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都督府走出來,斐龔長吐了口氣,方才還真個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在大將面前,這底氣還真的是很難硬起來。
“怎么了,胖子,韋孝寬將軍給你如此大的壓力?”賽玉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斐龔冷哼了聲,道:“你自己又比我強到哪兒去了,還不是一樣的發杵!”斐龔卻是有些奇怪為什么賽玉笑起來身材搖曳,明顯是身材非常好,卻是長了副如此丑陋的面容,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別扭。
賽玉停住了笑,朗聲說道:“好吧,讓我們做正事兒去吧!”
還正經事兒,不就是看看能不能在內部找出什么漏洞,好揀些便宜嘛,斐龔心道這娘們還真是能扯,比自己還要厲害幾分。
賽玉和斐龔來到了使團的落腳點,這會兒人是聚攏齊全了,只是大家伙的武器都已經是被繳械了,看來這玉壁城內的還是沒有把這個小小的使團視為是自己人。
賽玉一回來,便是有幾個脾氣不太好的戰士像她抱怨了起來,兵刃對于士兵來說便是生命,自己趁手的家伙讓別人收了去,這些戰士的脾氣自然是不會好到哪兒去。
“大家放心,我會去和韋孝寬都督麾下的軍士們交涉,即便是不能馬上把兵刃給你們要回來,我也一定讓他們好好的保管好,絕對不會讓你們的心愛之物受到損傷!”賽玉安撫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戰士們。
聽到賽玉如此說法,情緒有些激動的士兵們這才稍微安靜了些,既然使團長都放話了,他們自然也是不好再發脾氣,一個個便都各自找事兒去忙活了,使團帶著一些物資,這還得趕緊忙活著交割給玉壁城內的軍民,所以活兒還是不少的。
斐龔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他這是要找個機會能不能閃人,一是要四處去探究探究。必經他是個身上背負著任務的人,總不好敷衍了事,二來呢他也是好暫時躲開宇文香和龐小莉這兩個魔女。得到片刻的安寧對于斐龔而言都是很讓人高興地事兒。
“怎么,你是不是又想開溜!”宇文香早就是盯住了斐龔,以防備他突然消失,她拽住了斐龔的手,是打定了主意不能讓這家伙跑掉的了。
斐龔不停地給賽玉打眼色,這身邊跟著個累贅,還怎么讓他展開活動。賽玉卻是如同暫時失明一般,看也不看斐龔,只是賽玉的嘴角確是掛著一抹微笑,看斐龔痛苦的周游在宇文香和龐小莉爭斗的夾縫中間,已經成了賽玉的新愛好之一了。
斐龔心頭暗罵,看來女人還真個是信不過,分分鐘都有可能反水。實在是不可靠之極啊。
見到宇文香黏上了斐龔。旁邊的龐小莉又是不干了,她也是趕忙貼了上來,這便和宇文香一人一邊,斐龔的兩個臂膀就像是給兩人分了一般,還暗地里出力地往外扯,這實在是他娘的受罪。
“兩位千金大小姐,我看我們是不是四處轉悠轉悠,這大老遠的來到了玉壁城,若是不開開眼。那豈不是太失敗了?”斐龔訕笑著說道。
宇文香轉悠著她的大眼睛,難得智慧爆發的說道:“玉壁城防守如此森嚴,怕是不能讓我們安然的四處轉悠吧?”
“香香說的是,我看這戰火紛飛地,也沒什么看頭。我們費那個工夫出去討苦吃不成?”龐小莉蹙緊了眉頭。這一路行來,看到血淋淋地戰場慘狀。已經是讓龐小莉感到有些吃不消了,她可不想再去開眼,那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個折磨。
斐龔朗聲說道:“我說使團長,你應該能有法子讓我們出去走動一下吧?”
