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策睜開眼,昏黃的油燈還在燃著,窗外仍是一片漆黑。習慣了早朝的時辰,到了差不多點的時候自然就會醒來。
側首看向身旁的人,她睡熟了過去,眼角還有絲氤氳淚痕,唇色卻艷麗無比,是被他潤澤過的效果。昨晚到最后,他們一起抵達最高峰,在極致中嘶吼出聲,身心俱歡。
唇勾起,露出滿意的笑:她是他的女人。
天邊微微吐白,估摸著韓蕭一會就要來喚他更衣了。昨日黃昏過來,本想找她一起用膳,并且寬慰一二,哪知聽到那些話,與她那般爭吵就差真打起來了,事實也差不多了,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抓痕,都是她掙扎時候留下的。
她骨子里還存了野性,而這種野性則令他又著迷又頭疼。肚腹空空,不由苦笑,昨夜顧著廝磨,竟是連晚膳都沒用。
掀開錦被,想要起身,卻只剛抬起頭時,就覺頭皮一疼,垂首去看,才發覺兩人的頭發不知何時纏在了一起,想要去疏通,卻發現那處被打成了結。
看結的勾纏方式,像是人為打上去的。是她打的嗎?
他的發一向齊整,也就她這么大膽敢去拉了他綁發的金帶,奇怪的是他也不生氣,而是看著她眼中閃過驚艷時,心里有著一種得意。自己容貌精致一向就知道,但在以往每每有人這般注視,或者提起他長的好看時,都會心生不悅。
卻唯獨在她如此看自己時,覺得這幅皮相或許也不錯。
結發——是結發為夫妻的意思嗎?
為她這個小心思,心中升起笑意。
此刻她蹙著眉,卻呼吸均勻,睡得正好,嘴角還彎起,似乎在做什么夢,有夢到他嗎?唇上一揚,躺了回去,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染青覺得呼吸不暢,迷迷糊糊睜開眼,跌進一雙狹長的眼眸中。
呼吸頓時屏住,卻越來越透不過氣來……
她猛的眼睛睜大,秦天策正側躺在她身邊,目光危險而慵懶。
“你怎么在這里?”剛睡醒霎那,忘了有些片段。
男人的臉黑了,眸色變深。
捏住鼻子的手指沒松開,另一只爪子則捏住她一邊臉頰,用力拉扯。
染青感覺到痛意,人也清醒了過來,昨夜的記憶如數回朝,也想起他怎么會在這里,怎么會在她床上......腦中已有羞意,可是臉上與鼻子的痛卻提醒著她這個男人的惡趣味。
使盡力氣去扳他的手指,好不容易扳開鼻子上的,猛呼吸了幾口,緩了氣息,佯怒道:“秦天策,大清早的發什么神經?”
話一落,另一邊的臉頰上呃加了一只手,兩邊臉頰都被他捏住,“朕讓你看看朕是發了什么神經!”哼,直呼其名,沒大沒小,還敢這么與他說話。
下一刻一個翻身壓到了她身上,他一點都不介意在上朝之前再來一次運動。
頂在某處的堅硬提醒著染青,身上男人身體的復蘇,人瞬間完全清醒,心中哀嚎,昨晚上他可是不遺余力的把之前的怒火全撒在她身上了,不止現在還覺得腰酸背疼,就連那處都隱隱發疼。
即便身體得到極致,但卻也吃不消他這般索求無度。連忙軟了聲音求饒:“皇上恕罪!染青不敢了。”經過昨天那般風暴后,她也知適當的服軟,還是很有必要的。
聽著嬌軟的求饒,秦天策覺得很受用,雖然身體某處發緊,可是也知昨夜瘋狂了,她的身子可能受不住。一個翻身,把她翻轉過來,變成她在上,他在下。
語氣閑涼地說:“時辰不早了,替朕解開吧。”
解開?解開哪里?染青視線瞄了瞄他赤裸的胸膛,他上衣都沒穿何來解開?難道是要解身下的這條褲子?不敢亂瞄,只用余光瞥了一眼那白色的褥褲。
秦天策不由失笑:“感情朕的愛妃嫌昨晚朕要的不夠,還想再來一次?”成功看到她羞紅的臉,迸出低沉的笑聲來。
染青又羞又惱,瞪著眼看他!是他話沒講清楚,才會害她誤導。
“朕的頭發與你的結在一起,如何起身?”秦天策也不再逗她了,時辰不早了。
恍然而悟,目光轉向那處結發的地方,染青笑了。昨晚乘著他還在努力耕耘的時候,偷偷把兩人的一縷頭發給打結在一起。本想早上醒了后再偷偷打開的,哪知他比自己先醒了過來。就趴在他的胸口,掬起那發結仔細去解,哪知可能是他們整夜的動靜太大,彼此的頭發也相互纏繞,絲絲縷縷的竟然解不開了。
好一會兒,挫敗地抬起頭,“解不開怎么辦?”
