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宇文泰放聲大笑,只是斐龔的心情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很好,我的女婿,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能夠讓彼此都感到舒適!”宇文泰朗聲說道,這個時候宇文泰身邊久已未曾說話的宇文香卻是說話了:“爹,你們兩個絮叨了這么久,就不要再說這些煩人的事兒了吧!”
“好好好,我的寶貝女兒,斐龔啊,我設下了宴席,今日你用過午宴之后再回去吧!”看起來宇文泰的心情還真個是不賴。
斐龔應了聲諾,既來之則安之,若是能夠在宴席上有什么意外的收獲的話,那也是個非常不錯的事兒!
宇文泰長身而起,而這會宇文香也是不再跟在宇文泰的身旁了,而是湊到斐龔身邊,雖然不便像是在西石村一般的挽著斐龔的手走,但是宇文香還是顯得跟斐龔親昵非常的樣子,這可是看到宇文泰心中直搖頭,果然是女生外向啊!
大氣之中處處透著沉穩,這不是像斐宅一般的過分雕琢,不見得有多闊氣,卻是于大處顯威勢,或許這跟長安城這座都城的風格也是有著莫大的聯系。
這次不是公事的宴席,更有點像是內部家族的聚餐,斐龔對宇文家族內部的成員很是頭大,過分龐雜的人員讓斐龔看得眼花繚亂,特別是一些女眷,俱都是一邊偷笑一邊還在暗地里打量著他,這些女子可是一點兒也沒有什么含蓄之道。
斐龔和宇文香坐在一塊兒,這個時候,一個小紅球往宇文香的懷里鉆了過來,斐龔很是奇怪的望著這個小子,大紅的肚兜,瓦片頭。看來精神抖索,只是小身子在宇文香的懷里蹭來蹭去,看得斐龔很是皺眉,這小子占自己娘們的便宜,很是不地道啊!
“香香,這小子是誰呀!”斐龔凝聲問道。
“呵呵!”宇文香讓那小子給撓的地身子癢癢,便咯咯笑了起來。“這是覺第啊!呵呵,可是個非常有精力的小子!”
宇文覺!斐龔身子顫了兩顫,這可是未來北周的皇帝老兒啊。沒想到自己能夠見到的還都是頭面人物,牛叉啊牛叉!
“香香姐,這個人是誰!”這個時候,宇文覺的注意力才轉移到了斐龔的身上,之前他都只是賴在宇文香的身上,而對斐龔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哇嘎嘎,我是你姐夫!”斐龔在這小子柔柔的小臉上捏了捏。很是舒坦吶,捏著未來的小皇帝,這種享受可不是哪兒都能有地。
宇文覺皺起了他的小眉頭,這小子可是從來也沒給別人這么捏過,他可是不會給斐龔這個姐夫什么面子,當即是沉下臉兒來,對著斐龔做了很是不悅的鬼臉,這個未來北周的掌舵者現在還只是小孩子氣十足。跟北齊高洋比起來。怕是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想到這里,斐龔抬頭望了正襟危坐的宇文護,這個人總是給他一股陰險的味道,宇文護像是感覺到了斐龔地眼光,便是微笑著起身往斐龔和宇文香這桌走了過來。
一看到宇文護走近來,宇文覺便像是見到什么嚇人的怪獸似的,緊拽著宇文香衣裳的小手兒拽的更加吃力了。
宇文香的臉色也是非常的不好,因為她曾經的閨中好友龐小莉據說成了宇文護禁臠。就是宇文香想要去探望一下龐小莉,都是不能夠,女人家是最記仇地,宇文香自然是因此而記恨上了宇文護。
“喲,大堂哥,還真地是不敢勞你的大駕,原本我們應當走過去給你行禮才是的,要不你這大人物一個不高興。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宇文香陰陽怪氣的說著。而宇文覺則是將小腦袋深深的埋在宇文香的胸前,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宇文護的臉色也是有一些不自然。畢竟他在長安城可是威權人物,極少有人膽敢像宇文香這般地對他冷言冷語,誰不都得小心伺候著,這自然是讓宇文護有點不舒坦。
