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即墨看著宮以萱從自己的身邊走過去,其實他早就料到了宮以萱的反應,所以根本就沒有追上去,而是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她原曲的背影。
看著宮以萱堅定,決絕的背影,木易即墨突然覺得她離自己好遠。自己雖然站在高處,卻覺得宮以萱其實是站在一個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
“皇上,太皇太后等著你呢。”子虛在一邊小聲的提醒道。
木易即墨纔回過神來,往太皇太后的殿裡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宮以萱便收拾好,帶著素素和方晴簡裝出行,直奔宮府。
她要回宮府根本沒有向宮玄名提前通知,宮玄名一聽到宮以萱回來,立刻匆匆忙忙的趕出去迎接。
宮以萱已經來到堂前了,看到他立刻叫道:“爹爹!”
宮玄名責怪道:“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我這什麼都沒有準備。”
“需要準備什麼啊,我又不是客人!”宮以萱挽著宮玄名的胳膊,兩個人走進了大堂。
宮玄名嗔怪她一眼,但是心中更多的是高興,問她說,“來得這麼早,吃過早飯了嗎?”
“沒有,我就是想趕個飯點,和爹爹一起吃。”宮以萱笑道。
宮玄名寵溺的笑了笑,吩咐管家,“做點萱兒喜歡吃的東西。要快。”
管家也十分的高興,領了吩咐立刻往廚房去了。
僕人來給他們斟了茶,宮玄名低聲問她,“你怎麼回來了?”
“我想爹爹了,來看看爹爹不好嗎?”宮以萱坐在他旁邊,往他身上一靠,聲音帶著點小女兒的嬌氣。
宮玄名愛憐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什麼時候回宮啊?”
“今天晚上,宮裡下匙之前。”宮以萱靠在他懷裡低聲道。
宮玄名點點頭,“那還挺晚的。是皇上放你回來的?”
“不是,是太皇太后給我的旨意。”宮以萱輕聲道。
“你和皇上……”宮玄名有些欲言又止,他不確定自己這樣干涉宮以萱的事情,她會不會不喜歡。
“我和他沒事,爹爹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早就對他沒有感覺了。他對我也沒有之前那樣百般的陷害了。不冷不熱的,算是相安無事吧。”宮以萱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但是她又怕爹爹擔心還是沒有告訴他實情。
“但是萱兒,那天國宴上我看,他對你似乎並沒有你說的不冷不熱。”宮玄名見她不逃避這個話題,繼續說道。
“是嗎?我沒感覺到什麼不一樣。提他幹什麼,爹爹,我怎麼感覺你瘦了。”宮以萱關切道。
“我哪裡瘦了,日子過的這麼悠閒,我都覺得自己胖了。反倒是你,纔是真的瘦了。”宮玄名看她不想深聊了,也便轉了話題,輕輕摸著她的頭髮笑道。
“我是之前養的太胖了,現在纔是正常的!”宮以萱從他懷裡直起身來,看著他認真道:“爹爹你得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知道嗎?”
宮玄名無奈的笑了笑,“我都這麼大人了,肯定能照顧好自己。還用你擔心!”
宮以萱重新趴回他的懷裡,“當然會擔心啦,這和年紀是沒有關係的。”
宮玄名越來越覺得這話應該是他對宮以萱說的,笑了笑,沒有再做什麼爭辯。
管家很快便說早飯已經做好了,兩個人這纔到偏堂吃飯。
吃完了飯,他們又提到了宮少皇。
“少皇他怎麼說走就走了,現在南越這麼亂怎麼跑到那裡去了?”宮玄名喝了口茶,問道。
宮以萱也端著茶,回答道:“他在山上待了這麼久,又在皇宮呆了那麼久,肯定想出去逛逛了,咱們可留不住他。再說不管南越打不打仗,對咱們宮氏可是沒有任何的影響。”
宮玄名笑了笑,也帶了一點傲意,“的確這天下再亂,也不會騷擾到宮氏。”
兩個人又坐著聊了會天,宮玄名提出要看看宮以萱前段時間在族裡跟宮少皇學了多少東西。
父女倆就提著劍在花園裡切磋起來,宮玄名知道宮以萱並沒有什麼內功修爲,也收起自己的真氣只是用劍招和她比劃,可是卻沒有想到宮以萱的劍法如此的純熟,兩個人一來二去,倒是十分的盡興。
不知不覺便到了吃午飯的時候,管家喊了他們幾次,他們才停下來,各自去房間換了身衣服纔來吃飯。
“萱兒,沒有想到你居然這樣厲害,不用內力便把劍用的這般的犀利。”宮玄名吃著飯,讚歎道。
宮以萱笑道:“爹爹纔是真的厲害,我根本就是班門弄斧。”
宮玄名笑了笑,“之前少皇就對我說過,你是難得的武學天才,我現在也算是見識到了。”
“爹爹,你還是多吃飯吧,不要老是誇我了!”宮以萱給他夾了些菜笑道。
宮玄名只當她不好意思,便低頭專心吃飯。
兩個人吃完飯,邊去花園裡喝茶聊天去了,很快下午的時光便過去了。
宮以萱其間很想和爹爹討論一下楊國現在的狀況,但是每當她開了一個話頭的時候,都被宮玄名有意無意的給掐斷了。
吃完了晚飯,眼看自己就要回宮了,可是今天宮以萱的目的都還有完成。她也不再猶豫了,直接問宮玄名,“爹爹你是要看楊國亡國嗎?”
