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安卑攻下了唐縣,在唐縣告急的時候,蘇定心屢次讓貴州軍出兵來援,可繞道望都攻打安卑的後方,可是林秋楓還是以同樣的理由拒絕了,蘇定心迫於唐縣兵力不足,主動撤退到順平縣,保存實力,這順平縣是安卑到達保州城的最後一座城關,一旦安卑攻破順平,可就兵臨保州城下。
而易寒這個時候卻剛剛攻佔了北敖前方的一個重要城關銅川,銅川是個大城,全殲城內的一萬北敖守兵,只是卻沒有繳獲多少戰(zhàn)略物資,有此可見北敖的戰(zhàn)略物資都是按時分配,而不是一下子就堆積一年半載的糧草,從易寒在短短的時間就攻下銅川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北敖的策略是正確的,易寒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的目的並不能很好的實施,這樣一來就要等後方的糧草運送抵達,才能進行下一次的征戰(zhàn),如此一來就大大拖延了易寒攻城掠寨的時間,北敖並不在乎這些城關,易寒每拿下一座城關,他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越打兵越少,戰(zhàn)線越拖越長,後面的戰(zhàn)役也會變得越來越艱難,要攻打到銀川都不知道要那年那月,更重要一點,易寒若無法攻佔銀川,那他所做的努力將付之東流。
北敖耐住性子,在平涼和固原的主力依然沒有動,與麒麟的軍隊打野戰(zhàn)並不是明智的選擇,阿爾斯楞全軍覆沒已經是一個很好的證明,麒麟的軍隊與大東國的其他軍隊並不一樣,他敢與自己在野戰(zhàn)上正面交鋒,與其耗費精力與麒麟交纏,還不如讓麒麟嚐嚐攻城的艱辛,麒麟是一條大魚,並無法一口嚥下去,北敖在等安卑結束保州戰(zhàn)場,當安卑揮師西向的時候,就是麒麟的死期,至於需要多久,就看越裡古的本事了。
固原城內,北敖剛剛收到消息,在短短的一個月內,麒麟率領大軍連下涇陽、三原兩地,拿下大城銅川。
北敖營帳之中,衆(zhòng)多高級將領議論紛紛發(fā)表自己的意見,至月前一戰(zhàn),北敖衆(zhòng)將已經沒有一開始的囂張氣焰,當初輕而易舉的拿下庸關,短短數(shù)個月之內如瘋狂掃落葉般輕取大東國的軍隊,佔領大小城縣上百個之多,而直至懷來一戰(zhàn),北敖才初嘗一敗,鷹騎擺在大漠黑騎的手上並不讓人感覺意外,沙如雪的王牌騎兵若是那麼容易擊敗,沙如雪也不會縱橫沙場數(shù)十年卻未嘗一敗的驚人戰(zhàn)績,亦不會有名將之名,而對方指揮懷來一戰(zhàn)的主帥蒼狼亦是西夏居沙如雪之後的第二人,從那個時候北敖心中就明白,麒麟並不是好惹的,他擁有太多的精兵猛將了,這樣一支軍隊遠遠比大東國普通軍隊三十萬人還要可怕的多,當然麒麟還有一個弱點,就是他的軍隊並不適合打城關攻堅戰(zhàn),正面交鋒,急速增援纔是他的優(yōu)點,相信北敖會對麒麟大軍的這個弱點做出相對的應付。
當然月前一戰(zhàn),更讓北敖對麒麟更看重了幾分,這個男子讓他們吃緊了苦頭,若不是麒麟從右翼的牽制,驚爲天人的幾次大勝,西王府和孤龍早就在正面戰(zhàn)場上一敗塗地了,這一切該歸咎與麒麟的能力還是他的運氣呢,總知,麒麟大軍,西王府大軍,鎮(zhèn)北軍三軍讓北敖明白,大東國開始動真格了,大東國並不想表面看起來這麼虛弱,一旦反撲這勢道是強勁的,這不,最讓北敖頭疼的麒麟已經率先動手了,在幾個月前,他們絕不會想象到,大東國有那一支軍隊不守反攻,敢孤軍深入攻城拔寨,意圖取北敖後方重地。
布日固德感慨道:“這仗變得越來越難打了”。