斐龔則是嘎嘎大笑道:“大堂哥,想不到咱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呵呵,也許咱們以后打交道的機會還是不會少,這回你跟香妹能夠一起回來,你看大伯他多高興啊!”宇文護呵呵笑著說道。\
宇文香冷哼了聲,心道宇文護假仁假義。
宇文護知道宇文香是因為什么而對他這,只是即便是知道,但宇文護也沒有可能讓宇文香去攪了自己的好事兒的,畢竟宇文香的思維比較古靈精怪,宇文護可是不想他現在的寵姬龐小莉受到宇文香太大的的不良影響。
“那么你們慢用吧,我去像幾位叔父問好!”說完宇文護便是走了開去。
“哼,假仁假義地東西,最讓人討厭了!”等宇文護走遠了,宇文香就輕聲地嘟喃著,看來宇文香對宇文護的怨氣那個是相當地大。
等到宇文護一走,宇文覺這才將小腦袋從宇文香的胸前抬了起來,他望著宇文護的背影,眼中竟全然是驚恐。
“小覺,你不要怕那個惡人,有姐姐保護你!”宇文香將宇文護給攬在懷里,一副護犢子的母性光輝從宇文香的身上散發開去,普照著依舊有些瑟瑟發抖的宇文覺。
斐龔見到宇文覺如此表現,不由的惡意開始揣測起以后宇文護之所以要將宇文覺給推到前臺的原因怕是跟這小子如此畏懼于他有干系,找傀儡自然是找最不可能反噬自己的才好。
斐龔看宇文覺看得有幾分的出神,以至于宇文香喚了他好幾聲他才緩過神來。
“哦,香香,怎么了?”斐龔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宇文香對斐龔間歇式的失神已經是習慣了,所以她也沒有太在意,宇文香只是微笑著說道:“這次回來。你還沒跟著我一起逛一逛長安城呢,下次已經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可能來一趟長安城了,不若用過午宴之后,咱們一道去游覽一下長安城吧?”宇文香在做姑娘家的時候,可是沒少跟龐小莉還有賽玉兩個一道出來野,所以宇文香倒是可以做一個異常稱職的導游的。
“香香姐,我也要去!”宇文覺一聽到能夠游覽長安城,小眼珠子馬上是來電。
宇文香點了宇文覺地小額頭一下,咯咯笑著說道:“你這個小家伙。還是乖乖的跟著夫子斷文習字吧,一天到晚光顧著玩,小子長大后沒什么成就!”
“我又不想有什么成就!”宇文覺的小嘴撅的長長的,看起來這小子還有些郁悶的說著。
斐龔暗暗的搖了搖頭,怎么他越看這個宇文覺越像阿斗,只是這小子的智商恐怕比阿斗要強上許多,但這么個軟弱的性子。也是夠嗆,只是或許正是因為這些因素結合在一起,宇文覺才會成為宇文護選中地人選吧。斐龔深深的望了宇文覺一眼,然后他指了指背對著他們的遠處的宇文護一眼,斐龔肅聲說道:“你怕他?”
宇文覺重重的點了點他的腦袋瓜子,這小子倒是一點兒也不含糊,可不是會為他這么個事情有絲毫的感到不好意思!
“你記住,一個人若是想要有所成就。便應當坦然。無所畏懼地面對一切,如果你無法克制你的心魔,那么你便要一輩子都是受到影響,被對方嚴重的左右你的決策和你的思維,這便是形同腐尸一般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熬的,不要畏懼,勇敢一點。知道嗎?”斐龔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而沒有任何地企圖,這還是斐龔極為稀罕地以相對真誠的語氣在對著一個孩子說話,只是說他沒企圖還顯然是不可能的,他這是要在宇文覺的心中種下一個種子,至于以后是否會生根發芽,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許有一天會產生一定的作用的。
一旁的宇文香有些奇怪為什么斐龔會對宇文覺如此的感興趣,她這個小弟弟可是一直都不怎么惹別人注意地。家族中。也就是自己跟這個小家伙關系比較良好!
