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人們聽到何宇的發言都沉默了下來。
這是何順拍了下桌子站起來道:“我反對何宇的說法,如果說按何宇的方法做這會嚴重干擾我們的印第安貿易擴大計劃!如果任由德拉瓦族這樣排擠其他部族的行為泛濫化,我們的努力會全白費的!要知道摩和克族印第安人可是北邊強大的易洛魁聯盟的一員!”
何順為什么會反對呢,因為何順為了達到現在的貿易效果,他幾乎成天都在外面跑,十天半月回不了曼哈頓是家常便飯的事。
“嗯,我同意何宇的話!我甚至認為,我們應該加大力度武裝德拉瓦印第安人,就讓他們去和其他印第安人血拼,他們死得越多,就越依賴我們!”建設委員梁豪軍攤開雙手,臉上露著不屑的微笑,“他們真以為這里是他們的地盤?一群被我們扶持的土著野蠻人而已,沒看見那些人換了我們的舊褲子是什么樣的?都反著穿!他們把拉鏈當成放大便的‘門’,哈哈!”
這位退役特種兵的話讓會議室的大多數人哈哈大笑起來。
“嘣!”
突然一聲巨響,然后就是木屑飛濺!一截碎裂的木頭甚至差點直接打到主席盧澤平盧老的頭。
“你干什么,何順?”
”何順冷靜點啊,有什么事好好談啊!“
“別沖動……何順,把椅子放下!”
”冷靜,冷靜,為什么要發那么大火呢!剛剛差點傷到人了。“
一把摔在會議桌上已經四分五裂的木椅被年輕的導游緊緊握在手里。何順臉色難看得可怕,嘴唇都咬青了,雙眼噴出怒火,死死地瞪著還坐在原位的梁豪軍。
”為什么你們都會印第安人野蠻呢,在我和他們接觸的過程中發現他們并不野蠻,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善良的,但是為什么你們會認為他們是野蠻的呢,為什么?為什么?“
何順并不強壯的身體爆發出了讓人驚愕的速度和力量,幾個軍事部門的人都沒拉住,就看見梁豪軍被何順撲倒在了地上。
“好啊,有種,是個男人,本來我還以為你是個小白臉,但今天你不把爺徹底放倒,你就永遠別出這個門!”說完吐出嘴角的血,從地上站了起來脫掉了上衣開始揉自己的手腕,打算和何順打一場。
“夠了,你們兩個實在是太放肆了!你們把這里的會議室當成是武斗場嗎!還不給我坐下!”
一直沒有出聲的何海洋終于怒了,猛拍了下桌子,然后一拳揍到了何海洋肚子上。沒有絲毫防備的遼東大漢這次終于軟在了位置上。
退伍特種兵出身的梁豪軍沒幾個服氣的,何海洋算一個,另外幾個就是王文龍、李同和、李仁軍三人。他天生就看不起何順這樣的靠著臉皮子和油嘴滑舌吃飯的人。
何順緊繃著臉,但已經淚流滿面。他狠狠抹了把臉,就走出了會議室,又甩手狠狠地關上了門,整個會議室又是一震。
”唉,何順他這段時間為曼哈頓社區付出了很多,梁豪軍也一樣,如果沒有他帶領著建筑工程隊,大家也不會住上房子;曼哈頓社區的每一個都都一樣,大家都為這個社區付出了很多。“伊宏才松開了手里的茶杯,里面珍貴的茶葉還完好無損。輕輕喝了口水,伊宏才站了起來:“年輕人以后要多控制自己,說話要考慮到同胞的感受。你們是社區委員會的年輕骨干,是組織上重點培養的后備力量……”
聽到伊宏才的話梁豪軍低下頭去,久久的不說話。
剛才那場由梁豪軍引發的哄堂大笑,使得何順失去了冷靜。因為何順的妻子就是印第安人,兩人的努力奔波給曼哈頓社區帶來了難以估量的、穩定的外部環境利益,但穿越眾內部相當范圍的自我優越思想,讓何順其實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看起來單純的娜答其實也明白許多事,除了和王文龍、李同和、李仁軍以及社區內以盧雅丹、鮑燕、許夢之、上官齊云等幾個華人女性是好閨蜜之外,平時她幾乎不敢離開何順半步,而且就算跟著何順和其他華人在一起,也盡量縮在角落里不怎么出聲。
印第安人到底在曼哈頓居民心里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基本的流派無礙乎——蠻夷、“勞力”、“不騙白不騙的傻子”三種,雖然也有的曼哈頓社區應該平等對待印第安人或者是持中立態度的人不怎么多。