妙瀚淡道:“我早就說過,要拿下大東國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倘若我們當初不是步步爲營,穩(wěn)住陣勢,而是一味的征戰(zhàn),可以想象我們現(xiàn)在面對的敵人遠遠不止於此,而且物資補給也將會是困擾我們的一個大問題,眼下局勢雖然未有任何進展,但至少能讓自己保持不敗的境地。”
蘇赫巴魯沉聲道:“麒麟太可怕了,短短一個月內就拿下銅川,我還以爲至少要三個月,他的士兵都是鐵人嗎?毫不停歇的征戰(zhàn)難道不感覺疲憊嗎?換做我們的士兵早就累的筋疲力盡了”,一語之後道:“從收穫的情報中,麒麟的進攻是瘋狂的,這一點也顯示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攻下銀川的決心”。
玄冥淡道:“我雖然不會懷疑麒麟有能力拿下銅川,但不代表在一年半載之內他能夠做到,所以目前麒麟大軍並不必擔心,我所顧慮的是安卑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懷來的戰(zhàn)役”。
布日固德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按兵不動,趁麒麟大軍離開,攻打西王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總好過在這裡乾耗著,坐吃山空”。
玄冥笑道:“若打算攻城拔寨,對付孤龍這樣的對手,我們並無法佔到太大的好處,要知道我們的兵種是以騎兵爲主,攻城並不擅長,再者說了,西王府的......”話說一半卻突然停下來,西王府的小王妃逼的大元帥狼狽而逃,這畢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就不打算在大元帥面前提起了。
那知妙瀚卻毫不在意,接話道:“西王府的小王妃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這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更難以讓人捉住她的弱點,月前一戰(zhàn),此女足矣自傲”。
在場衆(zhòng)人聞言驚訝,大元帥從來不直言讚美別人,就算孤龍,麒麟,他也不曾親口稱讚過,沒有想到卻把自己的讚美給了一個女子,月前一戰(zhàn),他們早已經分析過了,此女纔是這一仗真正的幕後黑手,而相對而言,麒麟和孤龍只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罷了,一個女子拿兩大奇將當做棋子來用,這是何等的魄力。
只聽妙瀚笑道:“你們別太高看了此女,也不要因此小瞧了麒麟和孤龍,畢竟我們不是他們,並無法猜想到他們心中真正的想法”。
在場之中只有玄冥聽明白了妙瀚的意思,三人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並無法籠統(tǒng)的評判出誰強誰弱,西王府小王妃其長是擅長陰謀詭計,麒麟具備的一軍統(tǒng)帥的魅力,他並不必事事親力親爲,因爲他的身邊有一幫厲害的人物心甘情願爲他效勞,而孤龍呢,從當日與他一戰(zhàn),玄冥瞭解到了他在戰(zhàn)場上的冷靜果斷,指揮有度,換做其他人早就全軍覆滅,但是孤龍最後卻突圍而去,儘管自己處處料敵先機。
妙瀚見衆(zhòng)人一臉思索,朗聲道:“不必多做猜想了,傳令下去,全軍從今日起演練攻城。”
衆(zhòng)將退下,妙瀚獨獨讓玄冥留下,只聽妙瀚說道:“玄冥,每一件事情有其長便有其短,你能瞭解我心中的難處嗎?”
