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茸見事已至此,氣的哇哇大叫,氣急敗壞的揮舞手勢,傳令全軍道:“全軍即刻全力進攻西歧!”
戰鼓聲聲,鬼方數萬兵馬在各個陣營的配合下再度向西岐城發動猛攻。
耀陽卓立城頭,回頭望了望身旁的人兒、妲己還有梅若冰,四人相視而笑,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此時聽聞敵軍戰鼓聲聲,嗤之以鼻,意氣風發的揮手大喝道:“擂鼓,箭陣!——射!”
所有兵士見到主將恢復如常,士氣信心大增,準備已久的箭矢頓時盡數飛射而出,滿天都可以看到飛蝗般的利箭呈弧形向滿地的鬼方大軍落下,根本不需要瞄準,一批批人都自動成為了西岐弓箭手的靶子,一輪箭矢未落,第二輪兵士已經換位搭弓,又一輪箭矢鏗鏘離弦,絲毫不給敵軍任何喘息的時間。
鬼方大軍頂著盾陣緩緩靠近城墻,分別架起云梯擂木開始攻城……又是一場血淋淋的肉搏大戰,雙方兵士輪番攻守交替,戰場上旗幟飄揚,喊殺震天,血雨腥風伴著初冬的大雪降臨在西岐城內外。
耀陽見戰場局勢發展平穩,便行回將臺就近,旁側的三女早已忍耐不住撲向耀陽的懷中,哭笑鬧成一團,一時間搞得耀陽手忙腳亂,他雖然心中早已醞釀了這久別重逢的情感,但起碼又要顧及在周邊眾將面前的主將姿態,登時間感到有些忙于應付的頭痛。
好在眾將知趣,都裝作渾然無覺一般紛紛離開將臺,投身參與到激烈的守城戰當中,耀陽這才大感松了口氣,開始享受這樂也融融的齊人之福,然而此時他心中卻更記掛著另一個人——
倚弦!
一念及此,耀陽的思感忽然一動,熟悉的白衫身影翩然而至。
拍了拍三女的粉背,耀陽的眼睛始終看向分別許久的倚弦,倚弦站在那里同樣微笑的看著他,深深為自己兄弟能有如此艷福而感到高興。
耀陽與倚弦二人眼中深深涵蘊的兄弟感情,已無需多說。
安撫了三女,耀陽快步到了倚弦面前,伸手就是一拳砸在倚弦胸口,那種血肉相連的至親感覺令他略帶哽咽地道:“你爺爺的,臭小子,你終于回來了,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倚弦也掩不住心中的激動,回敬他一個久違的響頭,眼中噙著淚花,大笑道:“當然,打死不離兩兄弟,咱們兩兄弟怎么會分開哩?”
耀陽仔細端詳倚弦,忍不住哇哇怪叫道:“想不到你小子越來越俊了,老實交待,在外面究竟害了幾家姑娘……”
倚弦抬腳還是跟往常一樣踹中耀陽的大屁股,道:“去你的!誰像你小子那么風流成性,警告你,我已經跟幾位嫂嫂說好了,如果你小子還敢再去外面胡搞女人,你可要小心了!”
“嫂嫂……”耀陽挨了一腿,聞言一愣,回首再向三女望去。
三女登時齊齊羞紅了臉,渾然不知該不該辯駁倚弦的話,如果辯解了便證明自己跟耀陽劃清界限,不作辯解的話,豈不更助長耀陽的囂張氣焰,三女又是矛盾又是羞澀的站在邊上,偏偏三張俏臉又充斥著又愛又恨的濃情蜜意,直讓人艷慕感嘆不已。
耀陽看到這一幕,心中的得意更是無以言對,大咧咧一笑,裝模作樣的躬身一禮道:“今日有我兄弟做個見證,耀某日后的起居飲食、小病消災之類的大小瑣碎事務都要交給三位夫人了……”
他話還未落音,立即招來三女的呸聲,一句“去你的”后面飛來三條美腿,齊齊踹向他的大屁股。
哪知耀陽這次早有準備,閃身避開,躲至倚弦身后,捉狹道:“好兄弟,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一回來就教這三只母老虎學會了這招‘紅燒豬腳’,這叫我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啊……”
此言一出,更讓三女羞澀難當,偏又當著倚弦的面不好發作。
“哈哈……”
兄弟倆同時開懷大笑起來,他們終于可以重聚了。
兩人的欣喜神情感染了三女,讓她們不禁笑逐顏開,為他們兄弟倆的重逢而高興。金吒在一旁看得感動不已,雖不忍心打斷他們,卻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打斷他們道:“大將軍,這個……雖然打擾你們,但李某認為還是等到打完這場硬戰再敘舊,不知耀將軍以為如何?”
