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黑子被礦車撞成碎末的事,在整個煤礦引起了極大的恐慌,但是大家都沒有往詭異的事上去想,畢竟當時是因爲礦車被卡住了,他沒有接操作規程處理,擅自上軌道移開卡住礦車的煤塊,才引起了事故的發生,所以人們都認爲這只是一次意外。
但是僅僅三天以後,潛元煤礦就又發生了一起事故,而且這一次更嚴重,一下就死了五個人。
煤礦實行三班倒,一般從八點到下午四點是早班,四點到十二點是中班,十二點到八點是夜班。
在黃黑子出事以後的第三天夜裡,中班下班前,八號井的爆破工想要放最後幾炮,然後收拾一下就下班。
當時一共有六個放爆工,大家裝好炸彈雷管以後,連好了起爆器的電線,然後都躲到了掩體裡。
現在放炮不像以前,是用電子起爆器,不用點炮,所以相對來說要安全的多,這些放炮工也沒有一點緊張情緒,大家有說有笑的,畢竟是最後一炮了,放完就可以下班,大家都很開心。
“老王,我們得有多長時間沒遇到過啞炮了?”
一個叫二虎的放炮工問組長老王。
老王想了一下道:“得有半年了吧?只要線沒有問題,現在一般不會有啞炮的?!?
旁邊一個小夥子打趣道:“我從來礦上上班,還沒遇到過啞炮呢,真想看看你們是怎麼排啞炮的。”
大家都罵他:“你不想好事,儘想這些糗點子?!?
說話間,大家已經按下了起爆按鈕,然後就靜等著爆破聲音傳來。
幾秒鐘以後,接連幾聲炮響,然後大家又等了一會,確定不會再有炮響以後,紛紛從掩體裡站起身來,要去收拾收拾下班。
可是組裡有個叫霍平的礦工卻是大聲叫道:“我們裝了八炮,才響了七炮,還有一炮沒響呢,大家再等會吧,萬一出了什麼事可不好了,快要過年了。”
大家聽了霍平的話,不禁一愣,然後老王皺眉道:“老霍,我數著的,明明響了八炮呀,你是不是聽錯了?”
二虎拍著霍平的肩膀調侃道:“老霍,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你老婆搞多了?腦子有點暈了吧?我們幾個都聽到響了八聲,你怎麼才聽到七下?是不是你和你老婆搞的時候,就弄七下?”
大家聽了二虎的話都是哈哈大笑,這些礦工在井下工作十分勞累,平時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大家都沒有人當真。
聽到別人都說八炮都響過了,霍平也是愣了,懷疑自己聽錯了,便沒有再堅持,可是他也沒有和別人一起去炮眼那邊收拾,而是靠在坑壁上愣神。
其他五人笑臉霍平是膽小鬼,有說有笑地向炮眼附近走去。
霍平在原地站了兩三分鐘,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神經過敏了,起身就要去找那幾個工友,忽然“轟”地一聲巨響,坑道被震得猛地一晃,霍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在的地方離炮眼處有幾十米,那邊爆炸產生的氣浪竟然一直傳到他這邊,他一下立足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
想到自己去處理炮眼的那幾個工友,霍平大聲衝那邊喝了起來,可是沒有任何人迴應他。
霍平知道事情不好,那五個人說不定全都受了傷,顧不得害怕,忙向放炮的那邊跑去。
走到坑道深處,霍平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只見在坑道里面,出現了一個大坑,足有兩米多深,從爆炸的結果來看,裡面裝的藥一定遠遠超出了規定的數量。
煤礦是在地下作業,很怕爆炸太強震壞了地層結構,出現塌方什麼的,所以嚴格控制放炮時使用炸藥的數量。
霍平記得清清楚楚的,這八炮的炸藥都是自己放的,並不多,根本就不可能炸出這樣大的深坑來。
藉著礦燈的光線,霍平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工友,還以爲他們剛纔躲過了爆炸,就大聲呼喊著他們的名字,可是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隨後等霍平看向坑道的牆壁時,卻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忍不住嚇得大叫起來。
只見土產的牆壁上,家家戶戶會沾滿了血肉碎塊,還有森白的骨頭渣子。