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比茨和奧克爾倆個人賊眉鼠眼的溜進了諾貝爾醫生的房間當中,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像極了可恥的毛賊。
諾貝爾醫生的房間對于這倆人來說,即簡陋又復雜,簡陋的是房間里的裝潢擺設,靠西墻上的一張木板床,房間正中央有一張硬木桌子,桌子旁只能看到一把椅子,或許諾貝爾醫生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客人來訪。
除此以外,就是一些簡陋的洗漱用具和大量堆積在一起的書籍,房間里唯一真正稱得上是裝飾的,就只有窗口旁放著的一盆鮮花。
所有這些東西,大概占據了房間三分之一的空間左右,而另外三分之二的空地,就是我說的‘復雜’的那一部分。
那是諾貝爾醫生的工作臺,工作臺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如果讓一個不熟悉環境的新手來使用這個工作臺,失手打翻什么東西一定會是家常便飯。
一本攤開來的筆記本放在工作臺左側,工作臺右邊就是那個大火爐,火爐十分老舊,但因為經常使用所以顯得不怎么衰敗,火爐下方放著幾個鐵籠子,籠子里的猴子們正用靈動的目光看著這倆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眼里藏著好奇和害怕倆種情緒。
盧比茨首先注意到了這些猴子們,他像是發現了什么寶藏一樣驚喜的叫道:“啊哈,看我發現了什么?原來諾貝爾不是什么巫師,而是馬戲團的雜耍人員。”
說著,他便大笑著向籠子那邊走過去,手中順勢拿起火爐旁的一把小鉗子,想要逗逗這些可憐的家伙。
奧克爾卻是注意到了放置在工作臺中央的倆樣東西,左邊是一本攤開的本子,上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符和圖畫,看上去應該是筆記本一類的東西,右邊則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玻璃罩里邊聚集著白色的煙霧,透過這些煙霧,奧克爾隱約看出那里邊有一團黑影躺在其中。
“這是什么?”奧克爾疑惑的說道,隨后便走到了工作臺旁,拿起那本筆記查看了起來。
雖然同樣是參加醫術大賽的醫生,可奧克爾和盧比茨倆個人都能算得上是渾水摸魚的那種,他們的醫術目前還停留在‘一切疑難雜癥都可以用放血來處理’這個階段上,所以他根本看不懂諾貝爾醫術寫在筆記本上的東西。
“什么鬼,亂七八糟的,一看就是巫師的魔法書!哼!”看不懂本上的內容讓奧克爾憑空生出了一些憤怒,他隨意的亂翻了倆下,便甩手將筆記本丟到了桌子上,然后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旁邊的玻璃罩中。
奧克爾轉頭看了看,見盧比茨還在戲弄那些猴子,便不耐煩的說道:“嘿,盧比茨,你過來看看這個是什么東西,我覺得諾貝爾那家伙的秘密應該就在這個玻璃罩子里。”
盧比茨卻是玩的正開心,就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得了吧,那家伙能有什么秘密,要看你自己看。”
奧克爾瞥了瞥嘴,對于盧比茨玩弄猴子的行為他感到十分不屑,不過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有些害怕那個罩子里被煙霧遮蓋的東西,才不敢打開來看的。
未知總是讓人感到恐懼,對于奧克爾來說也是這樣,只是最后他扭頭看了看盧比茨,終于還是一咬牙,揭開了那個罩子。
罩子被拿去,聚集在其中的白色煙霧便緩緩飄散開來,奧克爾手里拿著罩子,便不耐煩的用手揮了揮,揮散了那些煙霧。
啪嚓!
盧比茨正玩得開心,突然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把他下了一大跳。
“喂,奧克爾,你在搞什么?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偷偷摸摸溜進來的,不要弄出這么大的動靜!”盧比茨頗為惱怒的說道,然后轉過頭看了奧克爾一眼。
只見奧克爾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嘴巴張大,眼睛直直的盯著桌子上的某樣東西,仿佛看到什么令人難以置信的事物一般。
“怎么回事?”盧比茨疑惑的站起身來,朝著奧克爾走過去,同時也看向了那張工作臺,只是一眼,就讓他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黑死病!”
這一瞬間,恐懼感就像是絞刑架上的繩索一般纏繞在了他們的脖子上,雖然是不入流的醫生,可在海德堡混跡這么長時間,他們對于黑死病的發病特征還是有了十足的了解。
眼前工作臺上的這只小猴子,身上遍布著黑色的斑塊,斑塊附近還有一些程度不同的潰爛,口鼻中流出黃色的膿水,如果能夠掰開眼皮,看到的一定是一對布滿血絲的眼球。
毫無疑問,這就是黑死病的征兆,讓盧比茨和奧克爾驚駭欲死的,就是這可怕的疾病。
“諾貝爾隱藏的秘密原來是這個,快走,我們快走!”盧比茨最先反應了過來,然后他不等自己的同伴,便轉頭從門外沖了出去。
等到盧比茨沖出去,奧克爾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連忙也跟了上去,由于太過驚慌,他甚至忘了把門鎖起來。
工作臺上,小猴子仍舊閉著眼睛躺在那里,不過如果諾貝爾醫生在這里,就會驚喜的發現,小猴子身上黑死病的癥狀已經減輕了很多很多。
奧克爾和盧比茨倆人逃出去不久,諾貝爾醫生吃完晚飯回到了這條街上,隔著老遠,他就看到自己家的房門被打開了。
“不好!”驚呼一聲,諾貝爾醫生連忙邁開步子跑到了房間當中,一進房間,他立刻就看到了被打碎的玻璃罩子,還有躺在桌子上的那只小猴。
“糟了,該死的,他們一定會來阻止我,必須盡快做人體實驗!”
諾貝爾醫生大叫一聲,隨后立刻沖到工作臺前,抓起一個乘放著黑死病血液的小瓶子,便支到嘴邊咕嘟咕嘟全灌了下去。
隨后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沖到旁邊放置的那瓶筆記本上,翻開其中的一頁,將其一把撕了下去,然后塞進了貼身的內衣里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