“不好意思,有些忘形了,哈……”耀陽真摯的回望了金吒一眼,收起笑臉毅然點了點頭,再一拍倚弦的肩膀道,“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你剛才救出她們,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小倚,來,現在看我怎樣把這些家伙趕出西歧。”
倚弦笑著搖頭道:“你小子還是這么愛現。”
“知道了還說,總比你那么悶騷好一點吧?”耀陽傳來傳令官,拿出將令肅然道,“即刻調派城內所有可以調動的兵馬守護南北城門要害,務必守住了,以防有所差池!如果我所料無差,圣祖母麾下應該有一批兵馬,可以帶我將令去懇請圣祖母出兵,全力圍剿城內的鬼方余孽!”
傳令官當即持令下了城樓而去。
“哈哈……來人,替我拿最強的弓來!”有了好兄弟倚弦在身邊,耀陽的信心大增,既然現在人兒她們已經獲救,他心中最大的擔憂已經消除,戰局陡變,此時當然應該趁熱打鐵,將鬼方大軍一舉擊垮才是。
隨身護衛不敢怠慢,馬上將打造最為堅實的粗黑青銅長弓拿了過來。耀陽接過弓,首先撥動弓上的天蠶絲弦,試了試弓弦所能承受的元能限度,然后驀地運足元能向著城外鬼方大軍喝道:“鬼方小兒聽著,爾等膽敢犯我西岐,今日,本將軍誓要一箭將逆賊利茸射于馬下,以示警戒。”五行玄能助威,只聞其聲如霹靂,竟將這慘烈戰場的驚囂聲蓋住,傳到敵我雙方每個兵士的耳中,頓時掀起千層浪,經過戰前耀陽的一矛擊殺熊突之威,無人再敢懷疑耀陽這句話。
西歧城頭上所有的兵士都為之壯聲喝采。
鬼方軍頓時大亂,個個鬼方將領見識了耀陽之威,而且方才請來助威的幾位法道高手已然盡數溜走,他們如何敢冒小王爺被殺之險,來試試耀陽是否能說到做到。鬼方幾員副將不顧利茸的反對,立即指揮全軍兵馬全力攻城,意圖能挽回局勢,同時命數千兵馬立即保護利茸向后退走,務必退得越遠遠好。
耀陽不料這鬼方主將竟果真會拋下數萬大軍,說逃就逃,怔了一下,搭弓上箭正待拉弓欲射。但是雙方距離實在太遠,此時已經遠不止五百步,即使是他也力有不逮,除非手中有當日在陳塘關所見的乾坤弓,才有可能放手而為。
盡管目的已經達到,兵不血刃便將鬼方大將利茸嚇退,但是這樣也僅是鬼方士氣受辱而已。而他此時在千萬人的注目下,剛才把話說得這么滿,耀陽怎肯輕易失信于西岐將士,當即運起全身五行玄能注入弓中,一手持箭以歸元異能緊緊系住此時倉惶逃離的利茸。
然而無論耀陽如何摧盡元能,卻仍然感覺差了很多,他深知要么就此不射,要么就必須一箭射中利茸,否則必將導致威信大減,他不由大感為難,身旁的副將金吒看出其中的為難之處,暗自搖頭大覺不妥。
倚弦與耀陽兄弟倆這么多年,耀陽的舉動神色怎么可能瞞過倚弦的眼睛,他早已感應出耀陽的為難,心中略為思忖,微笑著故意插前一步,肩膀輕輕撞了撞耀陽,借此將剛烈的火魄元能傳入耀陽體內。同時一把握住長弓,緩緩將柔韌的冰晶異能輸入其上,意味深長的道:“我從來都相信自己的兄弟一定行!”
