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場面,夏昱毫無懼意,蘇護冷笑道:“什么主子不主子的話,根本就是你杜撰出來的,我且最后問你一句,你究竟愿不愿意娶翩翩!”
他猛然一揮手,在那些舉著長劍的試劍齋弟子身后,又出現了一排弓箭手,個個蓄勢待發。蕭婧心里一沉,質問道:“難道只有女兒是你的骨肉?”她指著楊一刀道:“縱然他背叛師門,他身上流的也是你的血,是……”
蘇護的聲音被內力所激,一下子就蓋過了蕭婧的聲音:“夏昱!”
夏昱根本連看也不看他,反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徑自向院外招呼道:“喂,還不出來,真要我死在這里嗎?”
短暫的寂靜過后,三個人出現在了蕭婧的視線中。中間那個自然是宋易,只不過眼下他穿的花花綠綠,頭上戴了俗艷的紅花不算,嘴角還點了顆痣,活脫脫媒婆模樣。若不是他之前女裝打扮服侍了蕭婧好一陣子,她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而被他抓在手里的那兩個,其中一個是蘇翩翩,另一個卻是個中年美婦。兩人像是都被點了穴道,只能用目光向蘇護求助。
當著眾人的面,宋易笑嘻嘻地往那兩人口中塞了顆藥丸,然后才拖長了聲音道:“蘇齋主,您可看明白了,這兩顆可是鬼醫先生秘制的延年益壽丸,吃了定能保證你的妻女長命百歲,求死都不能得呢!”
見妻女受制于人手,蘇護面色鐵青,宋易并不給他時間猶豫,徑自道:“兩個換三個,其中一個還是你自己的兒子,怎么說都是你劃算。”
蘇護沉默良久,終于揮手示意周圍人等退下。
本就不甚寬敞的馬車,如今擠了五個人,怎一個尷尬了得,倒是在外面趕車的宋易要輕松些。那蘇夫人含了淚看著楊一刀,欲言又止,好生為難。蘇翩翩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夏昱,幾個人的視線火辣辣地在車廂內碰撞,蕭婧往哪邊看都不是。
她只覺再坐下去便會被活活悶死,于是起身道:“我……我出去陪宋易一道趕車。”
她方站起身,夏昱卻伸手拉住她,將她重新拉回身邊坐下。蘇翩翩的目光立刻落到了他們交握的手上,夏昱終于開口:“蘇姑娘,我已有妻室,從前婚姻之談,不過是情勢所迫,并非出于本心,強求無益。”
蘇翩翩咬牙道:“情勢所迫?有什么能逼迫得了你夏公子,別忘了,當初是你求上我們試劍齋來提親的,如今便過河拆橋不認人了么?”
夏昱的口氣很是平靜:“不錯,正是過河拆橋形容得妥帖,我既已達成目的,自然不必畫蛇添足。”
他這話說的極是無情,蘇翩翩愣了一下,立時便落下淚來。
蕭婧雖然厭惡她跋扈妄為的性子,但同為女子,她是嘗過為情所困的滋味的,如今見蘇翩翩這副樣子,心里不禁有幾分歉疚。
然而蘇翩翩接下來的話,很快便讓她那點歉疚無影無蹤了。“你無非是因為她的身份,所以才這般待我,可不是么,她是一朝天子,你做了她的王夫,必是錦衣玉食享不盡,自然不必再理會我們這等小門小戶的女子!”
她的聲音里添了幾分怨毒,這次卻是沖著蕭婧來的:“你也休要得意,他那等小人,今日能對我始亂終棄,他日未必不會這般對你!”蘇翩翩一雙眼中燃燒著刻骨恨意:“蕭婧,我只盼著有一日,你也會嘗一嘗我今日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