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見申智鑒發(fā)問,怔了怔,說:不急,現(xiàn)在工作怎么忙。
申智鑒說;小江,你的年紀不小了,海鳳呢,也到了嫁人的歲數(shù),該辦婚事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的工作永遠是忙的,婚姻的事耽擱不起。
申智才說:結(jié)婚并不妨害你工作嘛。
江帆說:我想我現(xiàn)在這樣沒房子沒財產(chǎn),結(jié)婚后會不會委屈了海鳳。
楊海鳳說:我不在乎這個,如果在乎這個,當時我爸就不會答應(yīng)了。
申智鑒說:要不我出錢,給你們造幾間房子?
龔德興說:造房子一時半會兒造不起,還得等,干脆就住我家里好了。
申智才說:我覺得房子并不重要,原始人住在洞穴里照樣生兒育女。我看你們倆結(jié)婚后先住申氏祠堂里,也沒人會說。戰(zhàn)亂時期沒那么多講究。要不要造房子以后看情況再說,我想造房子可以由辦事處出錢,算是公共財產(chǎn)。
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祠堂是氏族的圣地,開祠堂大門都是有嚴格規(guī)定的,祠堂里不經(jīng)允許不能隨便進出,更別說在里面安家落戶生兒育女了,所以申智才說“戰(zhàn)亂時期沒那么多講究”。
申智鑒說:對,為了抗倭只能破了祖先的規(guī)矩,祖宗也會理解的。我作為族長沒意見,其他人也應(yīng)該不會說什么,小江是保衛(wèi)棗溪的有功之臣嘛。
龔道明是龔姓的族長,他說:現(xiàn)在這個時候哪能講什么規(guī)矩,三個姓的祠堂不是都已經(jīng)住過軍隊了嗎?如果小江愿意,也可以住龔氏祠堂。
江帆說:結(jié)婚就要居家過日子,對這些,我還真沒有思想準備。
申智才說:我知道你一門心思投身革命,心無旁騖,但革命者也是人,也要有男女之事,也應(yīng)該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我聽說共產(chǎn)黨里實行供給制,你的居家過日子的費用應(yīng)該由辦事處提供。
江帆說:八大隊還有這么多人,我怎么能搞特殊呢?
申智才說:你雖為八大隊的頭,人家有軍餉,你卻不領(lǐng),所以你手里沒一分錢。如果是舊軍隊或土匪部隊,像你這樣手里掌握上千人的部隊,早已腰纏萬貫,揮金如土了。這就是共產(chǎn)黨的可貴之處。我聽說延安也有大灶中灶小灶特別灶之分,你為八大隊做了這么多,給你安個家還不行嗎?
申智鑒說:對對對,三弟說得對。小江身為八大隊首領(lǐng),兩袖清風,身無分文,令人可敬可佩!你為抗倭這么辛苦,辦事處為你提供生活保障實屬應(yīng)該。辦事處現(xiàn)在稅源充足,經(jīng)費充裕,供給你家居生活小事一樁。你的婚事也應(yīng)該以由辦事處來籌辦。
江帆說:真要辦婚事,也不要照舊風俗,以簡樸節(jié)約的形式辦。
申智才說:好,就照你說的以簡樸節(jié)約的形式辦。那盡快辦了吧!
江帆說:讓我再考慮考慮。
龔德興急了:還考慮什么? 下個月是雙月,就下個月辦吧!
江帆說:那太早。
申智才說:江帆,我聽說報社的余賽君跟你走得很近,你是不是還想挑選一番啊?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楊海鳳橫了一眼龔德興,責怪他亂說,龔德興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申智鑒和龔道明都瞪著眼睛,既驚奇又疑惑。
江帆臉紅耳赤,急忙分辨:沒有沒有,哪能呢!你知道的,小余常送稿件來給我審稿的。
申智才笑道:沒有就好,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也不相信,江帆不會這么不穩(wěn)重,訂了婚還跟別的人談戀愛。如果這樣,在八大隊和群眾中會造成多不好的影響啊!
江帆說:工作關(guān)系怎么能跟談戀愛混為一談呢!我倒要查一查,是誰在咬舌頭。
申智才說:別查了,人家可能是不知道你已經(jīng)訂過婚,誤會了。我看你還是快點把婚事辦了,免得人家誤會。
江帆說:那好吧,你們說下個月就下個月,就是不知道小楊和她父母怎么想。
龔德興大包大攬地說:我問過我姑姑姑丈了,他們意思也是早點完婚。
楊海鳳說:我聽我爸媽的。
申智才高興地舉起酒盅說:好好好,祝賀你們兩人很快成為新郎新娘。
其實,申智才只不過在江帆房間里見過幾次余賽君,其它什么也不知道,他是看江帆總是不肯答應(yīng)結(jié)婚,知道他最怕的就是損害自己的形象,就想用激將法詐一詐他。沒想到江帆心虛,還真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