玄冥點頭道:“玄冥明白,我軍擅長野戰(zhàn)卻不擅攻城,如今與西王府形成僵持之局,若似以往一般,敵人不堪一擊,見到我軍便望風而逃,事情也就好辦了,偏偏西王府兵多將廣,物資充沛,那小王妃更是雄才大略,要消滅西王府卻是一件艱難的事情。”
妙瀚道:“眼下局勢已經不適宜攻打西王府,一旦稍有不慎還很有可能讓我們深陷泥潭而無法自拔,王上卻下令讓我必須拿下西王府,全殲燕雲十八騎。”
玄冥回想起當日情景,沉聲道:“燕雲十八騎太可怕了,非狴犴俊騎而不能戰(zhàn)勝”。
妙瀚笑道:“這一點已經無需證明了,我親眼目睹其威風,非普通士兵所能抵擋的”,一語之後說道:“我們的騎兵千錘百煉,無需在這一點耗費精力,我想將訓練士兵攻城演練的重任交給你,這纔是我們與西王府交戰(zhàn)的勝負關鍵,相比此刻西王府正積極訓練騎兵,想與我們正面交鋒,而這樣一來卻忽略了自己的優(yōu)點,說句不好聽的,以己之短攻敵之長,非明智之舉”。
玄冥道:“大元帥,那我們將精力用在訓練士兵攻城演練,豈不是犯了同樣的錯誤”。
妙瀚笑道:“不能一概而論,要知道主動權掌握在我們的手中,說到底我們是進攻的一番,想進想退都由我們說的算”。
玄冥點了點頭,妙瀚淡道:“下去吧”,待玄冥離開卻動筆給越裡古寫了一封信,希望他儘快結束懷來戰(zhàn)場的戰(zhàn)事,封號書信,讓人即可送去。
越裡古收到妙瀚寫來的書信,此刻他剛剛攻下唐縣不久,全軍休整,正集結兵力打算攻打順平。
一旁的幼虎問道:“大元帥,妙瀚說什麼了”。
越裡古淡道:“他讓我儘快結束懷來的戰(zhàn)事,引兵西去,伏擊麒麟大軍”。
幼虎問道:“妙瀚怎麼不自己出兵,任麒麟長驅直入,以至短短一個月內銅川失手”。
越裡古道:“妙瀚也有自己的難處,月前一戰(zhàn),雖然鬥個平分秋色,北敖已經鋒芒被挫,而且他並不沒有把握拿下麒麟”,說著突然重重捶打木案,憤慨道:“可惜當日在桑乾河卻讓他給跑了,否則哪有今日這個禍端”。
幼虎道:“妙瀚這隻老狐貍,打算將麒麟這個燙手山芋扔給我們對付”
越裡古點頭道:“確實是個燙手山芋,麒麟雖只有十萬兵馬,但是這支精兵猛將的十萬人馬,豈又能當做十萬人來計算,恐怕我就算出動二十萬兵馬也在他那裡討不到什麼好處,妙瀚讓我迅速結束懷來戰(zhàn)事,再引兵西進,大概也知道軍此刻應顧不暇,無法做到兩面對敵”。
幼虎道:“大元帥,拿下懷來纔是重中之重啊,懷來一破,大東國東北版圖的所有土地就是我們的地盤,打破兩國之間的天然屏障,到時候我們就不必依仗北敖了,更不必受北敖所限制。”
安卑之所以對懷來敢興趣,便是因爲這一點,以前安卑要進入大東國必須借到北敖,從庸關進入,而一旦打通安卑和大東國的這道天然屏障,安卑大軍非但不必借道北敖,而且可以迅速集結兵力進入大東國,這對安卑來說,纔是改變自己國家命運的大手筆。
越裡古道:“目前我們還要依仗北敖,不宜撕破臉皮,待我回信一封先緩上一緩,計劃保持不變,拿下懷來,打通兩國之間的天然屏障,到時候就算跟北敖翻臉也不必害怕”。
幼虎問道:“大元帥的意思是?”
越裡古淡道:“麒麟我們惹不起,他的目標是北敖,就讓妙瀚自己操心去吧”,一語之後道:“全軍休整一日,明日立即出發(fā)攻打順平,爭取在三個月內拿下順平,兵逼寶州城”。
(昨天有事要做,所以失信了,這一更是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