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思緒飄飛之際,忽聽身後一陣馬蹄聲得得傳來。風冷情和龍捲風都是將馬勒到路邊,策馬緩行,讓開後面來者。不一刻工夫,便見三匹青鬃馬從二人身旁一掠而過。馬上三個身穿黑衣的女子身形苗條,只不過臉蒙黑紗,遮住大半個臉孔,只露出兩條眉毛和兩隻亮如寒星的眼睛。
這三名黑衣女子都是縱馬疾馳,掠過二人,向前奔去。奔至熊姥姥身前之時,這三匹馬依舊毫不減速,疾馳而過。馬蹄踏地,一粒小小的石子飛了起來,啪的一下正正打中小五的額頭。
小五哎呦一聲叫了出來。伸手一摸,額頭已然鼓出一個小小的包來。
小五大怒,右手衣袖擡起,只見衣袖之中三道烏光飛了出去。落在那三匹疾馳而過的馬匹後臀之上。
那三匹馬已經奔出二十餘丈,卻是陡然間三匹馬同時嘶鳴,似乎是受了極重的傷一般。
馬嘶聲中夾著馬的疼痛之意。
三個黑衣女子同時勒馬,飛身而下。來到那馬匹身後,擡目望去,只見三匹馬的屁股上都是趴著一隻五彩斑斕的蜘蛛。
那彩蜘蛛個頭不大,趴在馬臀之上,死死咬住。
那三匹馬的馬臀被蜘蛛咬住的地方已然有一點墨黑的印跡慢慢氤氳開來。
三名黑衣女子眼中都是一震。這三隻蜘蛛顯有劇毒,只是這三隻毒蜘蛛從何而來?
三人都是反手各自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劍。劍尖一刺那馬臀上的毒蜘蛛,將那毒蜘蛛刺死,而後向上一挑,將毒蜘蛛甩落地上。跟著踏上一步,將那毒蜘蛛踩得稀爛。
三名黑衣女子做完這一切之後,擡起頭來,目光向身後望去,只見一個滿臉皺紋,臉容乾枯憔悴的老婆婆正自策馬緩緩而來。在這老婆婆身前坐著一個一身紅衣的七八歲孩童。
那孩童正自眼帶挑釁之意,一臉笑吟吟的表情,望著三個人。
三個黑衣女子都是一怔,若是說這個紅衣孩童發出這毒蜘蛛傷了她們的馬匹,這三個黑衣女子是任誰也不會相信。
可是這個紅衣孩童一臉得意,如此囂張的望著三人,卻是爲何?
熊姥姥默不作聲,看到小五出手懲戒這三名黑衣女子的馬匹,熊姥姥並未反對。這讓小五立時有恃無恐起來。
熊姥姥心道:“這三名女子在這官道之上策馬疾馳,馬蹄騰飛之際,激得石子飛起,打中小五的額頭,小五並未將那毒蜘蛛下在這三名黑衣女子身上,已然是手下留情了,這還是小五看在自己在他身側的緣故。怕自己責怪,否則的話,這三隻毒蜘蛛就不會只是下在馬臀之上了。
那三名黑衣女子其中的一名,眉毛立起,向小五怒道:“你這小鬼,是你下的毒麼?”
旁邊一名黑衣女子不耐煩道:“鄭師姐,跟這小雜種費什麼話,讓這小雜種陪咱們的馬來?!?
小五眉頭一立,心中怒氣勃發?!@小頑童自小跟熊姥姥在一起,從來不知父母,生平最忌諱的便是別人出言侮辱自己的父母,在他心中,自己的父母實是世上最親最愛最疼自己的人,實是不能容忍別人任何一句對自己父母不敬的話。此番聽到那一個黑衣女子這般說話,心中的怒火立時涌了起來。
風冷情此時也已和龍捲風策馬來到熊姥姥和小五身後數丈之外,聽到這一名黑衣女子的這一句話,也是眉頭皺起,心中大感厭惡,心道:“這般沒教養的女子是什麼人的手下?看這三名女子下馬時候的身手,竟似身有武功之輩,可是這般冒失說話,著實犯了江湖大忌。此刻要不是有這熊姥姥在小五身後,自己一定要出手教訓教訓這個女子?!?