“老爺,你這是……”宇文香有些疑惑的說道。
“哦。沒事兒,我只是覺得和這個小老弟特別投緣,所以話便是有些多了,呵呵!”斐龔對宇文香打著哈哈,若是他告訴宇文香這小子未來會是北周的皇帝,那可是會出大事兒的。
宇文香也是沒有就斐龔對宇文覺的特別興趣繼續的追究下去,女人的心思總是變得比較快的,很快地她便是跟斐龔談論起了這長安城內關于上層階級地一些八卦事情,一開始斐龔還認真的聽著,看能不能發現有什么可以利用信息,但當宇文香聊到最近長安城開始流行什么款式地胭脂水粉的時候,那他就是絕對的打哈欠想要睡去了。
一場沉悶之極的宴會,雖然有很多人跟斐龔打招呼,而宇文香也是不斷的給他介紹著一些宇文家在西魏當勢的權貴們,但走馬燈一般的見面很難讓斐龔對誰有特別的印象,再說他也不準備混西魏官場,對這些自然是要淡漠一些,好在再沉悶的宴會也是有結束的時候,斐龔和宇文香告別了宇文泰,然后甩開了宇文香的小尾巴宇文覺,兩人這才狼狽的從大將軍府邸逃離了出來。
呼龔只覺得這外面的空氣聞起來都是讓人比較舒服的,怎么在大將軍府邸內卻是如此的不自在。
“怎么,在爹爹府邸內竟是讓你如此的憋悶啊!”宇文香捂嘴笑著說道。
“可不是嘛,再說了我也是新姑爺上門,讓別人跟看猴似的看著,也是個非常煩人的事兒,你可就是回到娘家如魚得水,卻是不知道我的不適!”斐龔抱怨著!
宇文香樂得咯咯直笑,她挽著斐龔的手說道:“好了,那我今日便是好好的當一回導游,帶著你游玩一下長安城!”兩人出來的時候連轎夫都是甩了,可以說是非常利落的出了來。
“嘿嘿,這個是自然!”斐龔嘿嘿樂道!
宇文香對長安城的一磚一瓦都是滿懷情感,畢竟她是在這里長大地。對故土的留戀自然是讓宇文香顯得很是雀躍,這點跟宇文香在西石村總是表現的很是不一樣。
“前面是長安城名氣最大的醉不歸酒樓,咱們不若上去看看吧!”宇文香將斐龔領到了一座七層的樓宇前,很是興奮的說著。
“還吃啊!”斐龔的臉色有幾分的鐵青,若是再吃下去,他自己可都是要受不了了,就宇文香那家雀一般的肚腸,也不大可能繼續地吃喝下去吧!
“竟想著吃,咱們這是要登高望遠。上到醉不歸的第七層,便是能夠一覽長安城的所有景觀了,如此豈不是大妙!”宇文香微笑著說道。
只要不再吃就好,最近斐龔可是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胃口不如以往了,只是奇怪的是自己胃口小了之后精力和體能反而是比以往好了,這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經常修習拳經的緣故,若是這般。那怕是要將拳經普及一下,倒是能省下不少地糧食!
來到醉不歸酒樓的第七層,斐龔一點也不覺得這里有多高,畢竟以往斐龔也是在前世上慣了高樓大廈,這等高度在斐龔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了,讓人郁悶的是駁接每一層樓宇的樓梯竟不是只在一一處一溜的往上走,相隔的樓層要通往上一層的樓梯入口都是在下一層的樓梯地正對面,這種有點類似盤旋往上走地樓梯設計方法可以說是非常聰明的讓過往的游客勢必在每一層都要游覽過一遍。斐龔有點感慨這個酒樓的建造者竟然是有著如此超前的奸商頭腦。
“香香。這個酒樓的主人是誰呀?”斐龔有些好奇的問道。
宇文香顯然是給斐龔這個問題給問倒了,即便是醉不歸的常客,但是宇文香還真個是不知道這兒醉不歸地老板到底是誰,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聽別人提起過,仿佛醉不歸的主人便應當是個不重要的事情似的,如此不正常的事兒反而是讓人們習以為常,這便是吊詭的地方了。
“你不會是不知道吧!”斐龔大驚的嚷道。
宇文香露出一絲不大好意思的神情,默默地點了點頭。這可是太讓人感慨了,如此知名地酒樓,宇文香如此人物竟然是連這酒樓的老板都是不知道,這事兒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對斐龔露出如此驚詫地表情,好強的宇文香心中也是不忿,她凝聲說道:“你自己去問看,這里若是有人知道醉不歸的老板是誰,那我以后的名字就倒著寫!”
既然宇文香敢說出這等的大話。事情怕是如此。斐龔嘎嘎笑道:“我這也沒說什么,怎么你就急了。好了,不管老板是誰這個問題還不成嗎!”
