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紫衣老猿自知已經著了對方的道,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吼道:“你既擁有這等刀劍難傷的強大軀體,爲何之前你還東躲西藏?”
玉石魂一聲冷哼,道:“老夫的這具身體,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將之摧毀,但是老夫今非昔比,我的實力已經與我的這具軀體已經嚴重不對等,我有此軀體,你難以傷我分毫,可我要擊敗你,同樣難度不小,而這一點,我早就料到,所以我若不做些保留,並施些手段讓你麻痹大意,怎有機會將你封印!”
紫衣老猿大吼連連,心中悔恨,想不到鬥了半天,自己竟完全被對方算計了進去。
至於對方口中所說到的,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它的這個軀體,他本是不相信的,儘管對方這拇指大小的軀體確實堅硬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此時,紫衣老猿懊惱不已,若早知如此,就應先想方設法將那兩個燕山小輩抹殺掉,何至於現在誰也殺不成,可惜一切都晚了。
玉石魂哈哈大笑,但只一會兒,笑聲便戛然止住,自高空墜落而下。
這一戰它所耗甚巨,尤其是最後那種奇妙的封印術,讓它消耗更是巨大,並且當它最後又接連使出七道不凡的封印術後,它的力量幾乎消耗殆盡了,此時顯得甚是虛弱,連保持停留在虛空都做不到了。
這時,呈自由落體運動的玉石魂似突然察覺到什麼,像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大驚道:“臭、臭小子,你、你居然恩將仇報,忘了今日可是老夫救了你一命!”聲音中充滿了恐懼,玉石魂忍不住顫抖起來。
岳陽淡淡地道:“你有不得不救我的理由,且這不能怨我,你的殘忍,我已悉數領教,留你在外,我不可能安心。”
玉石魂一聲慘笑,似乎連最後一絲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道道碧綠的藤蔓,自卷軸中快速伸出,不一會兒就將玉石魂裹得嚴實,並將它拖拽進了神秘卷軸之中。
此時岳陽非常能夠理解玉石魂的心情,但他沒有選擇,
玉石魂是個極度危險的傢伙,性情乖張,冷漠無情,比紫衣老猿有過之無不及,它逃脫卷軸的封印後,說不定可以憑自己的力量混進禁地,去尋找神魔大裂谷,這樣一來,自己對它的價值已經不大了,他要殺便殺,爲求自保,岳陽只能再次將其封印進卷軸,這樣對方便會再次有求於自己,如此一來,自己便算是安全了。
卷軸中鎖定玉石魂的那股氣機被岳陽抹去了,但要想恢復,卻並不難,且極爲容易,岳陽毫不費事就尋出了其中門道。
其實這只是神秘卷軸最淺顯的運用,只需往卷軸中輸入元力,憑意念操縱,誕生一股新的氣機,鎖定住玉石魂即可。
只是掌握了這種淺顯的運用的岳陽,對玉石魂而言著實痛苦無比。
紫衣老猿將一切看在眼中,彷彿明白了什麼,嘆道:“沒想到鬥來鬥去,最終的贏家既不是我,也不是那令人生厭的自大狂,竟是你這個燕山小輩,真是天意弄人?。 ?
岳陽和他沒什麼可說的,沒有理他,收起神秘卷軸,徑直向聶坤走去。
這一刻聶坤臉上表情非常豐富,先由驚怒轉變掙扎,最後變爲無奈一笑,儘管不捨,但還是將那裝有熾炎石的小鐵箱扔給了岳陽,顯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如今根本守不住這個鐵箱子。
不料鐵箱子扔向岳陽,他卻一個側身閃過,並不接住,任由鐵箱子掉落在地上,自己繼續徑直向聶坤走去。
“這是何意,難道熾炎石你不想要了?”聶坤大惑不解。
“不急,我還有一件要事得做。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聶坤醒悟,大怒道:“岳陽你敢!”