賽玉見斐龔又是將火頭撥給了自己,也是不能裝啞巴認軟,賽玉便沉聲說道:“這事兒沒問題,我可以去和韋孝寬都督破個例,讓你們四處去走走!”畢竟斐龔還是和自己抱有一致的目的,那就是讓玉壁城失陷,然后讓宇文香和龐小莉都給高歡擄走,這樣的話她就是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只有這樣,她爹才更加的安全。斐龔這便只有繼續隱忍,唯有讓賽玉請示到特批之后他才能四處轉悠,貿然行事,對上的怕是軍士們的長槍。
賽玉便又跑了一趟,韋孝寬也是不懼怕使團地人能在城內翻出滔天的巨浪出來,于是他很是大方的準了賽玉的請求,賽玉說道的時候只是說宇文香和龐小莉想要出去轉悠,而沒有提斐龔地名字,她可不想斐龔太被韋孝寬過早地注意,要不然可是大大的不美了。
去地時間并不是很長,賽玉便折返了回來,她很是驕傲的對斐龔說道:“我已經是和韋孝寬都督說了,吶,這是腰牌,只要你們帶上這個,就可以在全城同行無恙,只是你們切莫多生是非,現在鏖戰時間將近半月,士兵都是比較暴躁,要是弄出什么失控的事兒出來,吃苦頭的還是你們自己!”
斐龔嘿嘿笑道:“這個我自然曉得,那么兩位小姐,你們誰會一道去四處轉悠啊?”
“我!”宇文香馬上大聲的說道。
而龐小莉則是有幾分的猶豫,她心里可實在是不想出去,如果不是不想在宇文香面前失了威風,龐小莉想都不用想,定然是不去的,這會她卻是不知道該去還是不去了。
一旁的賽玉自然是對龐小莉的心思了若指掌,她便朗聲說道:“小莉啊,你不是說還要和姐姐我一道發放物資的嗎,既然應承了姐姐,便不要和胖子到城內轉悠了吧!”
“是啊,我還給忘了,虧得賽玉姐姐提醒了我,那我還是給賽玉姐姐幫忙好了!”有賽玉給的這下臺階,龐小莉自然是順勢而下。
“哼!”宇文香輕哼了聲,她自然也是不蠢,自然知道這是賽玉給龐小莉找臺階下,只是龐小莉不去的話她自己心里也高興,便也不去說破。
斐龔這便和宇文香一道,和賽玉、龐小莉道了別之后,這便去進到玉壁城去四處轉悠。
寒風習習,挽著異性男子的胳膊,走在戰地之城,從未有過的緊張刺激感覺讓宇文香激動的小臉兒都是通紅通紅的。
斐龔則是有點郁悶,因為他想著能走快一點,好看的周全一些,但是拖上了宇文香,走得也是非常之慢,只是有個好處就是能看得細致一些。
站崗的士兵的身姿如標槍一般筆直,百姓們還是照常在活動,而并沒有瑟縮在家中,只是這時人們已經不再專注了衣食住行的正常活動,更多的都是在為守城服務,有些老漢也自發的掘石頭,給守城的將士送去,女人們則是在繁忙的切菜做飯,看著那些大鍋,不用想也知道是給士兵們做的飯。
看到這一切,斐龔心中非常動容,他知道,不管他如何去努力,這玉壁城中的幾十萬軍民,依然是和整個玉壁城融為了一體,怪不得高歡要敗,勝敗或許不是歷史的必然,而是這些誓死保衛家園的平頭百姓堅強的心造就的勝利,想著想著,斐龔都有些失神了!
“你在想什么呢?”宇文香自顧自的說道了許久,也是沒見斐龔有反應,這才發覺斐龔已經是有點走神了,這便搖著他的手臂說道。
“哦,沒事兒!”斐龔回過神來,“是了,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怎么你和龐小莉總是喜歡在大庭廣眾這下挽著我的手臂,這也,這也太那個什么了吧!”斐龔很是無奈,這古風還真個是和自己想象的有點不一樣,敢情是該死的清宮戲給他的流毒太深了,他總是覺得如此開放的風氣讓他自己有些受不了。
宇文香很是驚訝的眨著自己的眼睛,她呵呵笑道:“那些不過是些腐儒才會在嘴里念叨的,哪個理他們呀,自己心里邊高興就成了!”呀,這還真個是追求自由到了一定程度的女性,有個性,有思想,有點意思。
斐龔瞪大了眼睛,既然這娘們都這么說了,他自然是不好再說道什么。
“咦,前面好像有小女娃子的哭聲,咱們趕快過去瞧瞧!”宇文香也不待斐龔說道,這便強行拖著斐龔往一座已經倒塌了大半的平房走去。
待斐龔和宇文香走近了,還真的是隱隱約約的能聽到小女娃的哭聲,聲音很是細弱,不走近了認真聽還真個是聽不太分明,宇文香這便急著要沖進去,卻是讓斐龔一把拽住,斐龔急聲道:“你這個女人,沒見到房子已經塌了大半嗎,你還想往里面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