小五仰起頭,向上望去,低聲道:“姥姥。”
熊姥姥明白小五的心意,這是在求肯自己,小五是意欲教訓一下這黑衣女子,問詢自己可不可以。
熊姥姥點了點頭。
小五大喜,一個跟頭從馬背上躍了下去,站在那三名女子跟前,叉腰而立,戟指罵道:“那裡來的三隻烏鴉,在這裡呱呱呱的亂叫,惹得老子生氣了,一個個將你們衣服剝光——”
那名呼喝小五狗雜種的女子大怒,一個箭步衝向小五,右手提起便向小五的臉上擊了過去。
那鄭師姐皺起眉頭,低聲喝道:“柳師妹,不要打傷這個孩子?!笨谥姓f著,腳下也是邁步而前,上前攔阻那個柳師妹。
柳師妹下手卻是甚快,這一掌去勢如電,夾著一股勁風向小五臉頰之上打到。
小五豈能被這女子打到。就在那姓柳女子的手堪堪打到小五臉頰前方數寸之處,小五哎呦一聲,伸出右手,快如閃電的向上,在姓柳女子的掌緣劃過,而後捂住自己右臉,向後一閃,避了開來,跟著做疼痛之狀,大聲喊道:“你這個狗婆娘,這般兇狠,死了下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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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冷情和龍捲風眼尖,卻在這瞬息之間看到小五衣袖之中一道黑光一閃而沒。而後便見到小五捂著臉頰雪雪呼痛。
那姓柳女子卻是一怔之下,站在當地,跟著啊的一聲驚呼,只見那姓柳女子適才擊打小五的一隻右手不知何故,在這瞬間已然發黑,腫脹起來。
風冷情心裡暗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女子,竟然在蠱王后人面前撒野,這一下定是小五在不知不覺之中將那小白龍放出,咬了那姓柳女子一口。
小五站到那熊姥姥跟前,不住摩挲這臉頰雪雪呼痛。
那姓柳女子看著自己的一隻漆黑的手掌,呆呆發愣。心中又是恐懼,又是感到噁心。
鄭師姐快步走到姓柳女子跟前,看到這姓柳女子的一隻手掌如此駭人,心中也是凜然,只見那姓柳女子手上的黑氣正自不斷向上蔓延開去。鄭師姐心知必定是眼前這個紅衣小孩搞的鬼,不由對紅衣小孩和熊姥姥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眼。但見這紅衣小孩口中雪雪呼痛,眼中卻流露出一絲狡黠和得意之色,心中立時確定無疑,必是這小孩搗鬼。當即走到熊姥姥跟前,施了一禮,向熊姥姥恭恭敬敬的道:“這位婆婆,我那師妹舉止冒犯這位小兄弟,多有得罪。不知者不怪,還請婆婆和這小兄弟寬宏則個?!?
熊姥姥淡淡道:“你那師妹也太霸道了些吧,行走官道之上,馬匹橫行,激的石子砸中我這乖孫子額頭,不獨不賠罪,還反而出言侮辱,這一番懲戒是免不了的?!?
那鄭師姐口中連連稱是。向小五望去,只見小五額頭果然有一塊紅腫,心道:“看來真的是適才策馬而過的時候,激得石子擊中這小頑童。不過柳師妹說話也太不小心了,出門在外,車船店腳衙,那個能得罪的?尤其是這種貌不驚人的老頭老太婆。更是不能得罪?!?
那姓柳的女子見鄭師姐在熊姥姥面前不住低聲下氣,心裡怒極,大聲道:“師姐,我們走,不用跟這老乞婆求肯?!闭f罷,轉身便欲上馬而去。
熊姥姥冷笑道:“死到臨頭還這般嘴硬?真是不可救藥。”
那鄭師姐連連央求道:“求婆婆看在我師妹年輕不懂事的份上,饒她一命”
熊姥姥嘿嘿冷笑道:“饒她一命也無不可。只是看她這般囂張,那便在姥姥跟前磕三個頭。姥姥便出手饒她一命?!?
鄭師姐有些爲難,她心知這個姓柳的師妹武功雖然不高,但仗著師門寵幸,一向趾高氣揚,要她低頭恐怕是萬萬不能。
果然那姓柳女子更是怒極道:“你個老乞婆,要姑娘向你求饒,別做這個春秋大夢了,姑娘就是死,也不會向你討饒的?!?
熊姥姥嘿嘿一聲冷笑,不再理會那姓柳的女子,將小五一把拉上馬背,一聲吆喝,那匹馬便向前奔了過去。
另外一個黑衣女子站在一邊,見熊姥姥策馬而行,心中著急同門的傷勢,當即拔出一根奇形怪狀的兵器,猛地攔在那熊姥姥身前,大聲喝道:“往哪裡逃?先把解藥留下?!?
熊姥姥臉色一沉,森然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庇沂忠环鳎还尚瘸糁畾饬r隨著右手撲了出去,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那黑衣女子的胸膛之上。
那黑衣女子手中那根奇形怪狀的兵器脫手飛了出去。而後身子仰天而倒,口噴鮮血,眼見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