“各位注意了,像剛才何宇還有梁豪軍說道話以后不許說了,就算是玩笑,也別再出現了……至少別當著何順他們說!他很不容易,為了和印第安人談判,春節期間都帶著媳婦兒在外面跑……”
何海洋口里的“他們”,是指近段時間受何順影響,也同附近不少德拉瓦族印第安少女有來往的人。
”我明白了,我以后不會再說了。“何宇站了起來鞠了一躬。
“對不起,只是大家平時看多了,才談的東西。”梁豪軍也終于冷靜了下來,有點點自責起來。
“大家千萬記著,我們不能人為制造,甚至不能旁觀印第安人之間的沖突!”被虛驚一場的主席盧老站了起來,環視著在座的人,面色嚴肅,語氣低沉,“大家別忘了我們的處境,如果我們直接插手偏袒德拉瓦族,萬一得罪了更強大的印第安部族,那我們不會比德拉瓦印安人好多少;如果德拉瓦印第安人因為我們暗中煽動去和其他部族發生戰爭,最終受損的還是我們!我們現在幾乎90%的基礎建設、農業、工業初級勞動力,都靠印第安雇工。”
“盧老說的對,我們現在還很弱小,我們燧發槍還有火炮還在研究制造中,我們現在也就有穿越過來的幾把56沖,還有五月花號上的火槍,我們現在根本打不起戰爭。“何海洋說道。
盧老和何海洋的話一出,參會的人員都明白了如果印第安人爆發戰爭的后果。
表面溫和的印第安人一旦選擇了戰爭,那原始的慘烈戰斗必將造成大量傷亡,就算德拉瓦族憑借熟悉本地的優勢獲得勝利,那元氣大傷的他們還有多少人力能夠提供給穿越眾?現在之所以還能組建常備的警備隊,就是因為印第安雇工的存在解放了大量的人力。
更何況,哈得孫河上游的那個摩和克族印第安人本身就是北美歷史上強大的易洛魁聯盟的核心成員,如果真發生戰爭,那絕對不是單純的兩個部族間的事。易洛魁聯盟的好戰和勇悍可是經得起歷史“考驗”的。
“那我們該怎么辦?”陸上警備隊小隊長何宇無力地靠在椅子上,面色有點難看,“既不能自己出手,又不能推著德拉瓦印第安人去打殺,難道就這樣等待著事件的發展?”
“我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就是讓何順組織一次和談,我們以調解的立場促使他們降低敵對,至少不能在這幾年打起來。我們為摩和克族甚至整個易洛魁聯盟重新劃定一種長期貿易方式。為了不讓德拉瓦族印第安人對我們失望,我們可以暗中給予他們補償。”
盧老說著,伊宏才如同勤快的書記員在緊緊記錄,表示他完全支持這樣的決策。
劉老的意見是目前看起來最理智,也是最容易控制局面的方法,年輕的委員們都同意了盧老的意見。
何順回到家后在房間里靜靜的待在房間里,娜答拿著棉簽和清水走了進來。
房間里的燈沒有開,只有壁爐里燃著的暗紅色柴火。因為娜答經常說,夜晚了,天就應該是黑的。
何順靜靜坐在床邊,任由自己的媳婦兒用蘸了清水的棉紗輕輕擦拭自己之前咬爛的嘴唇。娜答知道自己的丈夫又為自己和別人打架了,因為之前也發生過幾次。
”何順……老公,我……我們要不回部落里居住吧,部落里的人都喜歡你。“
娜答鼓了鼓勇氣,終于用蚊子般忐忑的聲音嘀咕了一句。
聽到娜答說的這句話何順又是兩行眼淚流了下來,于是他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小妻子,默默地使勁搖著頭。
娜答沒有動,只是身體有點微微顫抖,“老公……夫君是不是娜答村里的人平時做得不好?”
“不,你們做得很好!”何順突然坐直了身體,雙手緊緊扶著小妻子的肩膀,面色凝重,“相信我,以后會好的。他們現在只是不熟悉罷了,以后你們村里的人,會和我們都是一家人的!”
小妻子聽到這些安慰,滿意地靠在了丈夫胸前,一雙小手緊緊地摟住丈夫的脖子。而何順,則抱著小妻子,走到了窗前,靜靜看著遙遠的西方,”如果王哥他們在就好了,可以問問他們遇到這個事情該怎么辦。“
求推薦票和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