耀陽得火魄元能之助,五行玄能頓時強大數分,尤其是那把青銅長弓在倚弦的冰晶異能浸洗下,弓身彈性和力度頓時增加了數十倍,耀陽輕松貫注加了料的玄能,歸元異能終可鎖定兵馬叢中的利茸于射程之內。
“去!”隨著元能運足,耀陽爆喝出聲,長弓拉至極限,驀地放開弓弦。“嗡……”箭矢劃破虛空,發出短促而刺耳的呼嘯之聲,箭身化成電光,劃出一道炫目的軌跡,仿佛流星一般沒有了任何空間的局限,似乎剛一離弦就到了利茸眼前一般,沒有讓任何人有充分反應的時間。
“蓬!”充盈歸元異能的利箭越過人墻的阻隔,強勁元能甚至將數名兵士逼得站立不穩跌倒在地,然后沒有任何阻隔地穿透利茸的心口,帶著一抹殷紅的鮮血,釘在他所乘馭的戰車之上,箭身沒入車身,只有不斷顫抖的箭羽露在利茸強健的身軀外。
利茸駭然望著自己胸口激出的鮮血,喃喃道:“這箭……怎么可能……”言罷苦笑一聲,直欲最后長身而起,卻只激得紅色的鮮血魚貫般從他胸前溢出,當場栽下戰車沒有再動彈。
圍攏過來的一眾鬼方將領沒人能夠想到,如此遙不可及的距離竟能射殺位列鬼方國少年才俊之首的主將利茸,事情的突然甚至讓不少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鬼方大軍上下立時全部陷入沉寂,沒有一人發出聲音,半晌之后,清醒過來的一個偏將下車扶起利茸,顫聲道:“小王爺死了……”
此時,耀陽在城墻上適時振聲喝道:“利茸已死,鬼方當滅!”此語一出,所有西岐將士都立時隨聲附和,當即這句話回蕩在整個西岐城上空。
“哄!”頓時間像是炸開了鍋一般,鬼方軍發出喊聲,各種混雜的吵嚷聲混在一起,囂鬧震天,全軍士氣頓時低靡至極點,遠遠看去,所有鬼方大軍的前沿攻城陣形已開始混亂,紛紛回撤。
利茸之死讓本來就開始隱隱不安的鬼方兵將更是沒有任何死戰的決心,不少人的后退更引發連鎖反應,越來越多的鬼方兵將再無戰意,紛紛停止攻城,如此上下一心馬上影響到全軍,排山倒海般的撤退幾乎形成潰逃。鬼方幾員大將知道大勢已去,無奈只能下達全軍撤退的命令。
西岐城上下見到鬼方大軍終于退走,無不發出驚天歡呼聲,激揚歡愉的吼聲震天,西岐城終于守住了。
看著滿山遍野慌亂逃跑的鬼方軍,耀陽終于舒了口氣,知道自己完全贏定了。當然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城內還有胡兵作亂,南門南域大軍的攻擊也是很大威脅。特別是西岐城內有如心腹地帶,絕對馬虎不得。
耀陽立即下令道:“金吒將軍聽令!”
“末將在!”金吒抑止住歡喜雀躍的心情,跪前聽令。
“你速率五千人馬配合城內兵馬將作亂胡兵盡數剿滅,不得有誤!”
“是!”金吒轟然應諾,立即點齊兵馬去平定城內胡兵之亂了。
耀陽又下令道:“文凱老將軍,請率三千兵馬即刻助守南門,散布鬼方利茸已死,大軍大敗而回的消息,相信過不了半刻鐘,對方便會退兵!”文凱將軍欣然領命而去。
三女也是欣然笑成一團,危機總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