“解不開?那朕想想,不如就這樣綁著陪朕去上朝?”
染青大囧,那還能見人?只一看誰都知道他們昨晚做了什么!而且他這話一聽就在框她,他哪里是那種色令智昏的昏君啊。
她卻不知自己此時的表情有多豐富,直把秦天策看的心里軟軟溫溫,眼神不自覺的放柔了。一低眼,就見那處瑩白貼在自己胸前,身體立即起了反應,溫熱的大掌不自控的撫上了光滑的背部,輕輕摩挲。
當染青后知后覺的發現事情有變時,想從他懷里掙出滾到旁邊去,哪知他的手上加了力不讓她逃開,一個天旋地轉,她人再次被翻到了他的身下,牢牢壓住。
男人眼中的欲望宣誓著他想干嘛,她驚呼起來:“你不是急著要上朝去嗎?時間來不及了。”秦天策卻是勾唇邪笑:“時間或許當真來不及,但是,‘春宵一刻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滋味朕還沒試過,不妨一試之!”
說完直接蓋住了她的唇,然后輾轉而下,直接入了主題。
染青張開口剛想罵他一句“昏君”,可是還沒發出音又被他堵住,接著就只剩下喘息了。
當韓蕭趕著來喚皇上起朝時,還沒靠近內室,耳覺靈敏的他立即就止了步,這時候去......恐怕是叫不起來皇上了吧,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由覺得發愁,這時辰看著定是要過了。
那日群臣在朝堂之上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皇上姍姍來遲,卻見眉眼里都有著笑意。群臣雖覺納悶,但照常進言議朝事,一直到早朝結束,大家才明白一個事實,今日皇上心情特別好,但凡進言都被納下,需待商議的也都是微笑應對,哪怕是責令,也都比以往溫和了三分。
而鳳染宮內,當染青再次醒來時,屋內已經大亮,窗外甚至有了陽光偷偷潛伏進來。身旁自然是沒了人,摸了摸那地,已經涼了,看來是離了好一會。
目光尋了四周一圈,沒見有干凈的衣物,而之前的那身,此刻正躺在地上,看著甚是讓人覺得曖昧。她拉著錦被坐起身,腳還沒著地,覺得身子一酸麻,人往床柱倒去,發出不小的聲音。
立即門外就有了寒玉的聲音:“娘娘,您起了?”
染青想了想,還是應了一聲,自己這番樣子恐怕得梳洗過后才能穿衣,遲早也是要被那丫頭看了去的。
寒玉走進來后,臉上掛著笑,沒有任何尷尬的就把地上的衣物撿起來放在簍籃里。
等沐浴一番,換上干凈衣物后,染青才坐到梳妝臺前,寒玉拿了梳子幫她梳發,想要挽發髻。卻有一處梳不通,忍不住道:“娘娘,這處頭發打結了,奴婢去找些菜油過來試試。”
剛走一步就聽染青道:“別,寒玉,不用了,找把剪刀給我就好。”
那處打結的地方正是早上她解不開的發結,連著他的那頭已經被扯斷了。恐是他離開時實在無法,只好扯掉自己那邊的發,但也控制了力量沒有驚醒她。
染青接過剪刀,一咔嚓,就把那打結的地方給剪斷了,那一撮頭發也少了一截。
寒玉驚呼起來,瞪著眼看她。這......女人的頭發怎么能隨便亂剪?斷發很不吉利!
染青不以為然,不過是剪斷了一處頭發,何來吉利之說?讓寒玉找來一個小錦囊,把頭發給灌在了里面,藏在貼身處。心里暖暖,依著這種結發的寄托,找到了歸屬感。他早上不是也沒有生氣嗎?或許其實他心中也默認了結發的含義。
寒玉雖不明白她心中所想,但看她臉色紅潤,氣色又好,眉宇里的輕愁一掃而空,眼底是藏著的歡喜,想必昨日與皇上定是和好了,不由也為之開心。
染青收妥錦囊后,抬眼見寒玉朝著自己笑,忽然想起什么,驚跳起來:“寒玉!”一把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她想起昨日與秦天策爭吵時,他怒罰寒玉的事,當時說是要杖責一百杖且要聽到聲音。
杖責的痛楚她早前領教過了,不過幾十杖差點就丟了性命,就算寒玉習過武,哪里承受的住一百杖?想到此處心就揪了起來,但看寒玉似乎無恙,而且還能這般站立著,不由遲疑地問:“你有沒有怎樣?那杖責......”
寒玉心有所感,“娘娘放心,當時皇上雖然下了令,但卻是在盛怒之下,而紫衛們憐惜奴婢,等候皇上再下旨意才會真的動手。”
一聽她所言,染青腦子里頓時回想起那時的情景,不由想到秦天策后來為何沒有再下旨意,臉頓時變得通紅,忙轉開視線遮掩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