遠遠比你多很多。所以我不明白像沈獨那樣明智的人,怎么會喜歡你這樣一個醫女。”
她們一路走過皇宮長長的青石板鋪就的長巷,天色越來越暗,安寧郡主的聲音在這半明半暗的青石巷里透著絲絲冷意,“你知道我每次看見你,想到你,心里都是什么滋味么?”
“民女不知?!蹦窖┥Υ?。
“我不甘心!”安寧郡主有些咬牙切齒,“明明我樣樣都比你強,可是他卻仍然是傾心于你!”
慕雪瑟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宮殿,奉先殿,里面擺放著大玄歷代皇帝皇后的牌位和神甕,原本前朝包挺南熙都是沒有設這奉先殿的,只設有太廟。但是太廟祭祀準備繁瑣,要求嚴格,每一次都很勞民傷財。
而大玄開國皇帝是個大孝子,覺得自己沒能在父母生前盡孝很羞愧,所以在宮內設“內太廟”來充當玄帝的私人祖廟,方便祭拜。后來為了表明這不是禮制中的太廟,改名為奉先殿。
在這漸漸灰暗的天色下,奉先殿關著的殿透出一種令人不安的神秘來。
這里居然一個守門的太監都沒有,慕雪瑟皺起了眉頭,她看著安寧郡主道,“郡主把民女帶來這里是想做什么?”
安寧郡主唇邊勾出一抹冷笑,忽然把慕雪瑟往奉先殿門前一推,慕雪瑟被她推得跌跌撞撞幾步才穩住身形。她才剛剛站穩,身后的奉先殿突然轟地一聲一下燃燒起來,熱浪直撲向慕雪瑟的后背。
她錯愕地轉過頭去看那陷入一片火海的奉先殿,火光把她的臉映成橘紅色,她回頭看著安寧郡主,冷冷道,“你瘋了么!居然敢燒奉先殿!”
才一點火勢就大成這樣,這是用了多少火油!
安寧郡主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奉先殿,似乎也沒有想到會燒得這么嚴重,但一聽慕雪瑟的話,她又立刻冷笑起來,“不,這奉先殿不是我燒的,而是你燒的!”
慕雪瑟微微瞇起眼,只聽安寧郡主揮手一指身邊的三個宮女,笑道,“她們,全部都是證人,能證明是你燒的這奉先殿!”
慕雪瑟看了那三個宮女一眼,見她們都低著頭不說話,就知道她們絕對是會聽安寧郡主的命令幫她冤枉她的,否則這三個宮女明知道安寧郡主要做下這火燒奉先殿這種事情卻不報告近一年來本就是死罪,她們為了自己的命也得咬死了這事是慕雪瑟做的。
安寧郡主面有得色,這一次她可是連人證都事先準備了,這奉先殿的太監也早就讓她想辦法暫時引開了,她得意一笑,“現在,這里能夠證明發生了什么事的只有我們這幾個人,所以我說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
慕雪瑟盯著安寧郡主看了一會兒,安寧郡主臉色的笑容被她看得慢慢僵硬起來,她正有些不自在時,慕雪瑟忽然笑了起來,“郡主,你知不知道要在這么短的時間放這么大一場火燒毀奉先殿要用到多少火油?”
安寧郡主一怔,就聽慕雪瑟又道,“而宮里任何物品進出都是要登記在案的,這么多的火油,我又是從哪里弄來的?”
她的笑容越來越大,“所以皇后娘娘只要去查一查這些火油是誰弄來的,就可知道到底是誰放的這把火?!?
安寧郡主的臉色一下子蒼白,她并沒有打算要燒毀奉先殿,按照昌王妃的計劃,她只是打算放一把火栽贓在慕雪瑟頭上。她明明沒有讓人用那么多的火油的,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若是皇后真的去查這些火油到底是誰弄來的,她一定是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