“不行!今天若是不找出醉不歸的老板是誰,我還真個就不罷休了!”宇文香也是個倔強的人,這會兒牛脾氣一上來,也是跟斐龔較上勁了。
斐龔嘆了口氣,他的人已經是讓宇文香給拽著往里面的雅間走去,醉不歸的樓層越高,檔次就越高,消費自然也是越高。
這才進入雅間沒多久,就已經是有個小二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宇文香也不待對方說話,先是朗聲嚷道:“小二,我想要見一見你們的老板,就說是宇文泰將軍的女兒宇文香想要見他,今日若是不得見,那我還就是賴在這兒不走了!”
聽到宇文香自報家門,小二也是吃了一驚,這長安城哪個不識宇文家,小二趕忙是陪著笑臉應道:“兩位客官稍待,不若我給兩位先上幾個咱們醉不歸的招牌菜,至于能否讓老板來,這事兒我得通報一下管事的!”
“少廢話,先上幾個菜,咱們邊吃邊等,今天他若是不現身,那我就賴在這兒了!”真個是豪門的子弟,平時不耍賴,但是耍起賴來絕對是要人命的。
小二恭敬的應了聲諾,這便退了出去。
斐龔很是訝異的看著宇文香,雖然人有多面,但是今天這種做派的宇文香可是斐龔以前從來也沒有見過的,自然是要小小的驚訝一陣!
“怎么?沒見過我耍大小姐脾氣,今日可是讓你見識了!”宇文香咯咯笑著說道,斐龔呆若木雞的模樣還真個是讓人覺得好笑。
斐龔心道還是你掩藏的深啊,只是他嘴上卻是呵呵笑道:“果然好威勢,哇嘎嘎!”
斐龔和宇文香也是難得的在有著如此美景的地方一道吃飯,雖然說斐龔并沒有太好的胃口,卻也是略微嘗了下這個醉不歸的招牌菜,糖醋魚,魚肉給炸得金黃軟嫩,糖醋汁將魚肉的鮮味更是給提了起來。
非常的好吃,這也許是斐龔吃過的最好吃的糖醋魚,也許是因為這個時代的東西都比較真吧,反正斐龔在前世雖然過的日子也是比較滋潤,卻是真個從來沒有吃到過如此好吃的菜肴。
見到斐龔吃得很是滿意的樣子,宇文香比自己吃的好還是要高興,只是時間過去這么久了,還是沒見到醉不歸的老板來,宇文香的耐性已經是有些告罄了,她朗聲嚷道:“小二
小二對宇文香這個貴客自然是一點兒也不敢怠慢,早已經是等候在門外等待傳喚,一聽到宇文香的叫喚聲,小二趕忙是跑了進來,小二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驚惶的說道:“您有什么吩咐!”
“哼!”宇文香冷哼了聲,十分不滿的說著,“你們的老板的架子還真是大啊,我親自請他都是請不動,不知道是不是需要調動我爹的甲兵將這醉不歸給團團圍住,讓你們醉不歸開不了門做生意,那你們老板才是肯來見我呀!”宇文香拍著桌子,看起來還真個像是個發威的母老虎!
斐龔饒有興致的看著小二在不停的擦汗,但是越擦,汗仿佛是冒得越快,小二呵呵笑著應道:“小的已經是稟報了管事的,老板什么時候能趕來也是不詳,兩位客官再多待片刻,興許很快就到了,很快就到了!”這小二平日里也是伺候著長安城的官商貴胄,不但是看人很能分得清眉眼高低,就是應對說話也是滑的跟泥鰍一般,但今天他所要面對的人實在是太特殊,宇文香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店小二能夠應付得了的,更何況這個宇文香好像非常的不滿的樣子,逼著他們老板要趕過來見她。
“那好,你可是跟我說了很快就能見到你們老板,若是再我這么干等下去,你們老板的人又是不見,那你便是用你的腦袋來抵!”宇文香冷哼著說道。
斐龔看得是暗自點頭,不愧是自己的娘們,這耍起橫來可是一點都不比自己差!
“嘿嘿,不管你們老板是何神圣,今日要想我給他什么好臉怕是很難了!”宇文香哼聲說著。
“是嘛,宇文香,就憑你想要給臉色我看,怕還是不太可能的,若是你爹來了,也得給老娘三分面子!”一聲清脆如鶯啼,婉轉清悅的聲響從門外傳來。
當醉不歸的老板走進來的時候,斐龔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