宮玄名看來是早就料到她會提這件事情,並沒有很意外。“楊國,不會亡。”他也沒有再躲避這個問題。
“爹爹爲什麼這麼肯定?”宮以萱奇怪道。
“我只是比較瞭解皇上罷了,他對楊國的控制比你想象中的更要好。他不需要能幫助他輔佐他的大臣,他寧可自己站在前面替這些大臣遮風擋雨。他是天生的王者。怎麼會處理不好這樣的危機。”宮玄名說的十分的篤定。
宮以萱輕皺著眉頭,“爲什麼這麼相信他?”
“並不是相信,是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宮玄名笑道。
“但是,”宮以萱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現在似乎也很迷茫,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宮玄名輕輕一笑,“你是在擔心他嗎?”
“怎麼可能!”宮以萱立刻否認,“我這是在擔心你
。你不是說和先皇有個契約,保楊國三代。若是楊國滅了,我怕你有危險!”
宮玄名只是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可是爹爹,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嗎?”宮以萱還是不甘心的問道。
“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以靜制動!”宮玄名說完喝了口茶。
這個方法木易即墨也告訴過宮以萱,她一看似乎爹爹也沒有什麼真正的好辦法,那就沒有辦法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宮以萱便回宮了。
宮玄名騎著馬,一直把她送到宮門,看她進了宮門,自己纔回去。
而木易即墨站在宮牆上把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裡,看著宮以萱的馬車消失在宮道上才收回視線,輕嘆了一聲,帶著子虛下了宮牆。
宮以萱回到寢殿洗了個澡,早早的就開始打坐,雪空在她身邊守著。
木易即墨悄悄的潛了進來,看到宮以萱在牀上打坐練功,皺了皺眉頭。她怎麼練功練的這麼拼,晚上都不會睡覺的嗎?他上次來就是這樣的情況,沒有想到這次還是這樣。
木易即墨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走到安靜看著他的雪空面前,低聲問道:“她總是這樣?”
雪空看著他,猶豫著自己要不要告訴他,告訴了他是不是就是背叛了以萱啊。
“你最好告訴我?”木易即墨眼睛一陰。
雪空只好點了點頭,武力之下他不得不屈服啊。
她的身體如果不好的話,睡眠應該是很重要的。但是她卻不睡覺,在練功打坐,並且還是會經常這樣。難道她是不能睡嗎?但是上次的他留宿的時候,宮以萱當著他的面是睡了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來還是要問宮以萱才能清楚。可是他現在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有勇氣去詢問她。
木易即墨坐到一邊的凳子上,一瞬不瞬的看著宮以萱,月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變的柔和了起來。她皮膚光滑白皙,幾近透明,在月光下更顯得她整個人都玲瓏剔透的。很美,也讓人覺得很脆弱。
沒有犀利的眼神和氣場的她,也是一個需要別人呵護的女人。她的堅強、強勢和不在乎,總是會讓人忽略到她只是一個十七歲少女的事實。
他總想著如絮的好,卻忽略了,這個女人呆在他身邊空耗了三年的時光,爲他付出了很多。他總是覺得如絮善良,她太過狠毒,可是他回想起來才發現,若是她不狠毒,一個空架子皇后該怎麼在這個後宮生存下來。
她的狠毒,強勢,冷漠,他所有討厭她的東西,似乎都是因爲自己她才變成這樣。
他其實還記得當年他們第一次相遇時的情景。像是這樣春意盎然的時候,他去沉湖上找遊湖的如絮,卻錯把她當作瞭如絮,用輕功把她從船上抱了起來。她很是慌亂,細胳膊細腿的在自己懷裡掙扎,根本把自己當作了一個輕狂之徒。
他記得她眼角的淚,還有小鹿一般的眼神。他把她放到了自己船上,她轉身就要往下跳。他趕緊拉住她,她大叫道,自己寧可死也不會給他侮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