敢不敢,說了不算,岳陽直接用行動表態,一個箭步衝到聶坤跟前,對著他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腳。
聶坤早已預感到不妙,立時揮手去擋。
奈何他狀態已不比之前,出手明顯慢了一大截,於是結結實實挨下了那一腳,當場被踢飛了出去。
倒在地上,聶坤狂噴一大口血,臉色如豬肝般難看,當他欲起身時,岳陽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他身前,對著他的腦袋就狠狠踏去一腳。
岳陽這一腳力量極大,聶坤只覺得頭痛欲裂,口鼻又溢出絲絲血跡,原本將要直立而起的身子又緊緊地貼在了地面。
但這都只是次要的,這一刻的聶坤直欲發狂,岳陽這簡直就是在狠狠踐踏他的自尊,多年堆積起來的優越感,一朝破碎殆盡,令他羞愧地難以自容。
“我說過要將你揍成一個豬頭,我不能食言!”重重地踩著聶坤的腦袋,岳陽俯視道。
“岳陽,你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爲的!”聶坤話語森冷,儘管到了這一刻,身上依然有一股強大的威嚴散發出來。
岳陽冷笑道:“後悔?你不是都已經打算將我擊殺掉嗎,行動不過早晚的事。如今還想威脅我,你覺得頂用麼!”言罷,岳陽收回那隻腳,猛地彎下身子,雙拳並用,全都朝聶坤的臉部而去。
接下來的一幕可想而知,絕對兒童不宜。
每一拳都打到了實處,拳拳到肉,整張臉都高高地腫脹了起來。
岳陽雙拳不停揮動,如上了癮一般,如此揍了許久,也不見有收手的意思。
牙齒都被打飛數顆,皮開肉綻的臉上血跡淋漓,全然一副充滿暴戾氣息的畫面,簡直讓人目不忍視。
“啊、我要宰了你!”聶坤忍不住狂吼,眼中宛如有火焰在瘋狂跳動。
岳陽暫停動作,望著聶坤,殘忍地笑道:“可惜,你沒機會了。你不該搶我的臺詞!”拔出腰間長劍,就要朝聶坤砍去。
岳陽當然不會只將聶坤狠揍一頓這麼簡單,聶坤早就對他起了殺意,這樣岳陽必不會放過對方。
但冥冥中老天似乎在眷顧著聶坤一般,就在這時,不遠處一羣嗜血魔猿聲勢浩大地快速向這裡衝來。
岳陽大吃一驚,這羣嗜血魔猿的數量極多,似乎在那個巨大的洞窟中,還有不少嗜血魔猿往這裡衝來,看來得知玉石魂這個巨大威脅消失後,猿羣已再無顧忌,此刻要是被他們追上,再想脫身,恐怕就更加困難了,畢竟他已被玉石魂抽去了大量的元力,根本無法與之糾纏。
岳陽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便讓聶坤順利地從他身前逃脫,向著挨近猿羣的一個向逃竄而去。
岳陽暗罵一聲該死,沒有跟著追下去,望著已經衝出去老遠的聶坤,最後一聲說道:“豬頭坤,這一次算你走運,但希望這種好運接下來也能伴隨著你!如果輕易就死在這裡,就算我摘得你本派弟子排名第四高手的頭銜,也沒什麼意思。記住,嶽某會在演武峰等著你,千萬別爽約!”說完,岳陽頭也不回地掉頭疾奔而去,因爲這個時候,已有大量的嗜血魔猿接近了他。
聶坤臉色發青,‘豬頭坤’這個稱呼聽在耳裡,當真如針刺一般難受。
此時他不敢放慢動作,追逐在他身後的嗜血魔猿,遠比追逐岳陽的多得多,以他現在的狀態一旦被猿羣追上,幾乎就沒什麼活路了。
不過他一邊逃亡,一邊心中暗暗發誓,數日後定要當著所有燕山之人的面、在演武峰上將岳陽挫骨揚灰,就算對方深受掌門重視也沒用,這口惡氣他勢必要出,否則他就不叫聶坤。顏面受損至此,他無論如何都不願善罷甘休。
而比之顏面大損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他好不容易纔獲得的被他視作希望所在的大量熾焰石,竟一個不落全被岳陽給奪走了,這簡直相當於要了他的命。讓他憤怒,令其抓狂。
紫衣老猿望著下方的族人向著兩人追逐而去,心中沒有半點喜悅之感。
因爲在他心中,這些族人多半是追不上那兩個燕山小輩了,說不上爲什麼,這是一種直覺,且他感覺錯不了。
他被封印在虛空,將岳陽與聶坤之間發生的一幕看得真真切切,自然知曉聶坤挨近猿羣,乃是想借助猿羣的威勢,震懾岳陽,保住保命。
本來猿羣不出現,聶坤必定難逃一死,但現在,該死的,似乎反而死不掉了。
因爲聶坤不可能呆在原地等著猿羣殺來,這多少令得紫衣老猿對下方的族人有些不滿。
可此時就算不滿又能怎樣呢,難道應該告訴他的族人,等到那人被同門殺了後,再去追殺也不遲?顯然已經晚了。
本來三個人中,至少還能殺掉一個,現在倒好,自己損失了不少族人,卻極可能連一個敵人也殺不掉。
此時,岳陽與聶坤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他們要到達的終點毫無疑問都是燕山。
岳陽不知聶坤如今情況如何,只是時間一長,追在他身後的猿羣終於被他擺脫了。
但他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卯足力氣奔跑,一刻也沒有懈怠。
不知不覺,一輪旭日從地平線升起,柔和的陽光灑滿了每一寸土地,它是如此的溫暖,如此的讓人眷戀,以至於讓人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留了太多的血,殺機四伏,充滿了壓抑,相信任誰置身在這樣一個夜晚,心神怕早已渙散了,此刻面對升起的朝陽,難免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但此刻岳陽更加不敢懈怠了,夜幕消失,也意味著情況將變得糟糕起來,沒了滿月的壓制,猿羣實力必將恢復,一旦被追上,定會被撕成碎片。
好在一路上,他的身後都沒有出現一隻嗜血魔猿。同時他也未見到那三隻老猿的身影。
由於不比從燕山來到赤焰嶺,回去的路足足繞了一個大彎,加上對路線的不熟悉,岳陽不眠不休地奔逃了五天五夜,眼前纔出現一座巍峨壯闊的大山——燕山。
望著眼前熟悉的燕山,岳陽頓時被一種劫後餘生的幸福感包圍,但很快他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竟是數天下來,一身的疲倦全在此時襲了過來。雙眼如灌了鉛般沉重,腦袋也要失去了意識。
艱難地走到燕山腳下,站在林間,望著遠處的山門,想要踏步上前,無奈雙腳已經不停使喚了。
岳陽苦澀一笑,似乎上蒼很愛捉弄於他,難得逃離嗜血魔猿的追殺回到燕山,如今卻要因身體負荷疲憊倒下,三年前野獸未能將他吃掉,但今天,他還能這樣的好運嗎。
很快滿是疲憊的岳陽倒在了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